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婚后宠爱 狐卿卿 3310 汉字|0 英文 字 26天前

第40章

  窗帘又被风吹起来, 金色的光影在地面晃了晃,像两颗游动的小太阳,但这会儿也没人管它了。

  盛楹愣住, 怔怔地看着他。在这个瞬间,莫名有点心慌, 心口发紧。

  她思绪有些反应不过来,睫毛颤了颤,眼神有点慌张的胆怯。

  沈砚舟没说话,神色仍旧随意,喉结缓慢上下滚了滾,手抄进兜里, 歪了下头,平静地看着她。

  房间里很安静,可是盛楹却觉得又闹又乱。

  心跳声像是被放大, 呼吸变重, 又好像不单是她这样, 哪哪都不对劲儿。

  盛楹以为自己掩饰得挺好,没想到会被沈砚舟注意到她的情绪。

  手指蜷缩了下, 握紧手机,目光向下两分游移, 只看着男人线条流畅利落的下颌,轻声,“……不用哄,没什么事。”

  顿了顿, 她小声:“其实这些没什么的, 你不用……这样。”

  盛楹从来不认为自己脆弱到这种程度,还需要人来哄她, 她早早就学会了调整自己的心态。

  同样的,代表着她习惯了不轻易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沈砚舟没接她这话,身子懒懒往后一靠,半倚在沙发背上,微眯了眯眼,眼眸漆黑,就这么看着她,也在一点一点观察她的表情。

  时间像是突然被拖长,又像是停了。

  最后,他斟酌了下用词,突然开口:“盛嘤嘤,他们经常这样欺负你啊?”

  沈砚舟脑子敏锐得可怕,不声不响间抓住她说话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部分。

  盛楹呼吸微滞。

  阳台的风轻轻吹,沈砚舟等着,静静地看着她。

  盛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抿了下唇,温吞又犹豫:“其实还好。”

  沈砚舟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眼眸深邃,说不上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盛楹慢吞吞地走进去,视线随着脚步往前,只用余光看他,温声解释:“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你也见过。那天我被那几个男人刁难,其实就是他欠了他们的钱,想找我拿。这次大概是瞒不住了,被我爸他们知道了,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她迟疑了会儿,在他两步开外停下。

  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还在她脸上,她呼吸浅了点,伸手,指尖碰了下那颗青粉色的多肉,感觉指腹被柔软的刺痛:“我和我爸爸关系不怎么好,上次在医院,刚才在这里,就是我们平时相处的样子。但是我到底是他的女儿,他还不至于做什么……”

  像是为了缓和气氛,盛楹耳朵发烫,还是抵抗住羞耻心说:“我已经24岁了好吧,哪有你认为的那么弱啊。麻烦你正视一下我很强的事实。”

  沈砚舟懒洋洋地挑了下眉,拖长尾音似笑非笑:“您这要求还挺高的。”

  “……”

  盛楹郁闷:“我这要求哪里高了?”

  沈砚舟慢条斯理站直身体,歪了下头,额发慢慢晃了晃,嗤笑:“又笨又弱,花布都能干掉两个你。我不能违背良心骗自己。”

  “……”

  实在是太夸张了。

  -

  盛楹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不大,但是她在这儿住了挺久的,东西其实挺多的。

  大概还要沈砚舟那儿住上一阵子,她打量着房间,思索着要带什么,从床底下找到另一个行李箱,把东西一样一样往里放。

  整理到一半,听见了客厅里的说话声。她站起来,走出房间门口。

  两个师傅上了门,正在检查门口的损坏程度。

  沈砚舟单手插兜,头颈笔直,明明是懒懒散散的样子,肩胛到脊背的线条仍旧挺直,像挺拔的小白杨。

  他刚好停在门口落进来的光里,痞里痞气的眉眼柔和了两分,慢条斯理地陈述自己的要求。

  从来没有一次,在她父亲闹过后,不是元气大伤,不是收拾残局。而是有人站在她面前,游刃有余又井井有条地处理这一片废墟。

  沈砚舟交代完,师傅点头,开始忙活,麻溜地拆了坏门,到楼下扛刚运过来的新门。

  在他们过来前已经收到照片,也知道了款式和大致尺寸,卖家效率很高,交流顺畅。他们直接发了几款,把卖家挑中的那款运了过来。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沈砚舟抬眸,朝她看过来,松懒地走过来,挑了下眉:“收拾好了?”

