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分手后,还能做朋友吗?”
“只不想完全撇清关系的借口罢了,”文雯冷笑一下,“曾经要那么亲密的关系,怎么能甘心退到朋友的位置?”
宝茹愣住,抬头看着文雯,居高临下让她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倨傲:“所以如果两个人还朋友的关系,就说明彼此还有留恋吗?”
“那也不一定,”文雯转过脸来,挪揄地笑了笑,“怎么了,程医生难道还有前任?”
“他以前有个未婚妻,昨天我们见面了。”宝茹说。
“所以你就很没用地怯场了?”文雯冷笑一下,“她不很漂亮,看起来很老练,又装得跟程医生还有程医生的朋友都依然很熟的样子,也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宝茹目瞪口呆地看着文雯,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韩剧看多了而已,”文雯翻了个白眼,“你不会就这样中了她的圈套吧?”
“……”宝茹张大嘴巴,“所以你也觉得这她的圈套?”
“你该不会因此跟程医生吵架了吧?”文雯哈哈大笑,“说不定他们根本就好几年没见面了,你表现得这么在乎,她反而觉得你好欺负呢。”
“……”宝茹翻了个白眼,却觉得并不那样简单的事,她一向思维简单感觉乐观的人,但在这件事上,却完全乐观不起来,为什么他们都认为这只个轻松的玩笑呢?
“一个老女人而已,怕她做什么,”文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比她年轻,比她可爱,比她有更多选择,最重要的,程医生放弃了她而选择了你,就凭这一点,你就最大的赢家了。”
宝茹努力笑了笑,却依然没有胜利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还在景湫面前自卑了,她不知道家讴为什么会放弃条件那么好的景湫。尽管她告诉自己不该这样去想,那只会徒增烦恼,可却没有办法不这样去想。
她这样不安,只因为太在乎家讴了。她觉得难过,因为比起来家讴似乎并没有同等地在乎她的感受。
把学生送走后,他们去一楼教室外面的水池边洗手。
“今年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跨年?”文雯揉着满手的泡沫,对宝茹说,“姜鹏元旦过后就要走了,一起吃个饭就当送行。”
“啊?”宝茹惊讶地叫了一声,“他真的要走了吗?”
“他已经辞职了,”文雯若无其事地说,“机票也早就订好了。”
“你……”宝茹打开热水笼头冲掉手上的泡沫,低着头有些不忍心直视文雯的眼睛,“你为什么不留他,如果你留他,他一定……”
“感情留不住的,”文雯幽幽地打断她,“我也不没有其他选择。”
“……”文雯的确并不没有其他选择,宝茹无话可说。
“再说,他不命中注定要离一次婚吗?我可不想当那个倒霉的女人。”文雯吐吐舌头笑了。
宝茹觉得她还在逞强,却没有办法劝她,文雯从来不乏人追求,但她其实那样要面子又被动的人,即使错过,也从来不愿主动去争取。
晚上,宝茹躺在床上失眠了。一整天过去了,她没有联系家讴,家讴也没有联系她。她虽然气得不想理他,但心底还希望他能主动来求和。可那个家伙,居然真的冷酷得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她在床上翻来翻去,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于开灯坐了起来,看床头的钟,已经凌晨一点了。
她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想起他带她去买戒指那日的温柔还有订婚那天他在爸妈面前答应好好照顾她的承诺,觉得真又爱又恨,一时鼻子又酸了。
手机响了起来,宝茹打开收件箱,家讴发给她的短信:“已经睡了吧?今天很忙,夜班刚抢救完一个车祸胸骨骨折、双下肢完全瘫痪的病重,因为骨髓损伤,他的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术后情况还没有稳定,今晚大概睡不成了,洗了澡在写手术记录前发个信息给你,明天还要降温,注意保暖。”
宝茹怔怔地看着短信,心里涌起一阵不知道难过还高兴的心情。他好忙,一天那么多台连着的手术,说不定到现在连晚饭都还没吃吧。但他还记得值夜班的时候要发个信息给自己,宝茹不由就心软下来。
她按下回复键刚要输入信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呢。哼,这个家伙,就在故意利用她的同情心吧,宝茹愤愤的关上手机,心里却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早上洗漱完出来吃早饭,宝茹发现餐桌上除了豆浆油条和稀饭之外,还摆着苹果派和鲜榨的柳橙汁。她惊讶地看了一眼对面慢悠悠喝着功夫茶看着报纸的爸爸,有些不解地坐下来。在家里吃了二十几年早饭了,妈妈从来不会去买西式的早点。
“早上家讴送过来的,”爸爸放下报纸乐呵呵地笑着,“他说下了班去吃早饭顺便送一点过来。”
哪里顺便了,虽然他们家里军医院不远,但也完全不顺路嘛。宝茹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新鲜的柳橙汁,心里突然很泄气。他还什么都没跟她坦白解释呢,她居然已经忍不住缴械投降了。
不过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宝茹拿起桌上的苹果派,决定下午主动去找他,要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51、十七、(3)
午后下了一场小雨,宝茹从家里出发去找家讴。她还没想好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所以撑着伞一路慢慢地走过去。下着雨的路上行人稀少,马路上掉满了被雨浸湿的枯黄的梧桐叶,偶尔有老奶奶牵着被淋得湿哒哒的狗狗在红色的电话亭里躲雨。
宝茹慢腾腾地走着,拐了个弯走进了医院宿舍区。她走上四楼,把还滴着水的雨伞靠在墙上,掏出钥匙开门。家讴不在家,她不知道失望还松了口气。
把带过来的一盒菜肉馄饨搁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时,宝茹发现了家讴给她留的纸条:“下午两点去F大讲课,‘股骨头缺血性坏死系列治疗’,医学院三楼阶梯教室,或许你愿意来听课。”
哼,宝茹把贴在橱柜上的便利贴拉下来,有些被猜中似的不高兴。这个家伙,他难道就料定她会来找他吗?“股骨头缺血性坏死系列治疗”……她才没兴趣去听这种完全听不懂又没有营养的课程呢。
可,她专门来找他的,不去听课的话,她能去哪呢?
坐在屋里属于她的那张沙发上犹豫了很久,宝茹最终还锁上门,提着雨伞下楼了。既然他主动邀请她的,那就给点面子去听课好了。
到F大医学院三楼的时候果然已经开始上课了,宝茹在阶梯教室的后门徘徊了很久,一边瞟着站在讲台上专注地演示着PPT的家讴,一边搜寻着有利的位子。那天上课的人照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