第 50 章
侯伊拉着文浩来到婚宴厅的时候，梁欧和欧阳静正忙着给第二拨的客人敬酒。
他们没有马上过去，侯伊本说先过去招呼一声。
但文浩拉住了侯伊，说让他们先忙，随便在角落找了个未满席桌坐下。
直到梁欧他们敬完其他人来敬这最角落里的几桌。
梁欧敬酒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来不及左顾右盼寻找那双眼睛，又有人上来劝酒，只得一杯一杯地迎上。
文浩眼神儿跟了梁欧的身影一路，看着大屏幕上不停闪烁的两人的MV集锦，心里酸酸胀胀的。
原来在自己缺席的时候，他其实早有了另一半，看来结婚并不是突然起的念头，自己反倒糊里糊涂成了个第三者似的，这都TM什么事儿！
也是在这一刻，看着梁欧拉着别人的手，豪放饮宴，他心中失落才提醒着他，不管曾经表面多无所谓，都掩藏不住内心的酸涩，其实已经在乎了，喜欢了，那就是喜欢了吧。
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卑微地随从。
对方如果放手了，自己是不是也该寻找下一站去？呵……
梁欧过来看到文浩的时候，怔怔地呆了数十秒。
他只是顺手寄了个请帖，他甚至清楚地知道文浩不会来参加，不过分地说，他那寄请帖的一桩事儿，都挺过分了。
侯伊一把傍上脸颊已经有些酡红的梁欧，“哥们儿，来，文浩，你也起来，愣着干嘛，你来晚了，自罚三杯先！唉，别倒红的，白的白的！”
文浩勉强挤出了个浅笑。
梁欧插嘴：“别……别……逼他，他酒量不好！”
他自己都快不清楚了。
文浩心说，真傻，有谁结婚还真喝的，白开水换了了事。
但是行动却没理会他。
不用娇小玲珑的小酒杯，却拿了个喝饮料的杯子，提起酒瓶，一咕噜倒了个全满。那足有二三两，毫不含糊地仰头干了三杯。
“咳咳……”，喝快了些，忍不住咳了几声，“你的喜酒我怎么都得喝，人生难得几回挺哥们儿的！到时候你得给我撑起场子呢！呵呵呵。”
"真汉子！"
“厉害厉害！”
同桌众人纷纷咋舌夸赞。
梁欧：“今日多有照顾不周，望众位海涵，我和小静在这里敬上，干杯！”
众人：“哪里的话，哪里的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欧阳静：“大家吃好喝好啊，照顾不周，照顾不周！”
欧阳静显然喝的是果汁，这时候还清醒异常。
看她喝的是果汁，桌有个粗犷型的中年人发话了：“新娘怎么喝果汁啊，这洞房要喝酒才够劲啊，来来，换上换上！”
欧阳静面露难色，又不好推辞。
侯伊赶紧出来解围，梁欧简单给他透露了点婚礼办这么急的原因，当然那是在昨天晚上他烂醉的时候。
“别啊，新娘子身体不适！”
“唷！好事将近啊！双喜呢！”有人开始调侃地笑说。
梁欧偷偷瞥了眼文浩的脸色，却是无波无澜。
那刚起哄的人又说：“那酒可以不喝，但给在座各位点支烟总是可以的吧？”
“没问题，来来。”梁欧拿着火机要过去。
“不是这样，不是你来点，是新娘子，你得抱着他来！”
梁欧几番推脱不得，只好从言。
文浩看着梁欧抱了欧阳静一个一个点了烟过来。
到了自己这里，只得强笑着说，“我不抽烟的，你知道！”
其他人又开始起哄，连侯伊也说，这大喜日子，你可别扫了人的兴啊！
文浩接过了侯伊递来的一支烟，衔在嘴里。
喉咙涌起一股难言的哽塞，眼眶发酸。
梁欧看着那双平日透明的眸子，在微微火光中，莹润剔透，眼里有什么东西欲坠未坠。
文浩猛吸了一口，“咳咳咳……”
“没事吧？”梁欧伸手过去，被后者不动声色地避了开去。
“咳，没事，吸太急了，呛到了，呃，对了，那什么，这是红包，年年有……啊不对，瞧我这激动的，新婚快乐，永结同心！”
“谢谢，梁欧的哥们儿，我得单独敬你一杯！”欧阳静出来强先说。
新娘子都说话了，哪有不喝的。
“我干杯，你随意！”文浩仰脖子喝的时候，耳边听到她低低的声音，“记得来喝孩子的满月酒，梁欧说要孩子给你当干儿子呢！”
“好。”文浩喝完，笑着面向欧阳静。
哄闹玩，梁欧他们接着敬下一桌了。
文浩起身便走。
侯伊追了上来，“怎么就走了！下午还有活动呢！”
“你们玩儿吧，我有点累，打个车回家睡一觉”，他酒量确实不太好，出来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看你都晕乎乎了，我陪你回。”
“不麻烦你了！”
侯伊能感觉到文浩语气里的死沉之气，有点不知所措。
抢先到前面，拦了车，拉文浩上去。
