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很喜欢你,但我那个时候也没想过要嫁给你呢。”
“哦,”家讴露出一个怪怪的表情,“那你想要嫁给谁?”
“小学的时候很想嫁给我家楼下开杂货店的老板,”宝茹眯起眼睛一脸憧憬,“那样每天就有吃不完的泡泡糖和无花果丝,还能免费剪橡皮筋来跳。”
“……”家讴看起来有点费解。
“再大一点,就想嫁给街口转角处开租书店的老板,每天可以免费看漫画看到爆,哦也。”宝茹挥拳做了个欢呼的手势。
“……”家讴一头黑线。
“再后来,学校门口门口开烧烤店的老板,他炸得里脊肉好吃死了,珍珠奶茶也很棒。可都很贵,我妈一天只给我三块钱零花钱。”宝茹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家讴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放弃了。
他们一路走回去,路过中学门口的烧烤店,街口转角处的租书店,走到宝茹家楼下的时候,家讴瞥了一眼一旁杂货店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哧溜哧溜吸着面条的老板,转头木着脸对宝茹说:“所以你想嫁的其实个体重不足一百斤、一口蛀牙、有点秃顶、下巴上长着一颗带毛的痣、又爱看琼瑶剧的中年大叔?”
“……”宝茹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看起来却简直快要哭了。
半夜的时候,宝茹醒过来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开门声,猜爸妈刚打完麻将回来。她翻了个身,却觉得睡不着了,于打开手机发短信给家讴。她原本想要打电话,却怕他已经睡了吵醒他。
“你睡了吗?”宝茹把信息发过去。
没一会,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宝茹吓了一跳,怕惊动正在房间外面的爸妈,赶紧接起来。
“怎么还没睡?”家讴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醒过来睡不着了……”宝茹闷闷地说,“你怎么也没睡?”
“明天一早有个手术,一查资料就查到现在,”家讴顿了一下,大概正在低头看手表,“没想到已经半夜了。”
“哦,”宝茹翻身躺平,已经彻底没了睡意,“很困难的手术吗?”
“18天的幼儿骨折,陈旧性,理论上不难,不过实际操作还有些挑战,”虽然知道她并不懂,家讴却还解释了,“而且因为转院过来,所以要谨慎一点,免得引起纠纷。”
18天?恐怕真的还“柔若无骨”吧!宝茹惊叹地吐一吐舌头,顿时又觉得做医生好辛苦。她都已经睡醒了,家讴却根本还没睡呢。
“在想什么?”家讴听她不说话,问道。
“你觉得开心吗?”宝茹想了想,问家讴。
“?”家讴等她说下去。
“……我们订婚的事,”宝茹迟疑着说,“你……”
顿了一下却说不下去。
“你觉得开心吗?”沉默一会,家讴突然反问她。
“应该吧。”宝茹其实也不太确定此刻的心情,她的确想嫁给家讴的,但她对结婚这件事的概念依然有点模糊。
“我以为你比较想嫁杂货店老板,”家讴淡淡地、一本正经地开她玩笑,“还租书店老板?或者烧烤店老板?”
讨厌,宝茹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已经十分后悔跟他说起这件事了,恐怕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都会成为家讴取笑她的笑柄了。
啊,宝茹在心里郁闷,真十分十分后悔啊。
“哈,你这在吃醋吗?”宝茹努力为自己找回一点底气。
“还好,”家讴淡淡的语气里有故作正经的笑意,“虽然我体重超过65kg、没有蛀牙、不秃顶似乎也没有遗传、脸上也许有痣不过没有毛、也不爱看琼瑶剧,但大概我至少很荣幸唯一被你求过婚的那位吧。”
宝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几乎能想象出他说这句话时撇唇的习惯性动作,那个小动作往往显得他有种骄傲的、神气十足的冷幽默。这她最爱的,家讴的表情。
“你还没跟我求婚呢……”宝茹突然想起来,跟家讴撒娇。
“……不已经决定要订婚了吗?”电话那头顿了顿,语气好像有点为难。
“那不一样的,”宝茹试图解释,“我想,订婚向亲友们和他人告知我们要结婚的事实,也就要向大家表示,程家讴先生从此陈宝茹的人了,其他有非分之想的人都死了这条心吧。”
“哦,”家讴的语气有点惊讶,“那个……有其他非分之想的人谁?”
“呃……之前不也有吗,往后估计也会有的吧。”宝茹含糊着说。
“似乎我的行情并没有你的好。”家讴应该听懂了。
宝茹翻了个白眼:“当然,陈宝茹从此也就程家讴先生的人了,其他有非分之想的人,以前从未成功过,以后也不会有成功的机会。”
家讴满意了:“那么求婚呢?”
宝茹也很满意:“求婚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表示想要结婚一起生活的诚意。所以你要对我表示这样的诚意。”
“哦,既然这么重要的事,”家讴慢吞吞地说,“我想,这件事,我需要好好酝酿一下。”
“……难道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吗?”宝茹疑惑,求婚这种事也需要酝酿吗?他不曾经差一点就要结婚了吗?
“如果一个男人对这件事太有经验的话,恐怕你倒需要再考虑一下了。”家讴煞有其事地说。
挂掉电话,宝茹却突然发现,她原本想要问的问题却一个都没有问出口。家讴并非看起来那般木讷不善言辞,至少对于她而言,他比她更擅长模糊和转移话题。有些时候,对于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真顽固的可以。
她依旧不确定家讴否真正想要结婚,也依然不知道家讴之前悔婚的原因,可突然又觉得,那些又有什么关系!至少这一刻,宝茹确定,家讴认真要跟她结婚的。
周三下午,吴城下着冬季冰凉的雨。坐车经过立交底下的时候,雨水从车窗上滑下来,整座城市氤氲在一片水汽中。宝茹去书店买了一些教育学的专业用书,结账的时候她接到家讴的电话,让她等他下班。
傍晚的时候,她坐在书店一楼的星巴克,隔着透明的落地窗,看见家讴举着一柄黑色的雨伞穿过马路朝她走来。他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象牙白的衬衫领子窜出V领的墨绿毛衣挺括地立着,英俊的眉目被雨水浸透,清亮明晰,五官分明。天快黑下来,路灯一下亮了起来。他快速穿过人群,只为她一个人而来。
宝茹抱起一堆书推门迎上去抱住家讴的手臂,家讴微微一笑,一手举着伞,另一手轻轻搭着她的肩膀,转身往最繁华的商业区走去。
“现在要去哪里?”宝茹紧紧挽着家讴的胳膊,躲在伞下抬头问他。
“去买戒指。”家讴轻描淡写地说。
“啊……”宝茹十分意外。
“我明天就要出差,要去一个礼拜左右。”家讴说,“先把戒指买了吧,免得你半夜三更地又睡不着。”
“哈,哈……”宝茹干笑了两声,心却突然扑通扑通突然快速跳动起来。
家讴低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