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无物。
即使碰个面对面,也可以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走开。
我开始不懂他。
他对我作了那样的事后,怎么还可以无动于衷?
他也应该别扭,或者会向我道歉,或者一如以前即使是他的不对也还要嘴硬地对我讽刺加奚落……可是都没有,仿佛对于他,那件事根本就不存在。
怎么会这样呢?
这天,林星星和晓曼约我出去散心。
可是到了咖啡馆,却只看到易子抱。
又是易子抱耍的小手段,铁定那两个见利忘友的家伙正坐在哪家豪华影院的包间里呢。
正要骂易子抱,要见就见,干嘛这样鬼鬼祟祟玩弄伎俩。
却见对面的易子抱用手捂着脸,只在手指夹缝里露出两颗乌溜溜的眼珠。
心想,肯定又要耍什么把戏,便上前一把将他的手拉开。
不拉不打紧,一拉开,我自己先是一愣,旋即就呵呵笑起来。
没想到一向爱臭美的易少爷这个模样也还敢上街走动,不怕影响了他的旷世美名?
只见他一向雪白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左边嘴角肿起老高,和小猪嘴有的一拼,右眼成了名副其实的熊猫眼,如果捂起左眼的话,估计很快动物委员会就会找上门来,把他抓进去当“国宝”养。
“呵呵……易子抱,你们家什么时候改行开染料铺了?”
易子抱瞪我一眼,痛苦地吸了吸嘴角,“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对你这样好,你现在还笑得出来?”
“对不起啦,怎么回事,你惹到谁了,被人家打成这样?”我戳戳他的脸,他哎哟大叫一声,引来无数人回望。
“你就不会说得好听一点,让我高兴一些,起码要担心一下我的对手是不是性命无忧,我要不要进监狱偿命之类,每次都会被你形容成一副窝囊费的模样……”
“你真的和人打架了?”
不打架,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惨烈的样子呢?可是谁吃了豹胆,居然敢碰势力庞大的“易宝”集团董事长易长风的二公子呢?
正在疑惑,听易子抱闷闷地说,“不是啦,是我自己倒霉,走路不长眼,撞到大树上了”
鬼才信,可不管我怎样问,他偏偏不改嘴。
易子抱请我喝了咖啡,可是他不能喝,只能看着我喝。
看他难过的样子,我买了些药膏,细细地给他上好。
又叮嘱他记得自己抹。
易子抱只是一个劲儿地冲着我傻笑,一笑偏又扯动了伤口。
看他原先好好的一张俊脸,现在又笑又痛又滑稽的表情,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回到家还不到晚餐时间,上楼时却在楼道里碰到了金榔。
本来我也想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可是走近了,我却不由自主地停了步子,斜脸看向他。
金榔看了我一眼,就飞快地用胳膊挡住了左眼,匆匆进了他的房间。
我盯着那扇关的紧紧的门看。
是我眼花了吗?
虽然金榔五官俊美如初,但他的左眼似乎也变成了大大的熊猫眼。
这是什么样的状况,还是只是巧合?
或许只是我眼花?
晚餐时,我第一个到了餐厅,可是直等到大家都一一就坐,也没见金榔下来。
路平蓝问了句二少爷是不是不在家?听阿香道,二少爷说他已经用过餐了,叫大家不要等他。
他那么早就用过餐了吗,午餐还是晚餐?
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晚上,我扣上电话,抱着被子出神。
林星星的话犹响在耳边,“楣楣,重大新闻喔,今天‘黑狼’向‘白豹’公开挑衅,两个人在圣德操场上决斗了,‘黑狼’好帅哦,‘白豹’也不差,两个人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黑狼’还骂‘白豹’是狗,竟咬人脖子,‘白豹’也不甘示弱,骂‘黑狼’是猫,好多管闲事,呵呵,他们骂的也好有水平哦,不是人们一向都说猫狗是天敌吗?而且一校也不容两个帅哥啊……”
果真是他们两个打架了,可是金榔为什么去找易子抱打架?
还骂易子抱是狗……?
天啊,不会是……我抚了抚脖子,难道金榔把他那晚自己做得事算到易子抱的头上了?
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对我做过……那样的事?
42 谁是王子
丧失掉某些记忆的那个人永远是幸福的。
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选择丢失某些记忆。
金榔找易子抱打架的事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困扰。
我无法遗忘它,更无法绕过它。
那天在咖啡馆裴颀说过的话一点一点回到我的记忆中,每想一遍,我的心里会更乱一分。
可是心里对某些事的认知已经在悄悄萌芽。
心里有个声音在慢慢扩大,可我不想也不敢去面对。
金榔,这么许多年给我的印象在一夕间全变了样儿,面对他,我开始有些别扭,有些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甚至潜意识里,我在躲他。
暑假过后,很快就到了万圣节。
一年一度的万圣节,金家是最热闹的狂欢场,因为万圣节的前一天晚上,金家都会举行非常盛大的化装舞会。
放学后,我洗了澡,坐在梳妆台前擦干尚湿漉漉的长发,等着过会儿让阿香帮我化装。
不经意间一歪头,却在镜子里照出一张少年的脸庞,那张脸纤美若天使,只是面色有些苍白,更让人觉得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少年倚在门口,用一双西湖含烟的美眸静悄悄盯着我看。
“榼”我惊喜地叫道。
榼支起身子,走到我身前。
我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左看右看,“榼,你的腿,你的腿全好了吗?”
“嗯”榼只应了一声,说道,“真的那么高兴吗,早知道我再晚些回来看你,那样你会不会更高兴些?”
“乱说”我坐下来继续擦头发。
榼拿过我的毛巾帮我擦,从镜子里看着我的眼睛,“楣楣,你喜欢大哥吗?”
我愣了一下,“当然喜欢”
榼的手停了,“是哪种喜欢呢?”
我的心小小挣扎了一下,“榼,问这些作什么?”
“只是好奇”榼的手继续动起来,换了话题,“待会儿你要扮作什么?”
“保密”我向他眨眨眼。
榼一笑,“不管你扮作谁我都会一眼认出来”
我撇撇嘴。
“不信吗?拉勾—”他伸出小手指,“不过,我若第一个认出你,你要无条件跟我跳一支舞,怎样?”
“好,我也会认出你的”我们的拇指相对盖印。
穿上曳地的白色丝质长裙,阿香帮我梳理好长及脚踝的金色卷发,斜斜地戴上镶红宝石的银色花冠,腮上打上胭脂,将嘴唇涂成妖魅的紫色,镜中的少女,连我都有些不认识了,怎么看都像是从中世纪走来的一位艳装女郎。
我小心地将桌子上美丽的彩色羽毛面具戴上,立刻镜子中的女郎变得诱惑而神秘。
阿香把一只镶宝石的盒子递给我,“四小姐,这个盒子里是什么呀?”
“灾难”我轻轻吐出,“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