车上文浩迷蒙着眼睛看着窗外，侯伊看着文浩。
一路无话到文浩家。
文浩一回去就趴在床上，让侯伊自便。
侯伊跟着进来，叫了几声文浩没反应。
过去一看，好像还真睡着了似的。
半边脸陷在了枕头里，脸颊红润，睫毛不停颤动，嘴唇嘟着，水润光泽。
侯一看了半晌，心头一颤，莫名一热，最后没忍住小心翼翼地矮下身子，当触到那两片薄唇的时候，头皮一麻，脑袋里轰地炸开了，热血奔流。
原来，一个亲吻，就能引得自己不能自制。
只因为那个人是文浩吗？
侯伊只是浅尝了一下，头离开十几公分停住了再看了几秒，接着更用力地吻了下去。
含住了双唇吸吮。
身下人颤了一下，蒙着水雾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侯伊。
终章
文浩在侯伊离开后，就那么一直躺倒了晚上。
中午没怎么填肚子，到了晚上就咕咕叫，他是饿惨了才挣扎着爬起来的。
简单呼噜一把头发，裹件厚大衣就去了楼下不远的餐馆，只叫了碗大分的回锅肉炒饭，打包。
一坐下，那都不叫坐，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座位上，浑身腰酸背痛的，扭了几下找到个稍微舒服那么一丁点的姿势，放松下来才忽然醒到，靠，老子哪里抽了，非得下来自己买了打包，不知道叫外卖？！
最近真是活回去了。
提着晚饭上楼，这边的楼灯坏了，电梯门开，里面的光倾洒出来一部分，投到楼道里，文浩瞥到屋门口杵着一个高大的背影，电梯透出来的光线只照到他身子的半边，肩膀以上看不真切，远远的却能闻到那熏天的酒气扑鼻。
左手拿着盒饭，右手伸进裤兜里摸出钥匙，听到声响那个背影也没有转身，文浩也懒得看他，“侯伊你怎么又来了？之前不都说好了吗，我们还是做哥们儿合适，”，中午回来的时候，侯伊那一通表白确实吓着文浩了，他们都怎么了？
突然之间身边的兄弟都桃花神附身了，还对他犯桃花。中午的时候说清楚了，文浩以为现在他又去借酒壮胆要再来一番，不过他想侯伊最多被拒绝了伤心一把，喝喝酒浇浇愁，睡一觉就没事儿了，还是不要走上这条路好。所以能绝了他的念想就绝彻底。
看到他也不以为意，边挤开他边开门，接着说，“况且，家里让我回纽约去过春节，说不定……”，说着顿了三秒，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不定我就不回来了”，开门后一脚先跨进去，“真不回来了。”
第二只脚还没来得及跨入，后脖领子就被人一把拽住了。
“干什么？！”电梯合上后，楼道里陷入了一片幽然黑暗，文浩左手盒饭换到右手，这才要去开左边的壁灯，手还没够着，就被提着退到门口贴着那人的厚实坚硬的胸膛，甚至听到了咚的一声响。
文浩吼完没听到回应，只是那人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一波又一波袭来热浪滚滚地烫着他的后颈，粗喘不断，像蓄势待发，即将暴走的野兽。
“侯伊，你他妈有病吗？放手，仗着军队里混久了，对哥们儿耍横，恩？！”
身后这才传来一阵闷哼，“你刚才说什么？”
眼前蓦地一亮，文浩身子跟着莫名一抖。
身后人伸手摁亮了玄关处的顶灯。
听到那把低沉的嗓音，尽管染了酒精的浓重，文浩已经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他忍着想暴揍他的冲动慢慢转过头来，却对上一双血红喊着悲愤的眼睛。
操，凭什么这么凶狠地看着我！
老子没闹你就是好的了，自己还好意思来。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老子说了好多！”文浩没好气，这酒鬼一嘴酒气全喷他脸上。
“你要走？”听到文浩说要走，梁欧有些心慌，听他说不回来了，更加无错，手从文浩脖子后移下来，死攥着文浩的手腕，拿盒饭的手一松，盒饭啪一声闷响掉在地上。
“干你屁事！你TM放手！”
“不放，不许走！”攸地红了眼眶。
文浩本想给他一踹，撂下点狠心的话，但是对上眼含热泪要哭要哭的摸样，忍了他这无赖又霸道的说词。
也许也可以像对侯伊那样，轻言细语地就把道理说清楚了，尽管自己心里很痛。
对上梁欧的眼睛，神色放出十二分温暖的样子，语气也柔柔和和的，“不走，你把我手放开。进屋坐下说。”
“少骗我！”
忍，“你说要结婚，我没找你要吵要闹的吧？”
“是你不在乎我!”
