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沉重。
醒来已经二天了,父亲,哥哥,仲安浔,一个都没来,只有唐思文与叶子宣陪在她身边,尽管嘘寒问暖,无微不致,宁丹枫最想看到的人,却一个都没能见到。
如果说,仲安浔不来看她,有一种可能性,两年的时光,足以消磨掉曾经有过的热情,爱情是需要互动与培养的,谁也不能要求谁去守候一个不知能不能醒来的植物人。所以,仲安浔的不见踪影,宁丹枫完全可以理解,也许,他已经爱上另外的人了。这个想法,让她的心钝痛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可是,父亲不来看她,便太不正常了,工作再忙,忙到不能及时赶来瑞士看她,电话总能打一个的吧,为什么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还有哥哥,尽管哥哥放荡不羁,哥哥对她还是好的,为何连哥哥也人影不见?
问过几次,唐思文支吾而过,叶子宣顾左右而言他,宁丹枫在一周没有见到亲人后,沉默了。
太不正常了!她身体病了,脑子没有坏,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性,父亲与哥哥出事了!
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他们对向来挚爱的她,不闻不问?答案近在眼前,宁丹枫却不敢去想,哪怕思想擦个边,她都会赶紧想着其他事情,把思绪岔开,安抚自己,会来的,父亲与哥哥,只是忙。
二天的细致检查后,医生终于宣布,宁丹枫的身体基本恢复正常,可以搬出特护病房,住进普通病房调理。
离开重症监护室,搬入普通病房的那天,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宁丹枫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让我看看外面。”宁丹枫对陪护小姐说。
陪护小姐点头应是,推来轮椅,抱着宁丹枫坐上轮椅,推着她坐在窗台前。
卧床两年,护理得再周到,她的肌肉都不可能与健康人一样,暂时还不能自主行走,不过康复计划已经全部排好,医生说只要她能坚持不懈,一个月后当能恢复。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宁丹枫的身上,暖洋洋的,现在是冬天,窗外连绵的阿尔卑斯山都积雪如银,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室内保暖措施再好,都不及自然的阳光来得让人舒心,若非她身体还相当虚弱,她甚至想出去透透新鲜空气。
美丽的自然风光,让宁丹枫一直抑郁的心情好了许多。
“小姐,需要喝点什么么?”护士小姐整理完房间后来问。
“嗯,果汁吧。”宁丹枫温和地回答,“对了,麻烦您把那本我看到一半的小说递给我。”护士小姐应了声是,拿过书递给宁丹枫后,开门出去为宁丹枫倒饮料。
雪山看久了会耀眼,尤其在阳光下,宁丹枫极目远眺一会后,便觉得有些晃眼了,收回目光,余光在窗玻璃上掠过,落在手头辅开书本的刹那,宁丹枫浑身一颤,抬起眼来,目光落在面前那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玻璃窗上,玻璃窗背衬着白色的雪山,如同一面不太清晰的镜子,映出一个人影来。
那是谁?陌生的面孔,宁丹枫确定,她从没见过。
心脏狂跳起来,她抬起手,指尖颤栗着,抬了几次,才放到自己脸上,指尖的冰冷,触到脸颊温暖的温度,指感真实而清晰,窗上倒映的那个人,动作与她一模一样,也在轻轻在抚着脸颊,陌生的眉眼,与她着着相同的动作。
强压着心跳,宁丹枫颤抖着手臂,用力推动轮椅,轮椅撞到东撞到西,宁丹枫浑然不觉,一路碰撞着来到卫生间门口,倾起身体,用力拧开门把,轮椅一下子冲了进去。
面对着沈自_弛,宁丹机颤票弛招起共,目光接缸到镜自的时候,壬若木鸡。
镜中是面狰狞的女子,面上,纵横交错,道道红色的疤痕如丑陋的爬虫一般,布满在扭曲的脸上。
这是谁,这绝对不是她!那个美丽若春花的宁丹枫呢?
宁丹枫抱紧头,“啊~~~~~”地一声惨叫,声音尖利刺耳,这不是她,这是个魔鬼!
宁丹枫的尖叫声,惊到了外面的护士,当她冲进来时,宁丹枫已经晕倒在卫生间里。
唐思文背着手立在宁丹枫的病床前,脸色阴郁地看着医生在做检查。叶子宣则立在窗前,双手抱胸,看着窗外。
半晌,医生直起腰,“只是受了点刺激,没有关系,我给她打了针镇定剂,醒来后,你们安抚一下。”说完,领着护士们走出病房。
“我一早说过要整容,你为什么不同意?现在把小枫吓成这样,你满意了?”医生才一出门,唐思文便恶声恶气对坐在窗前的叶子宣质问。
叶子宣垂眼:“你认为,昏迷不醒时,重要的是整容,还是救人?”
唐思文知道叶子宣说得有理,命在旦夕时,容貌什么的压根不会去考虑,只是,现在宁丹枫被刺激成这样,他心痛。
烦躁地挥挥手:“不管了,总之尽快安排整容。”
爱恨恢恢 正文第二卷:往事如烟 第三十九章
唐思文看了看表,又担忧地看看依旧昏迷不醒的宁丹枫,回转头来道:“我下午有课,要去先去了,下课后来看她。”
叶子宣嗯了一声,唐思文站起来,走到宁丹枫床前,伸手轻轻理了理宁丹枫额头散落的一缕细发。
宁丹枫的脸,是丑陋的,看在他的眼中,却依旧是当年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当初喜欢上她时,是因为她的美丽纯真,但是爱上的可不仅是她的美丽,而是宁丹枫这个人,很多人不能理解,怎么就那样寥寥数面,便能爱到不可自拔,而且还是在明知无望的情况下,关于这一点,唐思文自己也想不通,只能归谛到一句: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唐思文对宁丹枫这片情,也只能用个痴字来解了。
几不可察的微叹口气,唐思文走出病房。
“表哥。”声音很轻,叶子宣一愣,看过去,宁丹枫睁着眼看着他,整张脸,只有这双清澈的眼睛,还是旧时模样。
“醒了?”他走过去。
“如果可能,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宁丹枫神情黯谈而沮丧。
“不要这么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叶子宣走到她身边坐下。
“表哥,发生什么事了,都告诉我吧,你能瞒到什么时候?”宁丹枫坐起来,靠在床背上,深吸了口气,神色平静地说:“说吧,我闭着眼躺在这里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有权利知道,对不对?”
“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的一切。我掉下悬崖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只有你与唐思文陪着我,我父亲与哥哥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宁丹枫顿了顿:“安浔呢?”
叶子宣神情淡定,似乎早就料到宁丹枫想要问什么,静了片刻,道:“原本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