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好是抓住董事长夫人的好机会,忙笑道:“真是让您见笑了,其实……哎,主要是宋经理仗着裴总的……信任,有点胡作非为,我一时激动说了些过激的话,惊着祁总了,真是抱歉。”
宋歌气得满脸通红,“到底是谁胡作非为……”
连初打断她:“刘矿长,我和殊城刚才去岳珈山转了一圈,一号矿区那儿可是干得热火朝天啊。”
刘新野脸色微微一变,“祁总,我正想和董事长谈这个事情,这耽搁一天的生产公司可就损失一天,我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
“我不和你谈这个,”连初冷冷道:“刘矿长,你那个矿区从接到停产通知那天起就一天没有停过,可你上报总公司的采矿数据却不足实际开采量的百分之六十,剩下的那些矿石到哪里去了?”
刘新野辩白道:“祁总,您肯定是有所误会……”
连初目光徒然一凛, “刘新野,我敢这么说当然是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3月23号你卖给达成公司30吨铅锌矿石,4月17号你卖给伟林公司2吨锡矿,4月30号,还是这个伟林公司,再次从你手上拖走1.5吨锡矿……还要我接着说吗?”
一时办公室内四下皆静,连初冷漠清冽的声音,不啻于一记霹雳,刘新野在她视线逼迫下不知不觉垂下了头,背上冷淋淋出了一层汗。
连初容颜清美,笑容温和,看起来很年轻,可此刻她目光一变,线条柔和的面庞突然就显出让人窒息的峻严和凛冽,这样的气势宋歌只在裴殊城身上见到过,她的心不知道为何猛地一黯。
连初目光静静扫过众人,心中略作权衡,这个事情她和殊城在飞机上详谈过,殊城一直引而不发就是为了搜集相关的证据。现在事情已经掌握的比较清楚了,可到底准备怎么处理殊城还没有对她说。
她沉吟片刻道:“刘矿长,当年跟着殊城在这岳珈山上第一次挖出锡矿就有你吧?”
刘新野低着头道:“……是。”
“殊城记着当初大家同甘共苦的情谊,一直给你机会,之前也专门提点过你希望你能悬崖勒马,哪知你不仅不知悔改反而越发变本加厉,既然这样……那么咱们法庭上见!”
话音一落,众人均是色变。
连初缓缓道:“刘新野,我今天敢把话摆明了跟你说就不怕你卷着那几个钱逃跑。你要是不信尽管试试跑不跑的掉!对了,要跑的话可别忘了把一家老老少少都带上,特别是那个快考大学的儿子,我祁连初别的做不到,让他们这辈子在桐城没有立锥之地还是做得到的。”
刘新野脸色惨白,嗫诺半天道:“我要见裴总。”
裴殊城缓缓从门口走进来,面如沉水,“你要见我做什么?”
刘新野见他进来脸上不仅没见喜色,反而更是惶然,呆了半响忽然一下子跪倒殊城面前道:“裴总,我一时糊涂,您看在我这么长时间为公司尽心竭力的份上放了我这次吧。”
殊城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平静低沉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刘新野一愣。
殊城目光徒然一森,又问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刘新野脑中一闪,一下子反映过来,回头抽着自己耳光道:“祁总、宋经理我刚才脑子犯糊涂胡说八道,你们就大人大量原谅我一次吧。”
连初没有说话,宋歌别过头落下泪来。
刘新野回头乞求道:“裴总,我砸锅卖铁一定把公司的钱赔上,您就放了我这一马吧!我两个孩子都还在读书……”
旁边的人看他这个样子有心求情,但他们跟着刘新野起哄还不知裴殊城过后会怎么处理,心中更是没底,个个噤若寒蝉。
室内沉寂片刻。
殊城缓缓道:“祁总,你是什么意思?”
连初突然被点名,脸上严肃的表情差点没绷住,她顿了顿道:“既然这样,请宋经理先派两个财物人员和刘矿长一起回去,今天有多少赔多少,剩下的一周之内补齐。”
剩下的事情就很好处理,殊城自然按照调查的结果,提拔了一批人、处理了一批人,恩威并施、雷厉风行,很快就把事情平息理顺。
连初本来有心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哪知殊城大事小事大会小会都拖着她,她也没啥事就在旁边一言不发地干听着,自我感觉甚像古代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
一天她又奉命陪听一个部门经理会议,她听汇报听得实在无聊了,只好在会议记录本上偷偷画画,画了一个殊城横刀立马,画了一个自己身背大刀站在后面,标明:美女影子侍卫!
正在自我欣赏中,殊城突然站起身拿起她面前半空的茶杯,走到净水机前替她满上一杯重新放在她面前,然后回到自己座位面不改色地继续听报告。
会议室内的气流微微一顿,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屏息一秒,连初的身份立刻从自己眼中的影子侍卫变成了众人眼中的垂帘太座。
待这天晚上回到家,殊城已经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两人明天便可以回A市了。
这个房子其实还是他们以前的住房,殊城当年把它卖了筹措资金,后来又高价买了回来。
连初不知道他这些年住在这间房子里是怎样的心情,他就这样近乎自虐的一直待在原地。
殊城从卫生间出来的当儿,正好看见连初目光酸涩地抚着床单发怔,那套素色绣花的床上用品还是他们新婚时候一起买了,现在已经洗得色泽很淡。殊城顿了顿,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连初向后靠在他强健有力的胳膊上:“你真傻,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
殊城略微苦笑,“反正也忘不掉,住在哪里都一样。”
连初心中一酸,偏头吻他的胳膊,他的肌肤就像包裹着岩石的丝缎,触碰起来美好极了。
他的肌肉越发紧绷如铁,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中,低下头唇落在她线条优雅的颈间,滚烫的呼吸几乎将她灼伤。
“殊城。”
“嗯。”
“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吧?”
他身体微微一顿,犹豫片刻,将她转过来。
“连初,你没什么要问我的?”他看着她的眼睛。
“问什么?”
“那个刘新野那么说,你心里就没点疑问?”
连初噗嗤笑了出来,“你放心,我已经长记性啦,不敢有疑问。”
殊城也忍俊不禁,他长臂一收将她揽入怀里,还是解释道:“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宋歌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她适合,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见不得光的私情。”
“我知道,用人首先是要忠实可靠,尤其是守着这座金山,比她有资历的人或许有,但难保不是第二个刘新野,宋歌或许魄力方面差点,但诚实谨慎、能力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