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走了?”费镇南解开衣扣乘凉,一想到的那孩子倔强的小嘴唇,他心里拧成了千股麻绳,不知道怎么解开。
“哪肯啊?还不是我老爸向我使眼色,让我假装总部来电,才把老爷子给骗走了。”黎立桐想到黎少卿那副从未见过的神态,47生郁闷,“说不定,那孩子与我爸真有什么关系。”
费镇南实在是不想听到有关49的任何话题,岔开问:“君臣呢?”
“他听见枪响,就先循声过去了。怎么?你没有遇到他吗?”黎立桐疑问。
费君臣是站在路中间,等着两个士兵把那个已死的犯人抬了过来。紧接,他命令两个士兵:“放下来。我要看一看。”
“政委?”两个士兵疑惑地将死者平放了下来。
费君臣走到死者旁边,端详那死者的表情,背起手,又仔细地观察死者那条血迹斑斑的左腿。
“政委。”六六这时走到了他身边,悄声说,“司令不让我一一”
“说是要关49禁闭是不是?”费君臣从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费镇南的怒气。这么多天以来,他对于费镇南一扯到49就起伏无常的情绪不是没有所觉。他是大队的政委,大队的保险丝,不能让一个大队的最高指挥官这样因某人而感情用事,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心腹六六安排在49身边了。
“是的。”六六挺为难地答,“而且司令下了死命,不准再让她摸到枪。”
费君臣心里叹口长气,道:“你先带那孩子去吃饭。等我把手边的事处理完后,我会过去处理。”
有了头儿这句话,六六像是自己本人得到大赦一样,兴冲冲跑上山坡,拉起了站在原地的49。
“没有司令的命令,不是不能吃饭吗?”49咬着小嘴唇,不大愿意的。实际上她最介意的不是吃饭问题,是费镇南不准让她再碰到枪的死命。
六六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依照费君臣的命令先把她强拉到了饭堂。因为他和费君臣的想法一样,最主要是身体。只有吃的下去,才能有好身体。但是,他没有想到,还没等到费君臣回来处理,就又出事儿了。
47伫立在饭堂门口,对看来到的49,举起一只手指:“49,你很得意是不是?”
“你说什么?”49对她脸上的那丝愤意感到不解:这妞儿累不累啊,每天没事到这里找事做,别人受训都快累死了。
“我说,你是不是因为自己得到了司令的注意,所以很得意?”47的指头,一个劲儿要戳到了49小小的鼻尖子上。
49对于她伸到自己鼻前的指头,只是轻轻把脸避开,说:“司令要关我禁闭。你是希望司令也关你禁闭吗?”
47压根不信她的话,甩头道:“你过来!”
49头疼,这事总得解决的。不然每天被这女的49缠住问自己和司令的事,不是烦死了吗?她便跟着47摊牌去了。
六六忙着去饭堂后面给49打饭,所以不知道在饭堂门口发生的事。等他端着饭盒出来,见49又不见了,心里头一惊。他四处找人,刚好碰上了在营房巡查的费镇南。
费镇南叫住想开溜的他,问道:“六六,49呢?不是关她禁闭吗?怎么不见人?”
六六只得拿费君臣的话来开说:“司令,是政委让49先吃饭再说这事。”
“那她吃饭了没有?”其实,费镇南心里边念在她是个孩子份上,有点儿后悔关她禁闭。
听费镇南口气软了,六六感觉有戏,急忙摇摇头:“我正给她送饭吃呢。”
“那你去吧。”费镇南挥挥手。
问题是,六六一时脚步踌躇,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才是49的所在地。
费镇南一眼就看出来,加大了音量:“她是不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47的教官这会儿跑了过来喊六六:“六六,你家的孩子49是不是和我的47一块走了?有人看见她们在一块,你有没有看见?”
六六陪着笑脸想安抚满脸乌黑的费镇南:“司令,你都听见了。她们两个女孩子是一块儿去玩了。”
费镇南背过身,粗声道“找到49。让她来找我!”
然而,六六他们并没有立即就找到这两名学员。47当时就想带49私了,所以特意往偏僻的地方走。她走在前面,一路发泄地拿条小棍子四处打枝丫。49走在她后面,看她那条绑了绷带的腿儿一拐一拐的,倒有点儿担心她一跌跤,会不会把体重全压到自己身上了,因此走曲线避着她。
“你做什么?”49终于发觉到她诡异的走路方式,回头瞪着她问。
“你腿伤没有好。我怕你一摔,我没办法扶你起来。”49诚恳地说。47张大口,怒红了脸:“你你说我胖!”49眨眨乌黑的眼珠子:这妞有自知之明嘛。别人受训都是只会瘦不会胖的。就她一个,不知怎么偷工减料的,受训近一个月,反而胖了起来。
“你一一”倍感“受辱”的47举起了条棍,要打到49身上。
可49朝她冲过去,突然面朝面将她扑倒在地。骨碌碌,两个女孩在地上滚了十几圈,直滚到了密集的灌木丛里。倏子弹飞过了灌木丛的顶端,挨着她们两个的身体表面滑了过去。49压着49,自己背上的军装被子弹擦过,开了一条裂痕。47经过一个月的受训终于能听见子弹声了,然而被射中过腿儿的经历,让她听到子弹响就恐惧到尿流。49闻到她衣服上的骚味,一怔,并没有嘲笑她,只是把指头贴到她哆嗦的唇上:“嘘。”
“你,不是把那个射我腿的男人杀了吗?”49急促地呼吸着,责怪她没有赶尽杀绝。
“我没有杀任何人。”49懒得与她多做解释,毕竟自己连对着费镇南都懒得辩解一句,何况是她。
47紧张得神经快断了,因为等了许久自己的教官没有跟来,她的眼球开始往上翻,结果看见了一个乌黑的枪口从上头的枝丫对准了自己的额头。她尖叫的嗓音来不及出声,先翻身起来逃命,同时拽49的衣服过来遮挡自己。
49因被47拉着侧身,只觉得一道无声的冰凉滑过了自己胸前。她在地上滚了半圈的瞬间,将手里刚刚在地上抓的东西往子弹来的方向洒了过去。
一个人影扑通,从树枝上掉了下来。47想尖叫发不出声音。因为掉下来的这个人戴了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面具上挖了两个孔露出的眼睛,是一双奢血的赤目,眼睛里的红丝扭曲着,像极了地狱里的阎罗小鬼狰狞的眼目。
49快速夺起他跌落到地上两把枪中的手枪,并没有对向他,而是霍地掉身,把枪口对向了49背后的人。
47呆愣地坐着。直到49的枪口对到了自己这边,她兀才惊觉在不知不觉中有一把枪。安静地搁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这把枪口透着温热的气息而不是武器的冰凉,所以她毫无所觉。瞬刻,她记起了49第一次见面对她说的话:这里是脑干,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