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你这个自私鬼!你只顾及自己的感受,你有没有考虑到我们这些被你抛弃的人的感受!我们会多么悲伤!
落落,你不是很善良吗?
你怎么忍心看到我们如此悲伤。
落落,回来好吗?
求求你,回来。……
情人也好,妹妹也罢,我爱你的心情不会改变。……
邱羽琳早就料想到今日的结果有可能发生。落落已经受过太多太多的苦难,她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本不应该由她承受的悲伤。她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她只是一个被父母宠爱的娇娇女,在她的世界中,父母就是为她挡风遮雨的大树。所以当有一天她突然发现原来连她的父母也在骗她,……你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秦诠辰也不希望看见事情演变成今日的局面,这原来只是一件家事,却不料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波。落落本可以更冷静地处理这件事,就像她一直所表现出来的。但是……或许是当局者迷吧,抑或许……有一些感情是他们这些外人无法体会得到的!
落落,什么时候,你才肯回到我们身边?
……
“喏,你看这里应该这样……”
“是这样吗?”
“对。用这条方程,这里应该这样解……”
……
董少然下班回到家,映入眼帘的是正在认真教董少瑞学习的月夜落,他放下公文包,走过去分别摸了摸他们两个人的头,“乖孩子!”
“落落姐姐好厉害,连这么难的代数都会。”董少瑞露出钦佩的表情,“姐姐一定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做家教真是太屈才了!”
“马屁精!”月夜落轻敲董少瑞的脑袋,“我从未在任何正牌大学就读,也没有任何学位证书,所以,我才会做家教呀!”
“没有读书?没有学位证书?”董少瑞眼睛刹时冒出崇拜的光芒,“落落姐姐,你是天才!”
“真的吗,落落?”董少然亦大感意外,“你真的从未读过书?”
“也不能这么说啦!我曾经是维也纳皇家音乐学院的学生。”月夜落回答。
“维也纳皇家音乐学院?”董少然惊讶,“你是学音乐的?”
“嗯。”月夜落点头,“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没有完成学业就离开了。”
“为什么?”董少然好奇。
月夜落眨眨眼睛,露出迷茫的表情,“为了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好笑。……我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一个男人,……”
“你的男朋友?”
“曾经的男朋友。”
“他抛弃了你?”
沉默,月夜落摇头,“是我抛弃了他。”
心里那道无法跨越的槛
董少瑞没有听明白,“落落姐姐不再爱他了吗?”
月夜落垂下眼帘,声音低低有如夜吟,“我爱他,却不想见到他。”
董少瑞听得一头雾水,他对爱情的理解不深,只是想当然,“爱他就去追他呀!莫非他有什么绝症不成?”
“少瑞,别胡说!”董少然轻敲董少瑞脑袋,警告董少瑞别胡言乱语,他温柔地看着月夜落,说,“我想,落落一定有她的原因。如果她不想说,我们就不要问了。”
月夜落感谢董少然的体贴,她确实不想再提起往事。
“好啦!你们再学习一会儿。我现在去做饭。很快就可以吃了。”说罢,董少然走进厨房。
“哇——姐姐,你有口福了!哥哥的手艺很好的!”董少瑞兴奋,“谁能嫁给哥哥这样的大厨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我相信。”月夜落微笑,不知为什么,从董少然身上,她仿佛看到杨羽哲的影子,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相似,甚至连爱下厨的喜好,都一模一样!
哲哲……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
吃完饭后,董少瑞回书房继续学习,董少然则和月夜落坐在阳台赏星星,闲话家常。
“为什么每当星星出现的时候月亮总会收起它曼妙的身姿?这真是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呢!”月夜落躺在花基上,双手托在后脑勺仰望满天星斗,说。
“因为月亮太亮,在月亮的星辉映照下,群星无法共现天空。”董少然学月夜落的姿势躺在花基上,他说。
“你觉得……月亮寂寞吗?”
“你认为呢?”
“大家都说月亮寂寞,可是,并没有人给过月亮选择的机会,月亮从一开始就注定寂寞。”
“落落,你不是月亮。”为什么要想成为月亮,你明明可以做星星。
月夜落眨眨美丽的眼睛,“少然,你快乐吗?”
“嗯!”董少然淡淡应了声。
“虽然你从不提及你的家人,但是,我听少瑞说,你跟爸爸妈妈吵了架,一个人带着少瑞搬出来。你一个人兄兼父职,一定很辛苦吧。”
董少然沉默,从不提及往事,是因为他不愿意去想。
“少然,你的志向是做医生,可是你的爸爸却希望你继承父业。你们父子就因为这一矛盾,才会闹得这么僵吧?”
董少然默然,是的!他讨厌父母为他安排好一切!他讨厌按照他人的步调生活!
“少然,现在的你,快乐吗?”
同样的问题,不知为何,董少然此刻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少然,你拒绝是因为你不愿意父母不顾你的个人意愿而为你安排好一切。你不快乐,是因为你得不到父母的谅解,回不了家。”
是的!他想回家!一个人在外面生活真的很辛苦!他一直都好想回家!
“少然,子承父业,其实没什么不好。你是否应该多为你的父母考虑?他们年纪大了,精力已大不如以往,他们打下的江山将来传给谁呀——他们当然希望传给他们最爱的儿子!少然,你真的那么反感家族事业吗?你真的忍心看到父母辛苦一辈子的事业后继无人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不回去呢?……”
为什么不回去呢……
为什么不回去呢……
离开这么多年,他是时候回去了!
“落落,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不回去?
“我……”她还可以回去吗?她还能够回去吗?
“落落,你一直在逃避的,又是什么?”
月夜落静默,无语。
夜风清凉,从他和她之间吹过。
月夜落垂下眼帘,轻颤的嗓音泄露出她心底太多太多的伤痛,“血缘什么的……重要吗?”
董少然微怔,声音幽幽有如夜风,“血缘不过是维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座桥梁,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羁绊才是最重要的。亲兄弟不一定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却可以亲如手足。与其在乎什么所谓的血缘,不如在乎一颗真诚的心。”
“真诚的心?”
董少然拿起月夜落的手,在她手掌心写下一个“心”字,“交朋友贵在交心,找情人贵人心意相通。”他凝视他,眼底蕴藏着真挚的感情,“落落,问问自己心底的声音,现在,你告诉我,血缘真的那么重要吗?”
低头凝视掌心那个无形的“心”字,她的心仿佛被一团火燃烧,“一直任性的是落落,……一直错的也是落落,……”
“落落,现在的你,快乐吗?”
月夜落用力摇头,她不快乐,她确定,她非常不快乐。
“如果回去,你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