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需要实名制他查过没有关虫的名字,那她应该是其他的交通工具比如大巴,这样的出发站有很多,柏良佑每天跑十个地点,杨曦也没日没夜的寻找,利用职位之便广发寻人贴,每天向柏良佑汇报结果时候看柏良佑失望的样子都有些不忍心。
柏良佑已经几天没有安睡过,下巴上胡子冒着青黑,以往精心打理的发型也没有往日的光彩,身上的衣服三天都来不及换,回家也只是闭上眼睛却睡不着,或者是在车里面将就。
柏良佑害怕了,他开始专注最近相关的自杀新闻,有天有条新闻标题是二十四岁女性轻声割腕自杀疑似精神压力过大,柏良佑手颤抖握住鼠标怎么都点不下去,看着那个标题抽了几根烟才下勇气点开,照片上显示的人不是关虫,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松口气,只要她还活着就好。但是当天晚上他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是关虫躺在床上手低垂在床边,鲜血沾染在白色床单上,妖艳惊悚,而手腕上的伤痕已经凝固,他看到关虫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诉说着她的怨恨,柏良佑突然醒过来,摸下脑门冷汗淋淋,还好只是做梦。
关雎一个小时一次问柏良佑要妈妈,柏良佑一直告诉她明天就能看到关虫,三天下来,柏良佑的信誉在关雎这里已经破产,现在看到柏良佑也不会像从前一样跑过来叫他,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极其冷淡,柏良佑有些失落,就算关雎再粘他,也比不上关虫,而关雎对他的态度必须是在关虫就在身边的基础上。
方怡打过电话,让他带着关雎回家,柏良佑只是说最近挺忙不能两边跑,让他们两老注意身体,方怡知道这只是他的托辞,叹口气,“你还真怪上我们了?有时间带啾啾回来吧,你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孩子也不方便,啾啾在长身体大意不得。”
他找不到她了,心里面百爪挠心,网络上关于关虫这件事情已经被渐渐平息。柏良佑睡不着时候开始看关虫发表在网上的文字,体会她在那时候的心灰意冷和一个人的孤单甚至是想象死亡,在她的笔下死亡不是黑色反而是解脱的代名词。
在柏良佑还在地毯式搜索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只是给了他一个地址,柏良佑马上就想到那个地方,他以为那是关虫最痛苦的地方,却忽视那里曾是她的家,他对对方感谢,对方沉默一会说“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让关虫伤害她自己,柏良佑五年前是你对不起她,你们柏家人都对不起她,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一步步把关虫逼到这种地步,毁了她所有的信念,因为她爱过你,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下次我不会再让你。”
柏良佑到达C市已经是黄昏时候,昏黄色的光透过破旧楼梯间的狭小窗口照射进来,在楼梯上投射下几片光,这里对这个城市来说是贫民区,楼层常年缺乏维护,斑驳狼藉,楼里面的住户大部分已经搬迁,这栋楼也被称为危房,现在拆迁规划中,破旧就是对这里最恰当的描述,而关虫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根据昔日的记忆找到所在的楼层,刚到楼梯拐弯处看到一个影子要从高处栽下来,柏良佑大脑未思考已经快步跑上前用身体挡住她,抱着她的腰因为惯性两个人一起从楼梯上滚下来,他护着她让她倒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的头却狠狠撞在楼梯的铁栏杆上,柏良佑的大脑有片刻的罢工。
柏良佑觉得浑身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前几天被柏振乾打的伤口好像被撕裂,但是他顾不上疼痛,轻拍怀里面的人,要让她抬起头,“关虫动动试试,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摔到哪里?”
关虫手撑着地一声不吭从地上爬起来,不言不语地爬上刚才站的位置要再来一次,柏良佑快步上前,站的位置比她低一个台阶,拉着她的手臂要把她摇醒,“关虫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谁?”
关虫闭着眼睛,背朝着楼梯间,展开双臂做飞翔的姿势向后倒去,柏良佑再次作为肉垫被关虫压在身下,这次他就有经验许多,伸手抓住铁栏杆才阻挡住两个人的大距离下滑,但她像中了魔怔一样还要起身,柏良佑双手揽着她的腰不让她动,他想他再经不起再摔一次了,轻声安抚怀里面炸毛的关虫,“关虫你乖乖的别动,我浑身疼,让我休息下。”
关虫果然不动了,趴在他胸口,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喃喃低语,“我只是想试试我妈妈从这上面摔下去时候是不是很疼,有多疼……”突然就抡起拳头砸在柏良佑身上,“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我想死都不行,柏良佑我恨你,为什么你也要逼我,为什么你们都逼我,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计较了,我已经躲着你们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一直这样对我,我妈妈已经死了,难道还不够吗,难道要我也死才算结束吗,那好,我死,我现在就死,你是不是来监督我的。”
柏良佑不反抗让她打,关虫的指甲划过他的下颚,一道血印显现出来渗出细小血珠,他还是揽着她不让她动,“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关虫你乖乖的,没人想让你死的,你要好好活着,啾啾还在等着你,你想想啾啾,她还喊着找妈妈。”
听到啾啾,关虫突然就崩溃嚎啕大哭,大串的眼泪滑过脸颊滴落在柏良佑的衣服上,渗进心脏。关虫张口咬在柏良佑的肩膀上,用尽力气咬在他身上,发泄着这刻她有多痛有多恨有多悔。柏良佑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只要她能发泄出来,只要她不伤害自己,他都忍了,她痛在心中,就让他代替她痛在身上。
关虫哭得呼吸不过来,这几天不知道她怎么吃饭的,这会儿趴在柏良佑身上微弱地呼吸,柏良佑从地上爬起来把关虫抱上楼,屋里面还是五年前的摆设,只是长久没住落满灰尘。
柏良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就那么抱着关虫,让她像啾啾一样坐在自己身上,关虫哭过之后安静下来,睁着眼睛无神趴在他肩膀上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发呆。
突然问,“柏良佑,你说怎么死才不会痛苦,割腕会不会一次割的不够深却下不了勇气割第二次,跳楼会不会死的很难看,跳海会不会全身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