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摆着的事情么,老赵这块挡脚石不踢走你怎么上去。你这一招用得不错,哪天咱姐俩好好坐坐,让我也好好学习学习。”
她正要问个清楚,孙红梅已经哈哈笑着挂断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还没坐稳,电话又响了。
“是夏局长么,我是张大江。”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张大江,老是神秘兮兮的腔调。
“你有事么?”夏华感到奇怪,张大江平时有事都是去办公室的,很少打手机的。
“夏局长,祝贺你啊。”
“什么?”怎么又来一个祝贺的。
“还需要我做什么?如果纪检委找我,我知道该怎么说的,你放心。”
“纪检委找你做什么?”
“还不是赵局长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放下电话,夏华对孙红梅打来的电话渐渐清晰了,赵局长出事了。
张大江的电话却让她想了好半天,张大江让她放心,放心什么呢?想表明他的立场和态度,像夏华示好呢。
今天一大早,她一到局里上班就发现不对劲,碰见的人都毕恭毕敬地打招呼,眼睛却都躲躲闪闪的样子,连脸上的笑容都是勉强挤出来的。
早晨喝了点凉水,肚子有点不舒服,她在卫生间蹲了好大一会儿。不多久,走进来两个同事,压低声音说着什么。
“你说她的心也太狠了吧,想扶正就努力呀,干嘛在背后捅这么一刀,弄不好赵局长这次还得判刑。”
“无毒不丈夫啊,像咱们这样的人就当不上领导啊。你不知道她的历史么,原来在学校时就做过这样的事情,不然怎么能爬上今天的位置?”
“这个女人本事怎么这样大啊,快比得上武则天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嘘,小声点,隔墙有耳,万一被她听见吃不了兜着走。”
“啊!这个里面真有人,门关着呢……”
说话的两个人像受到惊吓似的急匆匆逃走了,从声音听,应该是档案室的那两个小姑娘。
夏华在里面听得汗都要出来了,她们议论的主角正是她自己,但事件却是她不知道的。
难道说单位的同事认为老赵被纪检委带走是自己在背后操纵的?联系昨晚宋红梅和张大江打来的电话,夏华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早晨上班同事的眼睛都躲躲闪闪的,指不定在背后怎么骂自己的心狠手辣呢。
老头子没有跟自己打招呼,应该不是他指使的。这说明,单位里还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想借自己的手把老赵置于死地,然后又要借着舆论的力量,打击自己在单位的威信了……
018 暗号
夏华感觉到心烦意乱,周围的一切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到了里面,想借自己的手把老赵置于死地,然后又要借着舆论的力量,打击自己在单位的威信了……
借着自己开会不在的日子下手,说明那只看不见的手是了解自己的行踪的。
会是谁呢?她认真排查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那几个副局长应该不会,赵局长和他们几个平时处的还好,再说他们几个也快到退休年龄了,折腾半天也没用,换个新局长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中层里面的人不好摸清,首先张大江就一直摸不透。他总是在每个领导面前滴溜溜地转,八面玲珑,见风使舵,墙头草一样。局里人开玩笑说,不用了解哪个领导强势,只要看张大江这个风向标就行了,他往谁前面跑的紧了,谁离升职就不远了。
秦主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别看平时大大咧咧,嘻嘻哈哈,但遇事比狐狸还要狡猾,所以在招办主任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了,要不是因为喜欢流连于花丛之下的那点小毛病,早就升到局领导的位置上了。
马一丁集中了张大江和秦主任的优点,聪明却不露痕迹,为人大方好结交,在局里的口碑一直很好,与赵局长的私人关系尤其不错,所以在赵局长被双规这件事上应该把他排除在外。
倒是张大江昨晚打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让人生疑,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不能排除他的可能性,最起码他了解很多实情。
可恶的马一丁刚才冲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外面经过的人都不自觉地往里看,夏华走过去轻轻把门关住。
走到里间,她忍不住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按照平时的约定,没有什么事情是不通电话的,她和他的来往就像地下党接头一样隐秘。即使特殊情况需要通话,也提前约好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明白的语言。
“你好。”电话那头传来他说话的声音。这句“你好”也是提前说好的暗号,如果他身边有人就说这句,暗示她不方便说话,如没有特殊的事情就扣掉电话。
“我有事情要向您汇报。”她答道。这也是暗号之一,如果确实有急事,就这样说,旁边的人听到有人要汇报工作很快就会避开的。
“……,你说。”他沉吟了一下,好像是在等待旁边的人离开。
“我们局里那个谁被双规的事情你知道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知道啊,组织程序,我怎么能不知道。”
“不知道是怎么出问题的?”
“我现在有事,一会再说。你把写好的报告送到老地方。”
也难怪他们的电话打得如此小心,最近省纪检委把副厅级干部的电话全部登记,随时抽查领导干部的通话和短信情况,谁敢冒天下之不韪在电话里说事呢,万一运气不好正好被抽查到那就麻烦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夏华与他的通话就变成了隐晦的只有两个人听得懂的语言了,纪检委查不怕,克格勃窃听也听不出名堂的。
至于“写好的报告”当然不是真正的报告,是告诉夏华一会去老地方见,见面他会告诉她想知道的一切的。
有了一会儿的约会,夏华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点,老头子要和自己面谈,看来要交代自己一些事情了,有他罩着,自己还在这里瞎担心什么啊。
……
马一丁刚才几乎是从这里落荒而逃的,他退出办公室就一口气窜到楼梯里,看看左右无人,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疯了,疯了。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完全让人摸不透嘛。昨天在火车上还和自己推心置腹地谈今后努力的方向,暗示自己好好干前途无量,今天就翻脸不认人,让自己这个人事科长的脸往哪里放,赶明儿局里同事还不知怎么笑话自己呢,笑话堂堂的人事科长被人家像赶鸡一样地赶出来了。
怪不得老祖宗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现在该改为唯小人与女子难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