忍无可忍地狠踹一脚，“你TM有脸这么说吗？啊？”
梁欧看着他，不吭声。
“你TM哑巴了？我□爷爷的，你要分我同意，连当面跟老子一声说都没有，你要结婚你单方面招呼一声就结去了，老子，老子说了半句？你TM新婚之夜喝得烂醉跑我这里来干嘛？！嫖上瘾了？”
“你别这么说，文浩，我没有，我不分！”
文浩真想一脚踹死他，“你TM什么意思？你结婚了，你TM还不分，想要老子当小三，还自己掏钱养自己，给白上，你TM脑袋里装的是粪啊！”
“你别说这么难听，你听我解释，我跟她没什么，她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家！我，我们……”
文浩眼角泛红，你们他妈的想怎么就怎么，把老子当什么了！
文浩憋着红龙口翻涌的委屈，气死败坏地用左手手肘撞向梁欧，“你们爱干嘛干嘛，关老子屁事，给我滚，滚滚滚，滚远点！”
梁欧让他撞，暴躁地吼到，“你别闹，听我说！”
“说你妈！”
“文浩！”
“老子本来就不喜欢你，不喜欢！老子是被你逼的，被你强的，多做了几回，最多是因性生爱，那也只有一颗米粒那么大点，几个小时前，这一咪咪点也都被狗吃了，没有了，老子不爱你，
你以为你耍了我呢，老子也耍你呢！笨蛋！”文浩边说，嘴上痛快了，心却撕碎了般的疼。
梁欧眼里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一把将文浩搡在地上，压上去，丝毫不手软，文浩一个痛哼。
“你TM说什么胡话，不爱！你再说，你……”
“我就说了怎么了，说的心里话！”
“心里话，你敢说不爱！”
文浩悲哀地想，爱不爱现在有什么关系，梁欧啊，你是有多无赖，自己结婚了，还不撒手。锅里碗里都要占着。
两个人面红耳赤地吼。
……
“你到底想怎样！”
“就这样，上你！”梁欧手上手下动作不停。
“去你妈的！”
“还勾引侯伊了，是吧？这吻痕是他留的？你TM多欲求不满？老子干死你！”那个锁骨上的痕迹确实是侯伊留的，当时文浩睁眼的惊愕中没反应过来，被他强咬的。
“啊，混蛋！痛啊！”
运动持续了半个小时还在继续。
“还走不走！”
“……”
“说你不走了，快点！”
“……”
“说你爱我！”
“……”
身下的人已经奄奄一息。
……
换回来的钥匙，自然又回到了梁欧手上，那天他去本来是想跟文浩说清楚，他本是坚决不结婚的，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文浩。
欧阳静跪着求他，结了婚，等孩子出世，过两年就离婚，她不想孩子成为私生子，离婚的单亲没什么，虽然会被人议论总好过私生子被人指指戳戳。
看着欧阳静涕泪横流的请求，他答应了，他相文浩能理解。他想孩子好歹也算他的，不管跟欧阳静如何，父亲的一分责任还是要担的，以后离婚了，如果欧阳静坚持要孩子，他会给赡养费。
文浩肯定不会说什么，他和文浩以后得可以好好地在一起，照顾父亲去世后，伤心过度有些老年痴呆征兆的母亲，他很后悔那天赌气的话，恨不能重来，自己太不孝了。
他很想把心里的话和文浩心平气和地说一说，但是每次没说几句就吵上了，之后拳脚相向，再接着必然是二人运动结束，然后那人就昏过去了。
但梁欧想总会说的。
有一天因为要和欧阳静一起去办准生证，有一天没去文浩那里。
等再去的时候，还是那把钥匙却打不开那道门。
他傻乎乎地试了一下午，很纳闷儿，却没想到有可能是锁芯换了。
还是邻居回来的时候提醒他的，同时递了一张纸条给他。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文浩悄无声息地走了，尽管每次逼他说不走，说爱我，他都说了。
那个纸条上也只简单地写了一个句子：这么吵闹没意思，也许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走了对你和你的家庭都好……
梁欧全身冰凉，他喃喃地自说自话：我TM爱你，你会不知道！
……
之后梁欧每天都会来这个门前坐一个小时，往门里塞一张纸条，他坚信房子还在，那小子肯定会回来的，不会像他自己说的真不回来了，他其实很心软的。
偶尔停电了，他就在门口点两只白蜡烛，依然像对着空气似的自言自语，好像文浩的灵魂在空气里。当然还是会扔一张纸条进去。
那两只白蜡烛被楼道里的阴风吹得阵阵摇曳，停电了，爬楼的人撇到是那烛光，还有那低低的非远非近的呓语般的呢喃，总是大夏天也会惊出一身冷汗。
