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1 / 1)

永远躺在你的怀抱里 水军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这个份上,还吵啥?秀秀说,笑天请假就笑天,曹越有空过来,很多事情,你外甥不懂,我也老了,还得靠你。钱的事情,我把我和你爸工作一辈子的老本,都带来了。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存折,拿给曹越。

  曹越说,妈,暂时还用不着。

  秀秀说,我看用得着。我们进去看看阿梅吧,看完了曹越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医生刚查过房,接着护士来了,又给玉梅打点滴。玉梅见母亲儿子弟媳都来了,一个个跟他们打了招呼。秀秀说,别说话,好好休息。玉梅说,没事,输了液,好多了,也不见疼了。

  大家都不敢接她的话。

  曹越刚要和老婆一起回家,医生叫他到办公室去,他只好跟着医生到了办公室。医生说,要准备做手术,再做化疗,你姐不同意做,怎么办,我们征求你们家属的意见。曹越问,做了手术化疗后是否可以治愈?医生说,只能说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不做肯定没救。癌细胞有扩散的迹象。曹越说,知道了,便走出医生办公室。

  其实曹越心里是没底,他也不知道玉梅这么死硬,坚决不同意做手术和化疗。她说她感觉已经好多了,再住几天,就出院回家。曹越知道,二姐感觉好多,那是幻觉,是药物麻痹了她的疼痛,她不知道癌细胞扩散意味着什么。

  几天后,曹越忽然接到符筝的电话,符筝说她人在海口,问她妈是在舅舅家里住还是医院。曹越说在省肿瘤医院,他说他去接她。符筝说,不用了,我坐出租车到医院。

  一个小时候后,曹越在医院门口见到了符筝,他问符筝是不是放假了,符筝笑说:

  “没有,我想看妈,就来了。阿舅,有一件事你要跟我保密。”

  “什么事?”

  “我把家里的鹅全卖掉了。那是妈的心肝宝贝,你不能让她知道,我知道妈住院要花钱,我把钱全带来了。”

  “多少钱?”

  “两千多块。”

  曹越感到惊讶,虽然符筝带来的那点钱不起作用,但他觉得符筝很懂事,他觉得他更对不起二姐了,要是早点关心二姐,早点带她来省城医院检查治疗,也不至于今日半死不活的。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想,不敢对任何人说。

  到了病房,符筝一边问母亲身体等情况,玉梅一边回答,说:

  “没事了,你看我不是挺精神的吗,过一两天,就回家去。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说,你不读书了,你干嘛不读书了?”

  “妈,条条大路通罗马。我读书读不下去了,还不如不读,硬读下去,浪费青春。我的青春我做主,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今后不比我姐差。”

  “歪理!还有我问你,家里的鹅怎么样了,你回去看没有,走了这么长时间,我挺不放心的。”

  “妈,没事,我看过了。鱼头婶婆很会放鹅的。”

  “那就麻烦她了。这鹅卖了,人家有功,得分一半钱给人家。”

  符筝看了一眼舅舅,曹越明白她的意思,她把鹅卖了钱就在她的兜里,二姐却想着把钱分一半给别人,姐的心越来越善良了。

  正像医生所说的那样,玉梅的乳腺癌细胞扩散开来了,药物也阻止不了,她一时昏迷一时清醒。她清醒的时候,会凝望着窗外蓝蓝的天空,感觉到自己离那样天空越来越近了,身子轻飘飘的,像气球一样有一种向上漂浮的力。她很想到外面的花园散步,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欣赏美丽的花朵,这是一件多么赏心悦目的事情,可是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很累了,不能够再有这样一点点的享受了。她忽然想起不知道在那本书上看见过的一句话:“当你的心真的在痛,眼泪快要流下来的时候,那就赶快抬头看看,这片曾经属于我们的天空;当天依旧是那么的广阔,云依旧那么的潇洒,那就不应该哭,因为我的离去,并没有带走你的世界。”是的,她很清楚知道自己所剩的日子不多了,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他的世界,还是那么美好吗?

  她的手握着一个玛瑙。这些天来,她的脑海里总是出现过去的影像,她忽然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很想见见海生,她觉得她要走了,她很想要见见他,二十多年了,她没有见过他,她也不敢向任何人打听他的消息。她只从弟弟和母亲那儿偶尔听见一两句零星的有关他的消息。她知道他出狱后回了老家,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曹越见二姐病的很严重了,就请了假晚上守着二姐。白天由符筝和笑天互相轮换守护着。秀秀也经常过来看,每看一次,就像少看一次女儿一样,哀叹不已。玉梅的病一天拖着一天,竟拖了一个月。一切多亏了曹越里里外外打点,出钱出力,夜晚守着奄奄一息的二姐。

  一天晚上,玉梅清醒过来,对曹越说:

  “曹越,我想请你帮忙我做一件事。”

  “姐,什么事,你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曹越有些害怕,以为姐要交代后事。

  “你有海生的电话吗?”

  “海生?”曹越愣了一下,接着说:“二十多年没跟他联系了。”

  “哎,都是命啊!”玉梅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不过,我知道他爸家里的电话。每年过春节,我都打电话给洪叔,向他拜年,他也向妈拜年。”

  玉梅的眼睛一亮,忙说:

  “那你马上打电话给洪叔问问,洪叔一定知道海生的电话。”

  “姐,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忘记他?”

  “我问你,你帮不帮我这个忙?”

  玉梅忽然哭道: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再不见他,和他说一两句话,我死不瞑目啊。”

  曹越被二姐的话震撼,他不是不愿意帮二姐的忙,他是担心笑天筝筝知道了,他们心里不好受。他听二姐这么说,他心里实在不好受,就是铁石心肠的人,心也会软的。他走出房间到走廊上给老洪打电话,寒暄几句,问了海生的手机号码,立刻给海生打电话。

  海生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说他是曹越,海生一听是曹越,高兴地跳起来,忙问曹越的近况。曹越说他在海口的一家酒楼当厨师,一切都好。海生也说了自己的情况,说自己在东北辽宁出差做推销员,接着海生问:

  “那你二姐呢,她还好吗?”

  “说起我二姐,哎,一言难尽。我问你,你有空吗,如果能来,马上来海口,我二姐想见你。”

  “我时间是有。你二姐怎么了?”

  “我二姐得了乳腺癌,住进了省肿瘤医院。癌细胞已经扩散,看日子不多了。她说她忽然很想见到你,想跟你说一些话,如果见不到你,她死不瞑目。”

  海生蓦然听见玉梅的消息,心里有些激动,然而听见电话那头曹越悲伤沉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