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怪癖。
“还有一些零食,我已经放在厨房里了,你可以自己去拿。”
此刻的气氛似乎变得诡异起来,他们居然站在她房门口讨论枕头和零食的事情,这会不会太莫名其妙了点?宝茹开始后悔打电话跟妈妈还有姨妈抱怨在这里睡不好吃不惯,尽管她不想承认,但在家讴面前,她实在幼稚的像个小学生。
“还有吗?”宝茹垂着视线,不太敢看家讴的表情,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不合时宜的谈话。
“没有了。”家讴把空着的手插回裤袋里。
“哦,谢谢你,那晚安了。”宝茹作势要关门,要面对面并且单独地跟他讲话,对她来说还有点困难。尽管她内心其实并不讨厌跟他说话,甚至有些期待,更加惊喜他会主动来找她。但自从她做出远离的决定开始,她就已经不容许自己这么任性了。如果甜蜜那么短暂,而幻想之痛那么严重,那么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那甜蜜。
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的。
“你在这里……应付得来吗?”在她关门前,家讴突然开口。
他这算在关心她吗?宝茹愣了一下,然后不咸不淡地说:“马马虎虎吧,起码比想象的要好多了。”事实上,她读的一年制研究生课程,上十个月课,剩三个月做毕业设计,如果顺利的话,来年十一月左右可以参加毕业典礼。所以这十个月的课程被压缩得很紧,作业也多得要命。最困难的还不只听不懂老师讲课的内容,上课没多久之后他们就进行了分组,所以她还得适应她分到的那组成员各式各样的口音。除了上课觉得很吃力,回去看书的时间更上课时间的两倍多,半夜看着跟《哈利波特》一样厚的原文书,总会觉得很抓狂。
“既然选择出来读书,不如对自己负责一点。”家讴淡淡地点了点头,“那么,晚安了。”
“晚安。”宝茹关上门,一口气憋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这家伙,他以为他谁啊,凭什么还用那种语气对她说教!他只不过帮她代写了一封推荐信而已吧。果然,他一点都不要关心她的意思,只不太抱希望得来验证一下她所谓出国念书深造的成效吧。
家讴到来以后,宝茹的日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在忙。宝茹依然要焦头烂额地应付上课和作业,家讴也忙着熟悉新的环境,不过比起以前一周工作90多个小时的日子,他现在可以说清闲多了。
除了周末在小酒馆聚餐的tradition,那让宝茹觉得,他们仿佛回到了起点,那曾经被姨妈撮合成一对的日子,只不过地点从吴城换到了诺丁汉。
每个周六家恩都会开车带周禹跟宝茹去市区的一个装潢有点破旧的小酒馆吃晚餐,当然家讴来了以后也一样。或许这在很早之前之前就已经一个tradition了,只不过现在多了他们两个电灯泡而已。跟姨妈一样,虽然家恩看问题的角度从来都跟宝茹不一样,她骨子里其实却个老派的人。
最明显的一点就,他们都很重视家庭成员的沟通。
家讴到诺丁汉的第一个周末,他们照例去了市区那个装潢有点破旧的小酒馆。因为tradition,宝茹没有理由缺席,只能跟家讴一起入座。
“你现在上课能听懂多少了?”周禹除了沉浸在自己的产学研世界里,偶尔也会关心一下宝茹的学习情况。
“一半一半吧。”宝茹瞟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家讴,说,“至少我现在知道哪些地方听不懂可以装懂,而有些地方就算不懂也要弄懂。”课业很吃力,幸好课程本身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枯燥,因为学习的教育学,课堂上有很多互动的内容教导他们“探究学习”的能力。
“没出息,”家恩捏了根薯条鄙视她,“你追求的应该听到的都懂这种程度。”
“这应该你的程度吧。”宝茹一头黑线,“不要拿博士们的标准来要求我。”
“错了,”家恩哈哈大笑,“我追求的程度不听都能懂。”
宝茹憋了半天,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然你问家讴好了。”家恩把话题推给家讴。
家讴看了宝茹一眼,淡淡地说:“至少知道哪些懂哪些不懂,这本身算个不坏的进步了。”
咦,宝茹愣住,她一点都没想到家讴会帮她说话。按理说,她这个程度,以他的严苛和挑剔应该相当看不顺眼吧。
她满怀心事地默默地瞟了他一眼,慢慢嚼着意大利面,没有做声。
“别听你表姐吹牛,”周禹也来帮宝茹挽回面子,“她自己读博的时候还延毕了大半年呢。”
“我那因为做毕业设计之前生病了,”家恩反驳,“别说我,你呢,谁考了6次驾照还没考上。”
周禹顿时被噎住,尴尬地抓了抓头,脸上又露出那种无辜求饶一般的神情,顿时把宝茹哈哈逗乐了。
虽然聚餐的时候,宝茹可以对周禹开玩笑,也能跟家恩对掐,却唯独不能对家讴做任何事。整个过程里,他们就像一对闹别扭的人,发誓除非必要,不主动跟对方讲话一样。
当然事实上,闹别扭以及发誓不主动跟对方讲话的,只有宝茹一个人而已吧。程家讴先生已经年纪大到不会闹这种别扭了。有一次他半夜才回来,宝茹正好从房间里出来,一开门看见他,马上又缩了回去。她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猜想他应该回房了才又打开门,没想到他居然还站在门外,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这下,他总该知道她确实在躲着他了吧。
幸好这样的聚餐一周也只有一次。
27 十、(1)
“天呐,程医生居然跑去找你了!”当宝茹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时候,文雯在电话里大叫。
“我说了,他不来找我的。”宝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已经说第三遍了。
“不都一样嘛,至少这说明你们很有缘分啊,”文雯哈哈大笑,“这也太刺激了吧,他就住在你对面耶。”
“我已经彻底不相信伪科学了,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简直尴尬死了,”宝茹不以为然,“缘分这种事,你要不幸灾乐祸,就少女小说看多了。”事实上,宝茹相信家恩把家讴安排在她对面的房间住,一定故意的。
文雯哈哈大笑:“坦白吧,你会觉得尴尬就因为还在乎,对不对?”
宝茹闷不吭声,因为她真的并非不在乎,而尽管每天都见到,家讴对她却没什么不同,还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还多年后第一次见面那样。男女的大脑敏感点永远不一样,尽管宝茹已经把每天碰面的次数缩减到一次,讲话的内容缩减到一个简短的问候,要完全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