那活像祭坟又像七月半回魂夜的一幕，蓦地看到还是十分瘆人的。
但梁欧就那么雷打不动地日日蹲守，一条纸片一条纸片地说着或琐碎的家常或深情的表白。
直到多年后的某一天，也许会被那个人看见，渺茫地等待。
……
八个月后，孩子出生了，是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不像有的孩子刚出生那样皱巴巴的，一出来，这孩子就水灵灵胖乎乎的。
梁欧母亲高兴坏了。
头发黝黑，脸蛋白皙。
如果不是那双突然睁开的眼睛，也许都会认为是梁欧的种。
眼睛的颜色是：浅灰色的，泛着透明的光。
刚开始梁欧怕是孩子有先天眼疾，后来一看医生，是正常的。
那个时候，欧阳静才坦白，孩子是他和那个已经回英国的上司的，那个男人只是来了段浪漫的异国情缘，任期结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没办法，她想要这个孩子。
孩子不到一岁，欧阳静意外去世了。
那是某天下午，她照常从软件园D区停车场经过，被一辆从地下停车场拐弯出来的车子从头碾到了脚，很惨烈，当即送往医院，几个小时后宣布抢救无效。
……
十年后
那天之后，文浩回纽约后继续深造，后来拿了博士学位，留了校，偶尔还会接一些活动。
这次是国内应邀讲座，他本来没打算回来的，但是一想都这么多年了，回来顺便把以前买的那套公寓卖了，该办的手续办齐全。
下午讲座完后，就去了那套曾经留欢乐也有悲伤的公寓。
一进门，一堆小山样的纸片霍地铺了满地，脚边四处都是，白色的，粉色的，黄色的，五彩缤纷什么颜色都有。
他皱了皱眉，有些好奇，接着气定神闲地弯腰随手拈弃一张看看：亲爱的，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么，么啊么啊。
又拈起一张：想你了，回来吧，别生气了。
再一张：我爱你，很爱很爱的，你怎么能说不爱呢！
……
上面的看完一些，文浩摸起最底下的几张。
你怎么能把我送你的玉观音当结婚礼物给我送回来，还敢跑，走了就别回来，你敢回来，非掐断你脖子！！
你个孬种，就知道逃避！躲我，看你回来还往哪里躲，非没收你的签证，银行卡，一切东西，看你还往哪儿跑！！
……
好多张类似的话，一样的张牙舞爪，气死败坏，歇斯底里，看得出很愤怒，却没想到，却没有那个人不会回来的假想。其实是梁欧不敢想。
再有一些纸条，解释了他和欧阳静的事，断断续续的，总算努力看明白了。
还有就是说他今天又干嘛了芝麻蒜皮的。
只是其中一张让文浩心肝儿后怕地抖了几下，纸上说：前一阵跟兄弟们拦截一伙毒贩，中了两枪，一枪伤了肺，以后不能放肆抽烟了。还有一枪射心脏了，卧槽，差几毫米老子就死了，
老子以为今天不能来留言了，他们今天还不让老子出来，欺负伤患！都已经躺了半个月了！呐，我多写一点，你别生气啊，我把半个月欠的报告都补上哈，下不为例，不要生气，一定不要生气哇！
那个纸片皱巴巴的，是被水打湿了又干了吧。
文浩看着，笑骂，这个笨蛋！死了好，怎么不死掉！笑着笑着，却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
从纸片里，从底层到最上面，看得出来梁偶一开始的生气，到无奈，到平和，到自我欺骗式的期盼，到无望的独自等待。
这个笨蛋不从门低下赛，非要从门上方扔，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用利器磨过以后那可怜的门头上锃亮的皮肤。
……
他不知道他在那里又哭又笑地呆滞了多久。
直到背后被后一双手臂箍筋，后颈被温热的液体湿润。
那是照例来汇报的某人。
文浩愣愣地看着胸前那双握在一起，有些岁月风霜的手。
缓缓吐出口气，“混蛋，你还想怎样？”
身后的人回答得很快，闷闷地似乎还在赌气，“就这样，抱着你。”
手臂收得更紧，一直不停地喃喃着心尖上抹不去的那两个字，“文浩，文浩，文浩……”
------------正文完结----------------
哎呀终于磨磨蹭蹭地完结了，要表有番外捏？
感谢一直陪我写完它的读者们，还有很多不足，不断努力提高吧。
感谢!鞠躬，再无数的飞吻砸向你们粉嫩嫩的脸蛋啦啦啦，BIU BIU BIU……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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