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1)

猜猜我有多爱你 枫叶流丹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瞪大眼睛,怔怔看着夜燃,平素冷静明澈的眼睛里空茫一片没有一丝反应。

  

  过了许久,她僵硬无比地吐出几个字:“我不信!”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知道我在等他,我们说好了在一起,他绝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夜燃,你分不开我们!”

  

  夜燃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堵住的感觉分不清究竟是苦涩还是麻木。

  连初推开他、爬起来、掩住胸口步履蹒跚地往前走着,没走几步,又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她可以强撑过一切,除了这件事情!

  

  夜燃走过来半跪在地从后面抱住她。

  她的泪水簌簌落下,说:“夜燃,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愿意为我去死,可为什么不肯让我幸福?你就这么恨我?就那么恨我?执意要让我生不如死?!”

  夜燃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连初,我也不明白。”

  她的泪水大滴大滴滑过他的手背滴落在地上,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她哭。

  

  她是多么倔强的一个女人,他陪着她度过那么多出生入死的险境,以及那么多屈辱绝望的时刻,她从没在他面前哭过。

  

  他想起某一夜,一叶孤舟之上,他从残冷的梦里醒来,睁开眼,竟然看见了她。

  

  现在想来,那一刻竟是他此生最完满的时刻。

  

  他抱起她,柔声道:“连初,再陪我走一程吧。”

  

  ***

  

  车子漫无目的地缓缓前行着。深秋的夜,寂静而清寒,孤高的月竟带着几分冷漠的温柔。

  

  不知道下一次看到这样的月夜会是什么时候?

  

  远方呼啸而至的警车打破静谧的夜色。夜燃把车停在路边。

  

  回过头,她依然安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喜形于色也没有一丝黯然和担心。

  夜燃笑了笑,忽然伸手帮她整了整衣襟。

  她的衣服都被他弄破了,幸好外面的风衣还算完整。

  “连初,别信我刚才那些鬼话,我和裴殊城一样,怎么会舍得你让别的男人看?”

  连初的唇角牵了牵,露出一个不知是嘲讽还是淡泊的微笑。

  夜燃又看了她几秒,说:“连初,谢谢你,再见。”

  连初沉默一会,说:“夜燃,你去自首吧。”

  夜燃笑了,笑容从未有过的明朗温柔,“你确定想这样?确定想让我活下来?连初,就算我被判了死缓无期,坐几十年出来我还是会去找你。”

  连初眼里出现一丝费解的神色,片刻后,她什么也没说,转身打开车门走出去。

  夜燃垂眸笑了笑,发动汽车,忽然转过头对站在车外的连初说:“这个车的后备厢里放了一包可以定时的烈性炸药,连初,猜猜那原本是做什么用的?”

  连初脸色一变,顿了一会说:“掩盖行藏毁车灭迹。”

  夜燃哈哈大笑起来:“聪明的女人!你明知道那是用来和警察同归于尽的对不对?!”

  说完汽车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对面的军警看见飞驰而来的汽车都警惕起来。

  

  接下来,设障、冲关、追击、枪战。最终那辆亡命逃窜的车辆被击中油箱轰然爆炸。

  

  连初看着远方隐隐绚烂的火光静默无语。

  忽然,手指碰到衣服,里面好像有个异物。

  

  她取出来,里面是一个金属外壳的随身听。那应该是他方才趁她不备放进去的。

  

  打开,里面只有一段音频。

  

  ——“爱我吗?连初,爱我吗?”

  ——“是的,是的,我爱你。”

  

  ***

  

  我的爱情不是夜莺

  ——裴多菲

  

  我的爱情不是一只夜莺

  在透明的招呼中苏醒

  在因太阳的吻而繁华的地上

  它唱出了美妙的歌声

  

  我的爱情不是可爱的园地

  有白鸽在安静的湖上浮游

  向着那映在水中的月光

  它的雪白的颈子尽在点头

  

  我的爱情不是安乐的家

  像是一个花园,弥漫着和平

  里面是幸福,母亲似的住着

  生下了仙女,美丽的欢欣

  

  我的爱情却是荒凉的森林

  其中是嫉妒,像强盗一样

  它的手里拿着剑:是绝望

  每一刺都是残酷的死亡

  

☆、夜来

  连初一路飞奔跑到医院手术室门口,门顶上显示“手术中”的灯还亮着。

  

  许多人沉默地等在门前的长廊上,连初一眼望去看见殊城的母亲赵殊。她定定神走过去,问:“妈,殊城怎么样了?”

  赵殊抬头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

  

  她们曾经是关系和睦的婆媳,可因为几年前的事情赵殊一直对她冷淡而疏离。

  

  看着眼前这个疲惫憔悴的女人,连初心中一黯,可还是忍不住问:“对不起,妈,殊城他怎么样了?”

  

  这时忽然一个人冲过来狠狠一把将她推到一边,怒喝道:“滚开,这里没你待的地方!”

  连初抬头看着聂伯坤阴沉愤怒的面庞,固执地说:“我是殊城的妻子,我哪里都不会去!”

  聂伯坤闻言怒意更甚,双目像要喷出火来一般, “你这会倒想起自己是谁的妻子了?不要脸的东西!要不是你,我儿子现在能生死未卜地躺在手术台上?谁他妈稀罕你现在跑来假惺惺,马上给我滚……”

  这时一旁一直沉声不语的赵殊忽然开口道:“够了,别说了!殊城现在还躺在手术室里,你们现在就要吵得一团乱糟让人笑话?”

  聂伯坤正要说话。

  赵殊说:“殊城醒了肯定也希望能够见到她。”

  聂伯坤脸色不禁一变,想了想,欲言又止。

  

  两个小时后,一脸疲惫的主治医师从手术室出来。聂伯坤忙上前问:“我儿子情况到底怎么样?”

  那名医生叹了口气说:“命是暂时保住了,不过能不能醒过来我不能保证。”

  众人不禁呆若木鸡。

  过了片刻,连初小心地问:“你是说……殊城成了植物人?”

  “现在还不能这么认为,一般来说脑部损伤昏迷的病患在昏迷后三到五个月有不少可以苏醒,但是如果超过六个月就很少有能醒过来的,那时就极有可能进入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也就是大家常说的植物人。”

  

  ***

  

  三个人站在殊城的病房内怔怔无语,前来探望的人都暂时被聂伯坤的秘书挡了回去。

  

  沉默许久,连初走到殊城的病床静静看着他俊挺的眉目轻声道:“不要紧,殊城一定会醒过来的,咱们让他暂时休息一会儿。”

  他的丈夫一直是包容着她的海、替她遮风挡雨的山。

  这么长时间也有些累了吧?

  

  ——好吧,殊城,这次换我来照顾你。不过,亲爱的,请不要让我等太久的时间。

  

  聂伯坤渐渐从茫然的麻木中恢复过来,心脏像被千万细根忽然扎醒般刺痛!

  他方才见到自己的儿子,接着便得到可能永远失去他的消息。

  他找了妻子三十年,现在她就“死而复生”地站在他旁边,可他却难以感到一丁点欣喜。

  

  在此之前他查过殊城的资料:生父“早逝”,母亲改嫁……

  

  原来自己耿耿于怀三十年,而于她却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