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也得求她,否则自己就得身败名裂,还得株连儿子和老父亲啊。
想到这儿的马一丁刷地就站起来了,他大步往门边走去……
014 报案
夏华的手指颤抖地像风中的叶子,她狂乱地按出了大家遇到危险最常用的三个数字——110。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威严的“喂”,夏华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按断了电话,仿佛一搭腔电话那头的人就会把自己拖到公安局,问很多难以启齿的问题,让自己在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笔录上签字。
她仿佛看到自己身后盯满了鄙夷的目光:这个女人,勾引这个勾引那个,今天被强奸了,活该,呸——
被马一丁强奸的消息很快就会全市皆知,谁让她是市长的红颜知己呢?无数次在饭桌上看到男人们贪婪的目光,之所以没人敢动她,还不是碍于她背后的那把保护伞么?
局里的同事们也很快就会知道,开会时自己在台上讲话,他们在台下会想到什么呢?恐怕会猜测自己被强奸的细节,想到台上这个威严的女人也有狼狈地被按到身下的那一刻啊。
那边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她愣愣地瞧着不接,电话依旧不屈不挠地响着,大有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趋势,她不情愿地接起来:“喂,你好。”
“请问你刚才有什么事?”电话中传来威严的例行公事的声音。
“抱歉,刚才小孩子不小心拨出去了,抱歉啊。”她小心翼翼地编着谎话。
“那要好好教育孩子啊,没事让他出去溜溜,别拿拨打110当儿戏。”听口气对方有些生气。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她低三下四地道着歉。
收起电话,额头上净沁出了密密的汗珠,瞧这个电话打的。
擦了把汗,心里庆幸着刚才的急中生智,因为110是随便打着玩的么?还没报案就这样了,报案后还不知多麻烦呢。她在心里宽慰着自己。
放下电话,手腕隐隐作痛,她抬起手腕看了下,右手手腕有很明显的一圈淤青,刚才的场景又涌上心头,那个畜生,像疯了似的,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只手就把自己的一双手腕牢牢抓住动弹不得,一点抵抗的力气都用不出来啊。
不仅是手腕,下身也是隐隐约约不舒服,提醒她刚才遭受的待遇。
不行,不能就这样便宜了那个家伙。
她忍不住拿起电话要拨给别人很少知道的那个电话,那是她和老头子单独联系的电话,除过他的老婆和孩子可以拨打这个电话联系他,就只有自己知道这个电话了,连秘书也不知道。
可是打通后说什么呢,就说自己喝多酒被一个男下属被强奸了,他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你为什么要喝多?”他会生气地问。
“告诉你不要太张扬了你就是不听。”他会恼怒地指责。
想想看,一个男人遭遇自己女人被强奸的反应会是什么?有几个男人会对自己的女人被强奸没有心理反应呢?
他也许会替她出气,抓起他,但是最后他一定会因为男人们奇怪的心理反应而抛弃她,反正他身边的女人多的是,想找个情人替代自己还不是易如反掌么?
现在这个社会,想靠身体捞取好处的女人多的是,比自己长的漂亮年轻的女人也多的是,他犯不着像宝似的把自己捧在手心里,这段时间,他在床上已经明显不如原来热烈了。
想到这些,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把这口气忍着,他是自己的下属,就在自己的手心里捏着,想报仇还怕没有机会么?
夏华现在不是一把手,还没有调整局里人事的权利,但是几个月后,等赵局长一退,马上就会被任命的,要是因为这个事情闹起来的话,自己的任命可能就会暂时搁浅了吧。
等自己顺利登上一把手的宝座,想整治他马一丁还不是易如反掌么?
找个机会先把他人事科长的职务给废了,反正张大江打的小报告加起来都有一箩筐了,哪一条偶读可以顺理成章地把马一丁贬为小职员。昨天早晨准备走时,张大江还神秘兮兮地拿过来一张告状信,告马一丁收取评职称老师的贿赂,就凭这一条,如果情况属实的话,就可以让他停职反省。
停职反省一段时间后,再找个机会把他贬到办公室里搞报纸收发工作,到时不用自己出面,张大江很快就可以把他搞定,找几次茬他就在办公室也呆不成了,没准就办理提前退休,彻底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想到这里,夏华感觉有些解气,万丈怒火不再是熊熊燃烧的了,刚才绷紧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了些。
她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长筒丝袜惨不忍睹地挂在腿上,一缕一缕像战败的旗帜,她揪下来一把扔到垃圾筒去了。内裤也不知刚才慌乱中被蹬到哪里去了。她皱了下眉,准备爬起来去洗洗再说。
进到卫生间,她审视了一下身上的伤,还好,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不然,明天的会都无法开了。她拧开热水,试试温度,还可以,不冷不热,先泡个热水澡再说吧,也许郁闷的心情一泡就了之了。
刚把水放满,还没有来得及洗,“扑扑扑”,门外面想起很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敲门。
“谁?”她皱着眉头,不会是那个畜生又回来了吧,刚才收拾看见床上有个房卡,被自己一脚踢到床下了,今晚进不了门才解恨呢。
“我。”是个陌生的声音,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的心不由跳了起来,这个302正对着电梯门,别是什么阴魂野鬼半夜走动了吧,不然敲门声不会这样奇怪啊。“扑扑扑”,她回忆着刚才的敲门声,是有点不对头。一时竟然毛发悚然,一定不敢动,连扑过去给总台打个电话也不敢了。
门外的人似乎在侧耳倾听房里的动静,夏华只感觉到心吃通吃通跳动的声音。
“夏局长,是我。”像害怕有人听到似的,敲门的人声音压的很低,一时听不出是谁。尽管听不出是谁,夏华的一颗心还是放了下来,毕竟还是人说话的声音,总比来个伸着舌头瞪着眼睛的鬼好多了。
夏华从小就害怕鬼,人还可以防,鬼可是防不住的啊。许是《聊斋志异》看多了的缘故,一到夜晚她就怕野鬼隔墙而入,尤其怕女鬼,《聊斋》中小倩披头散发的样子已经深深地植入她的心低了。
“夏局长,是我啊,刚才还一起喝酒来着,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