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茹也必须承认,景湫个大美女。
这种事实,就算你可以找各种理由告诉你自己你不在乎,却发现那些理由只会让你更捉襟见肘。
不过,黑暗或许个好主意,这让大家放下了灯光下的戒备,看起来都很放松。
“所以你们不觉得关了灯点着蜡烛看画比较有意思吗?”高斯博摸了摸鼻子,问道。
“所以接下来要秉烛夜谈吗?”景湫拉了下滑下来的披肩说。
“……我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韩宥耸耸肩说,“就好像走进了古墓派的洞穴里。”
“我猜古墓派的洞穴里不会有暖气,”宋迟讲起冷笑话,“我比较怀疑我回去后会不会被什么邪恶的力量所控制。”
“我在想,这里否有一幅画我买的起的……”家讴盯着墙上的画画看了很久,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有收藏艺术品这方面的兴趣……”宝茹惊讶地看着家讴。
“……”家讴愣愣地看着她,过了一会,他说,“所以,很显然,刚才那句话只个笑话。”
其他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哦。”宝茹觉得糗大了,简直想挖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或者突然刮一阵风,把大家的蜡烛都吹灭。
“事实上,我已经决定要送一幅画给宝茹了。”高斯博突然在大家面前说。
“?”宝茹惊讶地看着高斯博,她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而且,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称呼她为“宝茹”了。
“刚才不说,猜中通关口令的人今晚会有礼物。”高斯博拿起靠在墙边的一幅画,递给她。
原来他说的通关礼物一幅画啊,宝茹愣愣地接过来。她把蜡烛交给家讴,免得滴在画上。那一幅充满童趣的抽象画,很像某个北欧神话的场景,即使不懂绘画的她,也觉得非常美丽。
“谢谢。”宝茹把画抱在怀里,很开心地说。她不曾期待这个夜晚会受到优待,但现在却有礼物可以收,这十分意外的收获。
“不用太感动,只一张版画,我猜不会超过人民币三万元。”韩宥坏笑着说。
“我猜他旗下哪个画家卖不出去或者拍卖会搭售不成功的作品。”宋迟说。
“事实上,这样的版画我们每个人都收过一张,高师兄送你画,往往教唆你买他的画的开始。”景湫说。
宝茹笑了,尽管听起来酸溜溜的,但这一次,她相信他们真的只在开玩笑。而高斯博会送给她画,应该也意味着她已经被他们这个群体所接受了吧。
她转头看向家讴,烛光中,他朝她微微点了下头,眼神明亮而温暖。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她来参加这个派对了。
“等等,我也有礼物要送。”景湫突然宣布,“送给家讴。”
“?”大家似乎都有点惊讶,看看她,又看看家讴,气氛一时变得有点诡异。
宝茹也看着家讴,家讴耸耸肩,露出一个毫不知情的表情。
“什么?”家讴淡淡地问景湫。
景湫没有回答,她把蜡烛放下,从随身的手袋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家讴。
如果宝茹没有看错的话,那一把汽车钥匙。
家讴看着半天,却没有伸手去接。
气氛一时冷场,宝茹转头看到其他几个人脸上略微玩味的表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在不知要如何收场的时候,灯突然亮了。高斯博去开了灯,男士们咳嗽一声,自动走到画廊外面去抽烟。
“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家讴侧脸问宝茹,仿佛没看见对面那个执着地握着车钥匙的景湫。
“好啊。”宝茹点头,又看了眼仍然站在原地的景湫。
“家讴,我想跟你谈谈。”景湫叫住他们。
犹豫了一下,家讴答应了。
“你先去吃点东西。”他神色平静地对宝茹说。
53、十八、(2)
虽然关灯看画的派对有点怪,景湫的存在也不能让人感到愉快,但不可否认今晚的自助餐非常棒。宝茹一边吃着培根卷和通心粉,一边偷偷观察远远地站在画廊门口谈话的家讴和景湫。
哼,她决定放肆地喝一点酸酸甜甜的鸡尾酒,谁让家讴抛下她一个人去跟前女友聊天呢。
刚才关了灯没发现,这个由地下停车场改造成的画廊比她想象的要大上很多,并且装修得很有艺术品味。并列垂吊的吊灯和落地灯让室内的光线明亮而柔和,原木地板在灯光下泛着有质感光泽,白色的软塌塌的沙发,大概会让人想在这里泡上一下午吧。
宝茹靠在沙发里看着墙上那些风格迥异却都没有标价的画,想象着哪些人会来把它们买走。
“你想知道我跟家讴聊了什么吗?”景湫突然在她身边坐下来。
宝茹吃惊地抬头,愣了两秒钟,然后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果然,家讴已经不在门口了。
“如果我说想知道的话,你会跟我说吗?”宝茹扁扁嘴。
“不会。”景湫漂亮地耸耸肩。
宝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漂亮的女人果然很坏。
景湫似乎没听到她那声饱含情绪的“哼”,仰头凝神看着墙上的那些画,突然问她:“你觉得这些画如何?”
“……”宝茹很怀疑她真的要跟她聊画,她很难想象他们两个可以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画,但这的确……事实。
景湫仿佛也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你有没有觉得,男人就像这些画,有的只适合挂在墙上欣赏,一旦冲动买回家,可能会发现其实根本没有地方可以放,或者它跟你的装修风格一点都不搭。”
“……”宝茹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这或许……又一个想要激怒她的圈套?
然而景湫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谨慎,继续用一种感伤的语气说道:“它们未必都那么讨人喜欢,但至少对你来说独一无二的。你倾注了感情,它们却冷冰冰的没有任何回应,只要有人出更高的价,它们就会被买走被挂到别人的墙上。”
“可它们只能等待被买走,并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宝茹眨了眨眼睛,还忍不住说道。
“它们有资本等待,不吗?它们只会随着时间而增值,变得一年比一年贵。没有画廊会愚蠢地降低自己画家的画价,除非它不打算再开下去。它们看似没有选择,但其实比谁都有恃无恐。而买来收藏的人,可能还会担心它否买对,能否增值,并且祈祷在自己拥有它的期间足够幸运而不会遇上金融危机。”
“如果不那么有把握,如果并不适合,如果觉得他们太有恃无恐太冷冰冰,那么为什么不把它们留在墙上欣赏,硬要买回家去呢?”宝茹不以为然。
“……”景湫转过头,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有时候喜欢不一定要占有的,对不对?只要喜欢着就够了。因为我们喜欢一样东西,为了让自己快乐,而不为难自己。”宝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