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的人脸上出现了一块深色的东西,刚才黑色的色调下这块被完全遮盖了。
我总是忍不住去看他的眼睛,不明白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瞪大了眼如此惊恐。
“这个背景看起来不太像是正常的地方。”社长慢悠悠说。
听到这话我立刻看向画中人的背景,杨叶叶也把原本灰色的照片调成了彩色,然后把一张黑色的照片和一张灰色的照片放在了一起对比。确实,背景不是普通的房屋背景,看起来更像是类似圆滑的防空洞。
这下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大家心里都已经明了了一件事,这张照片的来源直指西藏,而发件人发这张照片真正的意义既是告诉了我们Eddy还活着,又把我们引向西藏。
这下我可是知道了方晓那通电话里的意思,估计这回超自然研究社要去西藏旅游了。那么问题来了,旅游费给报销不?
杨叶叶发来的时间安排上2月21日傍晚6点在H市火车站集合,所有支出报销。21号正好是年后,于是我回去之后和父母说是社团活动,软磨硬泡之后倒也同意了。
21号那天我拖着行李箱打了个出租来到H市火车站,火车站的人不少,可大老远我就能看见一个身材矮小却偏偏喜欢穿长款上衣搭配一条丝袜热裤头戴一顶贝雷帽的杨叶叶,远处的看还以为那姑娘还没穿裤子就跑出来了呢。
方晓则看起来比较正常,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我一直怀疑那根棒棒糖是不是她的本体。她身后放着一个深红色的行李箱,杨叶叶旁边放着的则是粉红色的。
“你这箱子里放的不会都是吃的吧?”我指着方晓的箱子问道。
方晓本来就比我矮,可她偏偏要保持一个女王的风度,于是只能抬着下巴一脸不满的说“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会吃吗?什么叫‘都是’,明明我只放了三分之二好不好!”
杨叶叶转了个身假装听不见我们的对话,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选了个角度开始自拍。
还没出发我就预感到这次的行程会是多么悲惨,甚至我已经自觉把社长排除在外了,谁知道社长还会给我怎么样的惊喜。
“话说回来,这次只有我们五个吗?”方晓问道。
杨叶叶正好拍完自拍回过头来一边把自拍照发到朋友圈里,一边盯着手机头都没抬回答说“不啊,Eli也去。社长现在还没来就是去接Eli的。而且到了那边我们也不是单独去的,Eli联系了一个登山队,他们会和我们一起去。”
“登山队?”我本来正在观察四周,听到这三个词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于是问道“我们要登珠穆朗玛峰?”
杨叶叶点头,说“应该是吧,搞不好Eddy真的在雪山里面呢?我听说喜马拉雅山脉一直传闻有雪怪,我们要是去了说不定还能遇见雪怪。”
方晓皱着眉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思考,良久她终于慢慢地说道“雪怪的肉好吃吗?”
我翻了个白眼给她,说“你还没啃上它的肉,它已经把你咬死了。”
方晓又鼓着腮帮子看着我,一时间又没人说话了,杨叶叶见状转身继续自拍。
能不能说我后悔了,早知道当时考试考完了就不该接电话,我应该关掉手机的!
姗姗来迟的社长和Eli出现在人群中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Eli穿着简单的休闲装看起来很有些魁梧,相比之下社长就穿得像个黑社会的大佬。他戴着黑色的墨镜又穿着灰色衬衫外套一件黑色毛呢外套,活脱脱就是一出古惑仔啊。
“大佬,你今天帅瞎了我的眼。”
我这么评价他的时候,也是难得从他脸上看见了一丝勉强算得上是嘚瑟的表情。
Eli并没有把Eddy发来邮件的事告诉他爸妈,本来时间可能已经冲淡了他们对他的思念,如果现在给了他们希望万一没有找到,他们就要经历更大的失望。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告诉他们,如果Eddy真的能回来再告诉他们也许更好。
老实说,我真的是冲着那句“所有支出报销”才来的,杨叶叶不愧是常年混在某宝整点秒杀圈子的,提前就在网上抢好了五张票,听说H市没有直达的车,所以只能先去S市,然后从S市直达去西藏。当我知道光是火车就要坐三天,就一口气把手机充满了电又带了两个充电宝。
火车上的时间过的着实无聊,从拥挤的火车站上了火车之后我感觉到全身都跟散架了一样。像我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少年,也只能在火车站大排长龙的时候找到自己身为龙的传人唯一的一点存在感。
从H市到S市大概1个小时左右,杨叶叶抢到了硬座的票,于是我们五个人挤在坐在上各玩各的手机,自从方晓坐下就没停过嘴,我就说她箱子里装的都是吃的。
社长翘着一条腿,正抱着一本西藏旅游指南翻看。Eli坐在最里面靠着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眼睛亮了亮,我以为他看见什么了,没想到他伸出手后手停在了半空,然后又转手放在口袋里摸索,直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后才伸手拿着纸巾在玻璃窗上某一个黑点上猛擦。等擦干净了他才罢休把那张擦过的纸叠成正方形然后摆在自己面前的桌上,坐在他旁边的我简直是想吐槽的心都有了。
但毕竟人家是来找弟弟的,心情应该会不太好,还是不吐槽了。
于是我拿出手机插上耳机,自顾自闭着眼听歌。后来社长把我推醒告诉我快要到了,我才意识到我居然听着歌睡着了。
期间转了一趟车,从S市到拉萨需要两天的时间,于是要是再做硬座下车之后屁股就真的不能再见人了,于是杨叶叶之前特意选了个硬卧,据说不选软卧的原因是经费不足。
按照路程和时间来算我们到达拉萨应该是23日,我躺在硬卧上铺,用手枕着自己的脑袋,望着车顶发呆。这里的铺位是上中下分层,我睡在上铺,Eli在中铺,社长睡在下铺。火车上本来就是人多杂乱的地方,社长睡在下铺既可以保护一下我们的安全,也能保管一下财务什么的。Eli不肯睡下铺是因为太脏,不肯睡上铺是因为太高。
我觉得睡哪儿没分别,所以就直接爬上最上铺了。
另一边也是上中下的铺位,杨叶叶睡在上铺,方晓睡在中铺,最下铺的是后面才来的一个女人,金发碧眼估计是从国外来的,她进来的时候和我打招呼说的是有些蹩脚的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