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然冷笑一声,抬脚欲走,“阁下不要挡路。”
waiter托了一杯咖啡过来,真给36E送过去。
我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眼花。只看见waiter手一抖托盘一偏,咖啡溅了出去,一杯咖啡全洒在了她的花裙子上。36E呀一声,气急败坏地退开,奈何裙子已经狼藉得不成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waiter像是吓到了,一脸歉然,不停地鞠躬道歉。
我傻眼了,苏乐旬让开路站在我身边,嘴角带着坏笑,“李先生请过。”
李乐然冷冷看我们一眼,大步地走了。
36E跺脚,愤恨的眼光恨不得能把我身上剜出个洞,她咬咬下唇,挎起包跟上。
眼前一下子清净了。
我心情复杂地站在原地,苏乐旬瞅我,“还傻站着干什么,走啊。”
我哦一声,失魂落魄地转身,准备走人。
脑袋却被苏乐旬敲了一下,我吃痛,回头茫然地看着他。他看着我的目光可以称得上是恨铁不成钢,“就这么走?”
“……那怎么走?”我愣愣地问。
刚才那个经理过来,恭恭敬敬地交给他一个纸制服装袋,“四少。”
苏乐旬嗯一声,接过,从里面拿出一件女士外套。粉色镶有蕾丝花边,还带着标牌,一看就是刚买的。他抖开给我披上。我张张嘴看他,反应不能,他不耐烦地瞅我一眼。
我闭上嘴,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16〗
再一次坐在苏乐旬的车上。
最近我好像和苏乐旬的代步工具很有缘分,连着几天,每天都要坐一次,堪比我乘公交车的频率。我再深入地一想,不对,这也许从侧面反应了我最近和苏乐旬比较有缘分。
红灯,车如流水。
我坐在车子的副驾上,目视前方的车群,问苏乐旬,“苏乐旬,你是偶然经过吧?”
苏乐旬手搭着方向盘,也不看我,“当然。”
我没忍住好奇心,思索之后还是问他,“那个人为什么叫你四少?……好像回到了军阀时代,你真是二世祖?”
“莫非,”苏乐旬发笑,“你对我这么伶牙俐齿不留情面,对着欺负你的人,你是怎么了?”
“……”我特别泄气,什么都不想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半晌我才低低地开口,“苏乐旬,谢谢你,帮我找回一点点面子。”我低头看自己交叠在一起的手,提不起精神。
“就一点点?”他看起来比我还要生气,好像丢人的是他一样。
“很多很多点?”
苏乐旬,“我看你丢的不是面子,你是丢了魂儿!”
半晌,我悲哀地说:“你说得对。”
苏乐旬把汽车当飞机开,没一会儿就飙到了我家。
我跟他说再见,开车门下车。刚伸出去一只脚,他慢悠悠的声音传过来,“不请我上去坐坐?”
我回头笑笑,“我家还没你车坐着舒服呢,别坐了。”
他蹙眉,语重心长,“莫非你要讲礼貌。”
“……”我屈服,“那你上来吧,反正我没所谓。”
我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还有一小阳台,朝南。
没事儿的时候我爱种些花花草草,可惜都被大气迫害致死,因此阳台上堆了些光秃秃的花盆。
当时我刚毕业的时候,租房子时特地在天桥上找一风水先生,恭恭敬敬地请他吃了顿烤鸭。他啃完两只烤鸭,闭目养神半晌,然后神神叨叨说了一大通。具体怎么地我也没听明白,就明白了最后一句,“此宅,阳气足,当租!”于是我颠颠地跑去租了。
但是李乐然听说之后笑话我,“他不过是说这房子采光好阳光足,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整得我挺郁闷的。
我开门,苏乐旬跟着我进屋,四下看看,一脸惊奇,“这么小?怎么住?”
“我一个人怎么不能住,”我打开空调,指了指沙发,“坐吧,坐完回去。”
苏乐旬不满意我的不礼貌,抗议,“我还没参观呢。”
“小房子随便一瞅就尽收眼底了,再说你又不是没来过。”
“上回急着抢救你没注意环境,”他往里走,站在卧室门前,询问,“我能参观参观卧室不?”
我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不能。”
他一脸遗憾地回来,又随便看两眼,在沙发上坐下。
“有喝的吗?”
我去冰箱里翻翻,“只有啤酒。”
我给他拿了一罐,过一会儿说:“你还不走呀?”
苏乐旬喝口啤酒,像个幼儿园的小孩子,眨巴眨巴眼睛,“我就坐会儿。”
他好像坐得挺舒服,伸展着他的长胳膊长腿,懒洋洋地舒口气。
我背靠着冰箱站着,过一会儿又问,“该走了吧?”
苏乐旬炸毛了,“你设置定时提醒了?”
我无奈,几乎是有气无力地说:“苏少爷,我这一身的咖啡,我得洗个澡。”
苏乐旬眨巴眼睛,“你去洗啊,你洗澡和我呆在这儿不冲突。”
我怒了,“苏乐旬你装傻呢还是卖萌呢,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儿我怎么洗澡啊!”
苏乐旬张张嘴,是个哑口无言的模样,半晌之后他特别乖巧地说:“我不看你。”
“……”我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苏乐旬再次保证,“我真不看你。”
“……”
无力……
作者有话要说:吾更新了,吾是个好孩子,好孩子求摸毛~\\(≧▽≦)/~啦啦啦
☆、07 吻
〖17〗
我懒得和他争论,转身进卧室拿换洗的衣服,然后进浴室洗澡。
我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新买的裙子上溅的全是咖啡渣,一片深棕色的污迹,估计是不能要了。苏乐旬临时借给我的外套上也沾了一点点,应该可以补救,改天要记得拿去干洗之后还给他。
我动手脱下裙子,踢在地上,趿拉着拖鞋站在淋浴下。
温水泼洒了一头一脸,我呼出口浊气,脑子里幻灯片一样不断闪现的,全是刚才在西餐厅的情景。回想起李乐然的那张脸,他的眼神,他的冷嘲热讽,我感觉麻木,甚至搜寻不到力气来愤怒。
也许今天不全然是失败的,我至少明白了一件事。
维系着我和李乐然之间的关系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它早就破裂了,无知无觉的我只是拒绝去相信。而就在今天,李乐然给我钱说什么所谓补偿的时候,我才亲眼目睹了这东西的粉碎。它去势如虹无可挽留,我看着它摔碎,粉身碎骨,空留一地的白骨碴碴,踩上去,就是鲜血淋漓。
我散开头发,抹上洗发水,侧头揉洗。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墙上的瓷片上,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我对面的墙上,贴着一版面的大头贴。全是我和李乐然的合影。那时候我上大四,毕业年,好朋友一个一个地离开,人格外的多愁善感伤春悲秋。我死活拉着李乐然去照大头贴,他最开始不肯,后来还是屈服。照片上他没怎么笑,反倒是我笑得一脸傻像,我看着镜头,而他的目光无一例外地都是看着我。
大头贴上,是那时候的我们。而隔着光阴,这时候的已经得知结局的我,再亲眼观赏以前甜蜜时光的重播,心里涌上的是一种翻江倒海般的痛楚和心酸。如果那时候有人能剧透给我,说我们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