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1)

一生一遇 陈之遥 2000 汉字|3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的小摩托开过去。苏敏赶紧把手从方书齐衣服里抽出来,心里暗叫不好,这地方太小了,能去的也就这几个地方,大家都跑一块儿来了。方书齐也看到了那两个人,靠边停下车,转身牵住苏敏的手。

  戴维梁眼睛尖,这边的一举一动早都看在眼睛里,笑嘻嘻的走过来。至此为止,他们事情就算是公开了。戴维梁不时半真半假的管苏敏叫“老板娘”,苏敏也厚着脸皮调笑回去,只有孙迪还是跟从前一样,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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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日,苏敏回到上海。算起来她在欧洲呆了不过两周,感觉却好像很久,回想起离开之前的事情,仿佛已经过了几个月。

  D-sign开学了,她又回到学校去上课,很快为自己找了个新室友,象征性的结束了在工作室打地铺的生涯。

  那个新室友就是叶思明,租的房子也在城西,离D-sign和KEE工作室都不远。叶思明和苏敏两人在性格和能力上都刚好形成互补,相处倒还算融洽。用苏敏的话来说就是——叶思明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敢想,而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敢想了。叶思明是求稳型的,即使有了不错的想法,总是怕做出来效果不理想,连翻自我否定之下,试都没试过就放弃了。苏敏曾经也有这样的倾向,但不知不觉地就彻底变了。她不得不承认这是方书齐对她的影响——永远目标高远,与其屈就于一种折中的状态,不如把最理想的状态提出来,即使以自己现有的能力还达不到,也始终相信一定能找到人帮自己达到。

  除了叶思明,跟她关系比较好的自然还有沃利。开学后不久,沃利就把她去时装周工作的事在班上广而告之了,让她再一次体验了一把众星拱月的感觉,被同学们围着问这问那,甚至还有老师请她在课上做了一次presentation。寒假之前简妮传的那些八卦似乎已成了过眼烟云,没人记得也没人关心了。

  与此同时,KEE那里的工作也进行得十分顺利。戴维梁的嘴也是很快的,一转眼工作室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跟方书齐之间的事。幸好KEE的人际关系一向很简单,同事们的年纪也都很轻,没人大惊小怪,更没人对她另眼相看,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顶多就是开开玩笑,甚至连孙迪也一直表现得很平静。这正是苏敏求之不得的结果,一时心情大好,干劲十足。

  但在这一团和气之外,还有几个人别别扭扭的横亘在她心里,头一个便是她妈妈。

  离开巴黎回国之前,苏敏给全家人都买了礼物,红酒、领带、德国产的剃须刀……其中有一条藕荷色的开司米披肩特地为妈妈挑的,一到上海就回了趟家,把所有礼物都带过去了。

  那天其实是方书齐连哄带骗逼着她回去的,她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半推半就的也就跟着走了。果然如之前所说的,他还记得她家在哪里、怎么走。

  车子开到弄堂口,他看着路两旁不久前才翻新过的铸铁大门和清水红墙,感叹:“小时候觉得这里很大的,原来这么小啊。”

  苏敏嘴上嘲笑他,心里却有种奇异的感觉——世界这么大,又是这么小,十几年兜兜转转,她竟然又会遇到他。

  妈妈在医院值班,家里没人,他们进去转了一圈,又去店里。正是换季的时候,生意很忙,爸爸和舅舅都在,就连外公也在那里。上次检查之后,外公住了几天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如今看上去已是一切安好,正坐在二楼的休息室里跟老客人聊天,还是从前那幅齐整悠闲的样子。

  外公看见方书齐,自然很高兴,又拿那些旧事出来讲:“苏敏,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方医生他们要走,你还哭了一场?”

  “不记得,哪有那样的事。”苏敏自己也不敢确定,只管抵赖。

  “怎么没有?”外公也不放她一马,继续说下去,“邻居阿婆还逗你,说不如嫁给方书齐,一起到杭州去好了。你抹着眼泪说不行,要是妈妈不同意,你们俩不就成了梁山伯祝英台了嘛。”

  “哎呀,外公你说的都是什么呀!”苏敏急得叫起来。

  那天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只有妈妈不在。舅舅打了电话去医院,她说走不开,也不知是真走不开,还是因为在座的有两个人她不想看见——苏敏,还有苏敏她爹。

  吃过饭,苏敏跟着方书齐回工作室上班,上了车又想起外公刚才说的话,此地无银的解释:“我那个时候才几岁,哪知道什么梁山伯祝英台啊。”

  方书齐一边调头,一边不声不响的憋着笑。

  “你笑什么?根本就没那回事!”她不许他笑。

  “对,没那回事儿。”他收起笑,假意附和。

  “本来就是嘛。”她总算满意了。

  第二天,舅舅打电话给苏敏,告诉她,妈妈已经收到了礼物,很喜欢,还是那句话,回去认个错,事情就过去了。但苏敏还是死犟,总觉得自己无端憋屈了二十多年,这回又不是她的错,断不能低头认错。如果前一天在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碰到,说不定也就和好了,要她专门去请罪,她做不到。

  还有一个堵心的人是阿尔诺。跟妈妈相比,他的事情似乎要简单一点。他们不是亲戚,也不是恋人,只不过是朋友罢了,真的闹翻了,也就一拍两散了,谁都不欠谁的。但鬼使神差的,苏敏还是在佛罗伦萨买了一本大部头博物馆画册,千里迢迢的背回来,心里明明知道这是要送给谁的,结果却只是锁在行李箱里,一直都没送出去。她又想起自己答应过阿尔诺,给他做一套《金玉盟》里面加利·戈兰特那样的西服,说了很久都没时间动手,总觉得欠了他些什么。

  最后一个是矢田玛丽安。新学期的课表已经发下了,苏敏每周要看到这老太太三次。她自知尴尬,却又没有勇气去为之前说过的话道歉,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暗自希望功课做的漂亮一些也可以算作是种弥补。矢田竟然也十分配合,还是跟从前一样,该夸的时候夸,该骂的时候毫不留情的骂。苏敏看这情形,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一周之后,苏敏收到学校寄来的上一学期总评,清一色的溢美之词,只有矢田玛丽亚与众不同,写了很长一段奇奇怪怪的话:她内在的激情还未苏醒,真正的、深处的自我尚未成形,只有被狂热的激情激发之后,才能真正蜕变,绽露出蜷缩的翅膀,就像选手在竭尽全力冲刺前所做的一次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