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被开发出来,现在却超功能负荷,实在是有些不听使唤了。
正在我奋力对付面前牛扒的时候,突然感觉餐厅里格外地静下来,大家仿佛被施了魔法般顿住了。
只有我的刀钗还在叮叮当当作响,“吹奏”的比杂耍剧还要热闹。
我抬起头来,看见金家人齐齐地扭着脖子,盯着门口。
脸上都是一种突然看见天外来物的表情。
不由的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
“嗵!”“嗵!”两声,我手中的刀钗就齐齐地跌在餐桌上。
金榼出现在门口,依旧白衣白裤,美若仙人。
我怔怔的看着他被人推进来。
是的,他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福伯。
他西湖水一样的眼睛对着我微笑,可是我只是看着他,呆了,傻了。
我突然觉得上天真是太公平了,他赐给了金榼绝世的美貌,却是用他不能走路为代价的。
上天为什么就不能不公平一点呢?
“榼儿”路平蓝惊叫一声冲过去,“怎么下来了?”,然后她不等金榼回答,就厉声对福伯说,“阿福,怎么让少爷下楼了!你不知道少爷不能见生人吗?”
“妈,别责怪福伯”金榼仰起脸轻声说,“是我叫他带我下楼的”说着他看了看我们这边,“我突然觉得一个人吃饭好孤单,我想和你们一起吃,好不好?”
“这怎么行?”路平蓝怜惜地抚着金榼的头发,“你是受不住的,走,妈陪你上楼吃……阿福,还不推少爷上去!”
“是,太太”阿福连忙扭转轮椅。
“妈”金榼用手紧紧扣住椅轮,因为太用力,手指关节有些发白。他仰望着路平蓝,我看不见他的目光,从我的位置只能看见他的嘴角在轻轻地颤着,“让我留下,我要和大家一起吃”。
“平蓝,榼儿肯下来是天大的好事,你何必这样?阿福,快把少爷推过来”这时金翔天开口说道。
“是啊,妈,爸说得对,榼不能总是关在屋子里,多接触外界对他并不是坏事”金樽也说道。
“爸和哥都说得对,妈,榼都下来了,你还要把他关进去啊”金榔站起来,去帮福伯。
金榼被抱在椅子上,就坐在我的对面。
自从他进来,我一直在愣神。
金榼坐正了身子,眸子轻轻地扫向我。
我眼睛眨了眨,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扑簌簌掉下来。
金樽伸出手将手帕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摸脸,手上湿漉漉的全是泪水。
见我只顾傻呆呆地绞着手帕,金樽将手帕又拿过去,“瞧你,钗子掉了也值得哭鼻子?叫福妈再拿把新的来就是了”说着替我擦干眼泪。
“福妈”金榼扭过头去叫道。
福妈连忙走过来,“三少爷”
“你去替四小姐换副新刀钗”他轻声吩咐道。
福妈立刻麻利地将我掉落的餐具收走了,换成崭新的银器。
见我为落了餐具哭鼻子抹泪,金翔天呵呵笑起来,一边说着“真是个孩子”,一边安慰了我几句,然后才替我和金榼做了介绍。
看路平蓝脸上淡淡的,我就也没提那天的事。
我照规矩叫了声“三哥”,金榼从身上摘下一个荷包递给我。
我接在手里细细地看了。
那是个很漂亮的荷包,一面是珊瑚蓝的,翻到另一面却是翡翠绿,正面用彩线绣着“岁岁平安”,背面是精致的鸳鸯戏萍图。
那翠滴滴的颜色我尤其喜欢,连忙道了谢。
金榼便问我,今后是叫你妹妹呢还是楣楣?
我一怔,他果然是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对他说,随他怎么叫都行。
他说,那就楣楣吧。
我点了头。
他向我笑了,眼睛氤氤氲氲的,很是熟稔的样子。
可我无论如何,对着他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
金榼是个纯净的孩子,他早就认识我他一点儿也不掩饰。
可他也不理会别人知不知道。
只是照他喜欢的样子笑,照他喜欢的称呼来叫我。
或许只因为我太敏感,其他人是不会注意这一点的。
干爹倒是个粗心的人,他并未发觉什么,只是接着和大家讨论我上学的事。
干爹的意思是叫我在家和金榼一样跟着路平蓝学。
据说金家曾给金榼请过两个家庭教师,但每来一个,金榼总会大病一场,最终路平蓝心疼的不行,终是辞退了老师,由她亲自来教儿子。
虽说她是金家的女主人,里外的事由她一手操持,自然应酬的事多如江鲫,但幸亏金榼生来就聪慧过人,只需在旁点拨,就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自是分外省心。
干爹说完了,就问我的意思。
我踌躇着不知怎么答复才好。
金榼期待的目光向我看过来,我差点就无法抗拒点头答应了。
但我又看了眼路平蓝,她面上虽然还是淡淡的,但她那双咖啡色的眼睛却透着尖锐的冷光,时时向我瞄来。
那天的事又浮上我的脑海,其实我一直也不曾忘记过,那天的路平蓝像魔鬼一样,在我心里投下了可怕的阴影。
我想不出我、榼,再加上路平蓝我们三个在一起会是什么情景。
我心里总有个感觉,好像路平蓝非常不喜欢我和金榼接近。
虽然很喜欢金榼,但我对路平蓝却很怵,更别提让她来教我。
况且从小我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的孩子上学的机会都很少,看着同龄的孩子们背着书包走进学堂,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羡慕。
从我七岁的时候起,我就一直想知道学堂是什么样子。
我想上学,想象其它孩子一样有自己的教师,自己的课堂。
对于学校我的心充满了渴望。
我怎么能答应干爹呢?怎么能答应金榼呢?
我咬着嘴唇,想着怎样说才不致伤到金榼。
这个时候,金榔说话了。
“爸,您说让楣楣跟榼一起学,我感觉不太妥当,一来榼太聪明,现在大概已经相当于初中水平了,楣楣和榼一起他们倒会互相防碍,二来,楣楣虽说已经十岁,但其它方面却不差,您怕她去了学校不适应,这倒是多虑了,楣楣个头矮,乍看也只有七八岁年纪,正好和刚入学的孩子相仿,若说年纪,我看倒不会对她有什么坏影响,况且,我们在一个学校,我也能时常照顾着她,这个您可以放心”
一个学校?时常照顾?我一凛,一股冷气顺着脊背爬上来。
往对面看过去,金榔微眯着墨色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在心里叹口气,看来这次我是逃不过了。
金翔天沉思了一会儿,看来金榔的话打动了他。不过他还是扭过脸来问我的意思。
“当”的一声,金榼的钗子掉在盘子里,我吓了一跳。
榼用西餐的动作极为优雅轻柔,这么不小心是为了什么?
我抬了头,榼雾一样哀凄的眸光就包围过来。
我心里一震,连忙低下了头。
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