  盛楹摇头,温声说:“还差一点。”

  沈砚舟注意到了什么,视线偏移,落在某个位置,盛楹目光跟了过去,发现他在看放在那儿的几个花盆。

  盛楹眨了下眼睛。

  沈砚舟到那儿,半蹲下来,白皙修长的手拿起其中一盆,打量着上面枯黄的叶子,勾了下唇角,随口问:“你这种的是什么?”

  盛楹目光停留在上面,唇抿了抿,不吭声。

  沈砚舟也没太在意,把这盆放下来,又拿起另一盆,掀开眼眸看她,嘴角慵懒的笑意更大了些:“这一盆又是什么?”

  盛楹忽然觉得沈砚舟挺惹人烦的,脸颊鼔了鼔,眼睛里也有点气恼。

  “长得挺像仙人球。”

  “……”

  沈砚舟玩味地看着她,语气竟然挺无辜,听上去欠欠的:“你说它是不是死不瞑目啊。”

  “……”

  “你是植物杀手么。”

  “……”

  最后,他弯了弯眼眸,桃花眼水光潋滟,一副混不吝的渣拽相,笑得坏死了:“盛嘤嘤,你好牛逼啊。”

  盛楹忍不住了,小声给自己辩解:“我有查资料,也在认真养,按时浇水,它们还是死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养什么死什么,丢在石头缝里都能活的植物,在她这儿活不过一星期。

  盛楹不想搭理他,愈发觉得他讨人嫌,转身回到房间,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沈砚舟把那颗只剩下一个外壳的仙人球放了回去,站起来,目光落在桌面的那颗多肉上。

  他走过去,拿起来瞅了瞅,看着这可怜兮兮的一小颗,懒散哼笑了声,自顾自道:“她连自己都养不好,也不是故意把你们养成这样。”

  师傅效率很快,在盛楹收拾好行李后,她的门也重新装好了。

  师傅走了,留下了三把钥匙。

  盛楹给房东打了电话,告知情况。

  在确定盛楹换好了新门,也没有造成其他损失后,就没有太过计较这件事。

  沈砚舟把她的行李箱拎起来:“就这些?”

  盛楹点头。

  “行。”

  在下楼之前,盛楹看见沈砚舟瞥了桌上的多肉一眼,直接拿走了。

  在摔到地上后,这多肉的根已经扯断了大半,叶子掉了好几片,半死不活的样子,挺丑的。

  盛楹根据以往的经验,很快下了判断:“它应该活不成了。”

  沈砚舟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一副你在逗我呢的表情,明显不把她的话当回事,这祖宗仍旧狂傲自信,拽得要死。

  盛楹心想那就随你便好了,反正她已经好言相劝过了。

  回到家,盛楹看见沈砚舟把那颗多肉放到阳台上,对比其他漂漂亮亮的花草,这颗写满了下一秒就要死给你看的厌世样。

  沈砚舟在抽屉里拿了一把剪刀,半倚着栏杆,细细地打量着,给这颗多肉修剪。

  盛楹瞅了一眼,没大在意,回房间整理东西。

  ……

  ……

  天气开始急剧降温,进入秋末要入冬了。

  盛楹开始忙起来,沈砚舟跟她差不多,还要出差。

  沈砚舟出差的第一天晚上,盛楹躺在大床上,来回打了几个滾,明明可以一个人占据一张大床,她的睡眠质量竟然一般般。

  一夜过后,盛楹被闹钟吵醒,睁开眼睛,发现滾到了沈砚舟这个地儿,愣了愣,对自己有点无语。

  她郁闷地想,打算等沈砚舟回来,他们交换位置,也许她就不会天天滾到他那边了。

  盛楹吃过早餐,跟喂猫的沈奶奶说了再见,拿上温热的牛奶出了门。

  她喜欢喝的牛奶没有开到这片区,但是谁让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每天早上送到这儿,单单就她一个客户。

