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我怎么没看到啊?你说啊......”
闹着闹着,夏珺突然正了眼色,屈膝靠墙坐着,将头低下,下巴挨靠在双腿膝盖上,怔怔的说,“那天,见了你老婆之后,到底怎样了?你今天怎么会这么痛快的就答应在我这里过夜了呢?不像往常一样,听到你跟她说一大堆的瞎话,我这心里,反倒不踏实了起来,”她又换做侧脸向下,凝视着耿立明棱角分明、男人味儿十足的五官。
听他提起妻子,耿立明的脸上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来,“嗯......”他长吁出声,眼睑轻颤了一下,“她是敏感的女人,其实什么都是瞒不过她的,那天之后,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冥冥中,我就是觉得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只是她有着自己的残缺,不指责我罢了。或许根本问题就不是发生在那天。之前,在我莫名其妙的一次次找各种借口夜不归宿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只是……她不肯明说,她是自尊心很强的一个女人,情愿吃着哑巴亏,也要维系着面子上的风光”。
夏珺这样听着耿立明在自己面前惆怅的述说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内心的感受真的是奇怪极了。那个女子,那个在自己认识了耿立明以后闯入到自己生活中来的陌生女子,那个曾经无数次被耿立明嗤之以鼻的“乡下妇女”,就在那样一个晴朗的下午,就在那一汪并不清澈的水边,摇身一变,成了自己心里无数次向往过、憧憬过的有文化,有气质,有修养的高雅女人。
也许她被自己想错了,更被耿立明想错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爱面子,更不是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是不屑,清高到已经不屑去理会这些污七八秽的事情了。
而自己,之前种种宽慰自己作为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却并不可耻的理由,在那一刻,轰然倒塌破碎。
是的,他们之间并非没有情感,并非如自己所想的是不幸的媒妁婚姻,并非是那个女人的粗俗葬送了他们的婚姻,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就那样清晰的呈现在了眼前——她就是一个第三者,一个彻头彻尾破坏别人幸福家庭婚姻的第三者,一个悲剧的始作俑者。
夏珺的内心猛然间燥热了起来,身体里积聚了无数的不安躁动因子,瞬间迸发了出来,“那你这又算是什么?她放你的假么?还是你们俩爱情的中场休息?我算什么?你的小老婆?在你大老婆身体不适,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会把你施舍给我一晚,让我这个傻吃闷睡还会打呼噜的傻丫头,偶尔尝一下人间烟雨的滋味儿?”
耿立明一脸惊愕的看着她,结结巴巴的说到,“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想?晓云她绝没有那个意思”。
“哼!叫得多亲切,恐怕咱们三个之间,我才是那个最傻最笨的受害者吧?我终于明白,我在你的心里,不过是一个在你老婆受伤生病的时候,傻呵呵的跑过来甘愿做你的临时痰桶的无知女人。你真正深爱着的、疼惜着的人,始终就是你的妻子,这一点根本没有变过……”夏珺再也说不下去,脸扭向一侧,泪水簌簌的顺着脸颊滚落。
“你,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脾气变了很多,忽冷忽热的,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又哭,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耿立明爱惜的用那一双大手,厚实的掌心轻轻的为夏珺试泪。
“呵呵......”夏珺声声冷笑,在寂静的夜晚听来很是瘆人,任谁听了都会跟着伤心,“现在好了,她伤了,不能做了,你可以常常来我这里了?那么,她嫉妒么?发疯么?回去闻到你身上始终带着我这里的味道,会不会恨得咬牙切齿?”夏珺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狰狞可怕,和着说的毫无人情味儿的冰冷的话,简直就是个幽怨的妒妇,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原先的影子。
“你说得太过分了,咒骂我就算了,干吗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把身边的人全都咒骂一遍,何况,还包括你自己......”耿立明怒不可遏,脸上青筋暴出。
夏珺的脸色忽然冷若冰霜,一点不带生在人间的温度,“好了,你现在也完事儿了,不要再赖在我家里了,可以滚回去了”。
耿立明是那种宁折不弯的硬汉性格,女人可以打他、骂他、踢他、咬他,但有一点,就是不能羞辱他。听夏珺说出这么凉薄的话来,也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和必要再呆下去了,于是,抓起衣服,摔门而去。
五十一、暮色观海
最近工作上是难得的风平浪静,夏珺一无聊的时候,耿立明那晚说的话便会从脑子里冒出来,盈盈绕绕的缠在心上,哼,竟然说自己睡觉的时候打呼,亏他想得出来,还联系好了医院是么?一想到这儿,夏珺顿时觉得手脚发麻,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眼看着心脏病就要发作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有时候都想找个人打一架才觉痛快。
“喂~~”接电话的时候也是没好气儿。
“干吗说话这么冲啊?”唐朝洋发现夏珺的语气不对,有点不知所措,“又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吧?幸亏是我,要是被什么领导听到,看你不挨批......”
心里本来就烦,唐朝洋偏偏又是这样的喋喋不休,说起没完,夏珺的口气变得更加生硬了起来,“废话,都有来电显示,我就是知道是你才这样的,我还没傻到要对领导这样说话。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啊?没事儿就挂了,”说着就要将电话挂断。
听筒另一端传来急促而紧张的“喂喂”声,夏珺复又举起放在耳边,对方声音同时传来,“别挂,别挂,我有事儿......”
“快说”。
“这个周末我有时间,我们出去玩儿好不好”,唐朝洋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是雀跃的。
“去哪儿啊?”夏珺无精打采的回答,眼皮都没抬,手上懒懒的抓着笔玩儿。她独断的认为,唐朝洋是出不了什么好主意的,他的脑子跟着他的年轮一起,老掉了,坏掉了。
唐朝洋照样是兴奋异常,一点不以为怵,“北戴河怎么样,周五下班后出发,周一早上早起一点赶回来,路上也就两个小时,也不会耽误工作”。
其实夏珺骨子里是个非常好动爱玩的女孩儿,尤其喜欢出去旅游,可是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主动邀请她一起出去旅游,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为难的说到,“可是,可是现在的季节不对啊?会不会有点冷呢?”
“不会,不会,”唐朝洋又是一副打包票的样子,“现在也就算是夏季的尾声,下海可能会感觉冷一点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