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一巴掌拍过去,打开宗政倡齐的手。这一巴掌,到让宗政倡齐从愤怒的边缘回过些神来,有些怔忪的抬眸看看程诺,仿佛陡然间回过味来,艳红的唇角勾起,瑰丽的笑容比场上贵妇的还要勾魂,可那尊贵无比的气势却在和程诺对峙。
但显然,程诺青出于蓝胜于蓝,丝毫不相让。
“你小子,倒有眼光。”漂亮的上翘凤眼闪过一抹激赞,悬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又背到身后,戏谑之色只在一瞬之间消失,转即又换上了那份贵胄气度,淡淡道,“你也跟着过来吧,早晚是一家人。”
“好,叔叔。”收回眼眸中泛着精光的厉色,程诺勾唇含笑,换了称呼。护着萧瑜的手,几乎不可见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在众人的目光中,萧瑜、程诺跟着宗政倡齐走到担架旁,不远处站着的萧老爷子就和返老还童似的,健步如飞的冲过来,那步伐矫健的连扶着他的萧均都没反应过来,还险些被推倒在地。
说是在的,大风大浪萧均见过,甚至更大的波涛,他都能面不改色的下决断。但今天,只是宗政倡齐简单的一句话,六个字,却足够让他震惊。尤其,但他们两人目光触碰的刹那,他想起了曾经,不觉微微闭了下眼睛,嘴角掀起一弯难以察觉的笑。
他和那个男人……远远不止“亲戚”那么简单。
快步跟上父亲,萧均站在老父身后,看看宗政倡齐,又朝着蜕变的女儿看了眼,心中有些异样。他以为开学典礼上的那件事,对萧瑜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所以让她性情大变,明明面上温柔无害,但心思却比以前要复杂缜密的多了,缜密到连他也开始渐渐不明白在这个女儿,不明白她眼底合适消失了那种温和与善良。
纯真清冽的眸不过是她的保护色,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才是她的根本。而这些,也是萧均所愧疚的。他觉得对不起女儿,让她因为上一代人的缘故,背负了这些枷锁。可在这个月,经历过种种,他亲眼看着萧瑜的蜕变后,却又觉得,她越来越像宗政倡齐了,至少在某些层面上。
不,或许只是变的像宗政家的人……
是他想多了吗?
“倡齐,他……他不是你姑姑当年的主治医生吗!”苍劲的声音里多了丝颤抖,没了刚刚的坚决,却叫思绪越飞越远的萧均收回了心思,抬眼看向担架上似乎只能近气,不能出气的老人,眸光划过一丝古怪,有扫向了宗政倡齐,露出官威十足的质问。
宗政倡齐看见了那一瞥目光,但他压根就没在意,直接忽视,却又朝程诺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和萧瑜走上前来。
担架上,目光涣散的老人额角斑白,脸上还有几块老人斑,形容枯槁,即使年岁与萧老相当,但气质上完全没有了可比性。可当那老者见到萧瑜时,眼神似乎骤然间,就凝聚到了一处,呜呜的哼着,似乎想要叫什么。
一滴泪顺着那布满褶皱的脸滑落,老人满脸追悔,哽咽着,目光有些迷离的叫出一个名字,“宗政……曦。”
“你,你还记得小曦!你是李医生!李医生,你告诉我,小曦当年是怎么去的!”萧老有些激动,挤上前去,身体有些摇晃。
萧瑜在一旁服了他一把,转眸若有所思的看着担架上不久于世的老者。却见他一直望着自己,她在脑海中飞速的计较了一番,淡淡的说了句,“抱歉,我不是宗政曦,我是她的孙女。”
“孙女?天意啊……天意,你和她很像。”担架上的老人仿佛压根就听不到萧老的话,就那么专注的看着萧瑜,即使目光仿佛并没有看着她,但萧瑜却能感觉到,老人目光中的愧疚,以及那深深的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很想亲口对她说……这三个字。”老人不断的咳嗽着,看看萧瑜,这时终于将脸转向了萧老,看着老人苍白的头发,他咧开唇角,朝老人伸出手说,“抱歉,萧先生,是我的错。一时鬼迷心窍,才让你……让你和她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当年,若非一时贪心,被金钱的利诱迷惑了心眼,他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光景,背负着那样的秘密,却叫他此生不安。
再看向萧瑜,他混沌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晴明,咧开的嘴角微微翘起,形容枯槁的脸庞突然染上一抹异样的红晕。霎时有了精神,但萧瑜却想到了四个字——回光返照。
老人捉住萧瑜的胳膊,见她没有反抗,就略略松了松力道,却依旧抓得很紧,似乎怕她跑了似的。他望着萧瑜,眼神充满了乞求,一字一顿的说着,“你和她很像。小姐,既然你是宗政曦的孙女,那你能代替宗政曦吗?我别无他求,只求你原谅我,别让我带着背了一辈子的罪过上路。”
“老人家,我并不知道你背负了什么,还希望你能说明白。”萧瑜没有抽出手臂,而是用余光扫了眼笑的玩味邪肆的宗政倡齐,转眸又看向眉头紧锁的程诺,以及满眼期待,有些太过激动的老爷子,长长地舒了口气道:“你说吧,说完我就原谅你。”
对于一个将死的老人,她也没什么原不原谅的了,不管是什么罪孽,他背负着一辈子,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也算是惩罚够本了。
老人咳嗽着,扫了眼周遭的人,虚弱的笑了笑,似乎欣慰萧瑜给了他这个机会。
“宗政曦……她本来有治愈的希望,但那天,有个女人自称是宗政曦的表妹,姓孙,去看了宗政曦。原本,没有宗政曦的家属同意,是不能随意放人进去的,但那个女人通过护士,进去了。我没在意,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咳咳……就是路过病房的时候看见了,看见她……她对宗政曦下了手。我很怕,当时医院在选可以去进修的人,我家里也有困难……所以,所以我就收了那个女人的钱,替她瞒下了秘密。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次亏心事,我被良心谴责了二十多年,也没敢说出来。眼见着……眼见着,我也是半条腿踏入棺材板里的人了,宗政曦,就原谅我吧!”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憾,而这个遗憾,他可能真的要带进棺材里了。
听完他断断续续的叙述,萧瑜瞬间惊住了,原来,她的生活也可以成为八点档。前几天,从慕寒手中拿到那叠关于老太太身份的资料时,她只是取笑的说,生活处处都是喜剧,这个老太太是那个年代的一出喜剧。
姨太太,逃妾……
这样的身份没法不然她联想到八点档里,民国年间,家族大院中,一点小摩擦,小不满就满地撒泼打滚的女人们。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