  盛楹知道这件事,是在沈砚舟出差的那天早上。

  彼时,沈砚舟穿着黑色定制西装,西装裤包裹的长腿逆天,还没打领带,白色衬衫扎进腰身,线条锋利干净,偏又带着点蛊。

  正正经经的西装,被他穿得又欲又浪荡。

  昨晚熬了夜,起得又早,眼皮子耷拉着,眼尾泛着薄红,沈少爷浑身上下一股子没睡够的疲懒,看上去脾气很差,很不耐烦。

  骨节白净分明的手扣着袖扣,声音散漫,略有几分低哑,把她晃起来,告诉她每天记得按时拿门口的牛奶,还要按时给他报告吃饭的时间。

  对了,还有不许碰他的多肉。

  明明是她的,怎么就变成他的了呢。不过,为什么短短几天就变得漂亮了好多。

  他是会魔法么?

  她想不通。

  盛楹打着哈欠,坐在床头,顶着炸毛的长发,被吵醒的表情有点懵。

  沈砚舟目光落在她红扑扑的脸蛋,没睡醒的少女半点不设防,脸颊有红色睡痕,眼眸里清澈明亮一汪水。

  喉咙滾了一下,偏开视线,过了一秒又转回来,继续盯着她。

  系领带的动作都慢了,最后干脆直接停了,任由领带松松垮垮挂在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混乱成一种仿佛刚从禁欲到扯开的暧昧痕迹,没说话等着眼前的姑娘清醒点儿。

  直到风吹进来,盛楹肩膀抖了一下,跟着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沈砚舟皱眉,倾身下来,须后水是清冽森林和海盐气息,领带轻轻扫到她的手臂。

  他从她的身侧扯过一条小被子,盖到她穿着薄薄睡衣的肩膀。

  手掌下落,在她手背上停了两秒,感受到刚从被窝里出来,温热健康的体温,他收回了手。

  盛楹还未回神,没察觉到,呆呆傻傻的。

  沈砚舟扯了下嘴角:“躺着说话,不用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破习惯,非要开窗睡觉,大冷天也闹着开。

  盛楹反应迟钝,下意识拢住小被子,包裹住纤细的肩膀,摇了摇头:“你几点的飞机啊?”

  “六点半。”

  “哦。”盛楹同情了,觉得沈砚舟有点可怜。

  她后知后觉想起了刚才沈砚舟说的话,立刻询问了牛奶订购的价格,在得到一个远超出价值的数额后,她迷茫的眼神瞬间清醒了许多:“太贵了,没必要。”

  沈砚舟挑眉,瞥了她一眼,慢悠悠说:“是你没必要。”

  盛楹愣了下。

  沈砚舟啧了声,垂眸,用力揉了揉脸,像是想到了什么,懒散走到床头,拿起钱包,打开。

  骨节清晰的手指从里面抽出张卡,递到她面前。

  黑色冷淡的卡面,更将手指衬得白皙如玉。

  沈砚舟抬了抬下颌,示意她拿走。

  盛楹眨了眨眼睛:“?”

  沈砚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像是在反思:“我好像忘了培养你当败家子的爱好。”

  “……”

  盛楹觉得这话实在是匪夷所思,第一次听到要培养这种奇葩的爱好,她没有接这张卡,慢吞吞说:“我有钱。”

  沈砚舟语气不大耐烦,格外傲慢道:“老婆不花钱,说出去我多没面子。”

  盛楹:“……”

  第一次见到逼人花钱的。

  沈砚舟随手把卡丟给她。

  盛楹手忙脚乱地接住,看着手上的黑卡,开玩笑说:“你不怕我花光你的钱吗?”

  沈砚舟一顿,饶有兴味地打量她,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

  盛楹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困惑问:“怎么了?”

  “盛嘤嘤,志向远大啊。”

  “……”

  “别光嘴上说说,搞给我看。”

  “……”

  盛楹默了默,迟疑:“你疯了么?”

  沈砚舟扯了下嘴角,模样又拽又欠,拖腔带调拉长尾音:“这辈子没穷过,就想体验一下破产的滋味。”

  盛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