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坦白型,偶而犯个小错被老师请进办公室里,老师都是极富责任心的,都想通过这次教育让学生从此与错误绝缘,所以一再做思想工作让学生再想想还犯了哪些错,学生就会挖空心思地想啊想,想到前今天还偷拿了同桌的一支钢笔,去年在马路上捡到一元钱没有交给老师买雪糕吃了,老师一听觉得刚才的战术不错,就笑笑说再想想,学生就会继续想下去,连背地里骂过老师的话也会供出来。老师一听,哎呀,这个孩子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怎么背后做了这么多坏事,还骂过我,从此对这个学生就有了成见,就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了。
还有一类学生是成熟型的,任凭老师怎么诈就是不承认。同桌新买的文具盒丢了,老师发动学生在教室里找啊找啊找不到,就会使出一招:我知道是谁拿的,可是老师想给他一个改错的机会,这样吧,下课后自己来老师办公室承认就行了,老师一定给他保密。拿了文具盒的学生如果是成熟性的,早摸透老师的伎俩了,根本就不会去的。所以老师诈唬半天没人去也就不了了之了。
老张显然属于前一类学生,因为诚实却受到惩罚的那一种学生。
039 寂寞
“那他们后来还来往么?我是说毕业后。”夏华忍不住问到。
“他说不来往了。那女的家庭条件很好,丈夫能挣下钱,怎么就能看上他呢?”
“不要贬低老张,作为男人来讲,老张身上的魅力还是很大的,对那个女人而言,吸引她的不是老张能否挣钱,而是老张侃侃而谈的嘴皮子。”
黎平没有吭气。
夏华继续做工作:“你不要老往坏处想。老张能告诉你这件隐私说明他想和你坦诚相待,你想想你对老张坦诚相待了么?”
黎平有些心虚地反击:“我的事和他的是两码事,我是为了家庭不得已而为之,他纯粹是出轨,是对我的背叛。”
“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什么逻辑!”
“反正我心里接受不了,你不知道,他描述的那些细节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一闭上眼就看到他和那个女的在火车上的事情,我都快有心理问题了……”
这个傻老张啊!他不知道夫妻之间是需要隐私的,他以为坦白就是诚实,殊不知这样的诚实是会毁掉婚姻的。夫妻之间是需要空间的,不是越透明越好,有些事情能够不告诉对方不一定是欺骗,有些事告诉对方不一定是诚恳。
“更让我生气的是老张的不能释怀,他无法原谅这个美丽的女同事回来的态度,对她来说火车上的事就像一场梦,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的,回到学校上班后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高,路上碰见老张的时候,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好像碰见的是一只烂蛤蟆,老张就很生气,生自己的气,生她的气,生我的气……”
“为什么生你的气?”夏华百思不得其解。
“他怅悔完了,自己轻松了,觉得什么也告诉我了,我应该没事了,所以又要求做那种事。我满脑子都是他们在一起的情景,怎么能进入状态呢?所以他就生气,说我不配合他,说我是他犯错误的主要原因。”
“我觉得你要正确看待这件事,这与一般男人出轨不同,首先老张没有付出感情,其次那是特定环境下的特殊情况,平静是生活的最终面貌,也有人将此理解为寂寞。滚滚红尘中,寂寞成了都市人的心病,也成了他们的代名词。于是就有了中国式的寂寞‘哥吃的不是泡面,哥吃的是寂寞’或‘贾君鹏,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人在旅途大都比较寂寞,寂寞的老张和美丽的女同事作出的事情只是旅途中的一次冲动而已,算不上出轨,最多是一次艳遇而已。”
“都是寂寞惹的祸?”
“都是寂寞惹的祸!”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是的,在繁华的生活背后,寂寞无处不在,它和金钱、权利无关,无论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还是世态炎凉的寂寞,
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半点也由不得。
手中稍有那么点权利的上班有人围着转,下班有人请吃饭,饭桌上有人敬着酒,吃完饭有人请洗澡、k歌或者足疗,但是依然排遣不掉寂寞.当上班时请示工作的人的散去留下一个人在办公桌前呆坐的时候,杯中的敬酒一饮而尽的时候,饭局结束一人往回慢慢走的时候,寂寞就像一只小兽似的出现,抓一下你的心,让你突然情绪低落下来。
生活在底层的人整天忙于生计,早晨要起早占摊位或者进货,晚上要盘点进项和明天要做的事情,看起来充实而忙碌,但是当浑身疲惫躺上枕头闭眼的那一刹那,寂寞也会乘虚而入,换化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在这个世界上,寂寞总是无处不在。寂寞让滚滚红尘中的男女胆子比天大,耐不住寂寞去寻求一夜情,又让他们的胆子比天还要小,只投入身体不投入感情。
可怜的老张是没有资格玩寂寞的,寂寞的时候老是回忆不寂寞的时候的燃烧的激情,心始终放不下;美丽的女同事是有资格玩寂寞的,寂寞了就想办法不寂寞,激情燃烧后就彻底放下。
可怜的老张,伤不起啊!
但离家出走的黎平却始终认识不到这一点,耿耿于怀老张的寂寞,念念不忘老张的背叛,她的愤怒就在一次次添油加醋的描述中越来越厉害了。
她兴师动众地搬走自己所有的生活用品,一年四季的衣服,大包小包扛到夏华家里,准备在夏华家长期生活下去了。
刚开始她以自己的伤心为理由挤走了张浩,理直气壮地鸠占鹊巢,与夏华挤在大床上,俨然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吃饭的时候照样理直气壮地挑剔盐放得太少了,或者是米饭蒸得不够松软,米汤熬得火候不到,好像夏华是她家的老张,或者新雇的保姆。
刚开始张浩对家里的入侵者是不欢迎的,他直皱眉头,夏华总是说:她心情不好体谅她点。张浩就摇摇头钻进书房眼不见心静了。
后来她就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晚上洗完澡以为在自己家,敢穿着裤衩和胸罩在客厅晃悠,把张浩吓得钻在书房不敢抬头。早晨睡懒觉不起床,理由是在工地上奔波需要多睡,并且还替夏华考虑似的,说早餐不用给她准备了。
夏华早晨还是一如既往地六点起床,准备的早餐还是一如既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