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突出个性,发型做的太美国式,把衣服的细节都盖住了,面具最好改成威尼斯式……
苏敏把这些意见一条一条记下来翻译给孙迪听,两人合计之后,觉得丽塔说的有些话的确有道理,有一些则是欺她们初来乍到。原先那些搭配虽然和巴黎秀场上习惯的做法不同,但却更加年轻清新,不落巢臼。苏敏在心里嘀咕,该改的要改,该争的还是得争!她喊也喊了,桌子也拍了,一抹脸儿又开始撒娇,总算让丽塔也看到了她们的长处,做出了一定的让步,最终达成了一致。
那几日,往来的媒体、PR、Buyer、各色眼高于顶的小名媛小明星,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人物,争论、妥协、再争论、再妥协是每天必定要上演的戏码。苏敏很快发现自己出现了人格分裂现象,别人不把她当人,她也不当自己是人,怎么被埋汰、被鄙视、被忽略、被嘲笑,既不生气也不往心里去,反而越战越勇。
晚上回到酒店,孙迪在方书齐和戴维梁面前夸她:“多亏了苏敏,把克里斯和丽塔都收服了,功不可没。”
苏敏觉得自己并没有孙迪说得这么本事,只是不想发布会有任何的闪失,沉寂已久的小宇宙一下子爆发了而已。夜里睡在床上,她不禁纳闷,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护主心切起来。
21
穿上高跟鞋,你就变了。
—— Manolo Blahnik
随后的几天,苏敏跟着方书齐和克里斯去国立艺术学院看场地,商量秀场的布置和音乐,除此之外还要盯着薇洛的助理把请柬发出去,一一确认发布会当天的来宾,再安排座位表。
那个时候,时装周已经开始了,各式品牌轮番登场,既有财大气粗的百年老店,也有和KEE一样的愣头青。连续两年的经济低迷之后,有些名字销声匿迹,立时就被遗忘的一干二净,有一些还在边缘挣扎,秀场从租金昂贵的历史建筑转移到了相对便宜的酒店Ballroom里,甚至是自家的样品间,而与此同时,也有无数新人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头来。
苏敏没有多少时间关心这些消息,只能抽空瞄一眼时装周官网上滚动播放的图片新闻,他们的嘉宾茉莉周似乎应邀参加了不少发布会。她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还以为是孙迪把她带的神经质了。
到巴黎之后,她们俩就住一个房间。一连几天,孙迪都心事重重,每夜都在做不同的噩梦,有时是走上天桥,发现台下一个观众也没有,有时则是秀快开始了,却发现还有许多事忘了做,一下子惊醒,甚至叫出声来。噩梦之后又开始失眠,几天下来憔悴了许多。
那段日子,所有人身上的担子都不轻。苏敏也不例外,许多事情她都是头一回碰到,遇到不懂的想要找人商量,但周围每个人都很忙,孙迪看起来更是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隐形眼镜也不戴了,鼻梁上架着副黑框雷鹏,眼睛里泛着血丝,蓬着头。看这架势,苏敏自然不敢再去讨扰,凡事都尽量自己完成。所幸她跟孙迪刚好是截然相反的两类人,孙迪适合安安静静井然有序的工作环境,而她却是那种比赛型选手,平常办事不怎么靠谱,越是事到临头,越是如履薄冰,反而越沉着清醒,再加上出奇的好命,从头到尾如有神助,没捅出什么篓子,就把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做成了。
待到发布会前一天的下午,戴维梁抽空去买第二天要穿的衣服,苏敏也趁机出去透口气。她独自在街上逛,看每一个橱窗,手伸进一个又一个镀珞衣架之间,感受着丝绸、羊毛、皮革的触感,闻她最喜欢的薄呢衣料的味道,戴上一顶又一顶贝雷帽,黑色呢料配铆钉,暗红色细羊毛,或是雅灰色粗花呢,终于,在圣日尔曼大道上对一件红色长裙一见钟情,如果说世上有些东西恰好就是她理想中的样子,这条裙子就是其中之一。
女店员微笑着问她:“想试试吗?”
在苏敏听来简直就是一种勾引,她无力抵抗,兴高采烈的钻进了试衣间。两分钟之后,她站在镜子前面,身上是干净的、纯粹的、老电影般的红。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瘦了一圈,但那么年轻,带着些疲惫,却又神采奕奕。她想到过去的整整四个月,为时装周拼命工作,反倒忘记了这世上还有如此之多美丽的东西,不禁觉得有些讽刺。
裙子很快又回到了衣架上,她甚至连价钱都没问,反正肯定买不起,也没什么机会穿。到了下午三点多,她走回工作室,一进门就发现大家都回来了,只有方书齐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薇洛递给她一件条连衣裙让她试,说是明天要穿的。她拿着衣服走进洗手间,孙迪也在里面试衣服。
苏敏拿着裙子,对着镜子比了比,那种暧昧的粉色穿在她身上根本就不合适。她提不起多少兴趣,故意谦虚:“我就一工作人员,不用打扮了吧。”
“不是在秀场穿的,是晚宴,”孙迪回答,“black tie的,你忘啦?”
孙迪说的是轩雅集团在丽池饭店举行的晚宴派对,苏敏没忘,只是不知道自己也要参加。
“我也要去?”她问孙迪。
“应该是吧,听薇洛说我们分到五个位子,老王不去,老大说带你去。”
苏敏别别扭扭的哦了一声,心里骂方书齐,怎么不早说,弄得她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带来。
从洗手间出来,手机又响了。苏敏接起来,对方自称是茉莉周的经纪人。早先的不祥之感又升起来,她暗自说了声,不会吧,都到这时候了还出什么夭蛾子。果然,经纪人说茉莉临时预约了一个手术,下午就坐车去瑞士了,明天不能到秀场去了。
挂掉电话,苏敏就去找戴维梁。
“瑞士?”戴维梁似乎对这情势并不陌生,“不知道是整鼻子还是做嘴角,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紧急手术,前几天她已经出够了风头,不在乎我们这一场了。”
“那现在怎么办?”苏敏以为他早有Plan B。
“把第二排的人往前调吧,”戴维梁吩咐,“第一排空着不好看。”
苏敏心想,这还用你教?她盯着座位表研究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柏林电影节几号结束?”
戴维梁被问得摸不着头脑,立马开骂:“你问这干什么?都火烧眉毛了,还想看电影?!”
“卢雅雯啊,”苏敏提醒,“我记得电影节是二月末,要是她还没回国,说不定能过来救场。”
戴维梁一拍桌子:“你怎么早不说,快给她经纪人打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她。”
“我哪请得动她啊,”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