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那么多的宇文高手?”
凌重九目似急电,声如宏钟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有点不懂了。在下凌重九在一个月前还曾在江南晋国见到羽觞先生和郁悒夫人,当时他们正在潇湘沚作客,与潇湘沚的宗主神衿一剑九韶大侠和西岳莲花山剑壁的有琴疏姑娘相携远游吴越,这时恐怕尚在吴下,又怎么会突然经过此地呢?”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那六个剑客脸色大变,那个高瘦弟子抱剑凝立,倏然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凌大侠,在下幸会了。我们宗主确是刚从江南的丹阳归来,一路还说起凌大侠武功高强。怎么,凌先生能一个月后就到了燕代,我师父与师娘就不能吗,这是什么道理?”
皇甫真众人闻言,也纷纷点头称是。
凌重九却陡然大笑,捋髯道:“但可惜的是我刚才说的都是在下的一念之想,髯翁一个月前并没有在江南遇到你们的宗主,他怎么会说起我呢?!”
这句话如同一个惊雷,顿时将那六人震在当地。凌重九的话立刻证明了他们在说谎,若然他们真是上剑门的弟子,有为何不肯承认,承认反而要撒谎呢?皇甫真骇然一惊,惊魂未定,那老仆早一挥手,一群被黥面的武士立刻围了上来,那六人知道再也隐瞒不住,一时间脸色泛灰,惊惶莫名地拔出长剑,恼羞成怒地杀了过来。那群武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再加上他们手中没有兵器,六个白衣剑客一时如虎入羊群,卷起一阵凌厉的剑气,猛地劈开了重围,刹时间,飞沙走石,劲风狂飙,端是惊人地直取那皇甫真与老者。
眼看那剑气淅凛凛着肤如刺地卷来,虹射而至,这时忽闻一声清啸,一道人影如云龙惊现,舒手将那六道银练般的耀目精芒束到一处,待众人看到他们身形稍定,但见那出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微神剑’凌重九,他竟然独臂一招攫住了那灵动得毫无形迹、迅若闪电的六柄剑尖,将那细如游丝的剑光揽入手中,如拾草芥。只此一招,那六人再也动弹不得,面红耳赤地死往后拽,却却怎么也脱出出去——所有的人震慑了。
六白衣剑客惊骇得脸色大变,凌重九微微一笑,轻轻用力一捏,那六柄长剑的剑尖“砰”地一声一起折断,犹有余威地斜飞出数丈之外,“夺!夺!”地深钉在树上。六人吓得一旦脱出,立刻倒掠出老远,转身就跑,却被凌重九陡地一声暴喝“站住”,竟然都不由自主地如遭雷击,骇然立住,瞪大了眼睛惊骇地回过头来,脸色泛灰,惊惶莫名,浑身只有颤抖不停的份儿了。
凌重九道:“回去告诉你们的所谓的‘宇文硕’,说我和他还有一场剑要比,我在此恭候他的大驾,你们走吧!”
那几人闻言,没想到他的要求竟是如此简单,先是不信,继而如逢大赦,满脸感激地飞快折了回去,旁边的皇甫真矍然色动,有些惊骇地不知所措,良久方与那老仆一起过来,抱拳为礼。皇甫真道:“原来……原来阁下就是名震天下的‘太微神剑’凌先生,刚才多有失礼,还请恕罪,但……但他们既然与宇文硕是同一伙的,方才又怎么会救我们呢?”
不待凌重九回答,那老仆面色凝郁,神色一庄地道:“因为他们都是高句丽人……”
凌重九点了点头,道:“皇甫兄不妨细想,不难发现其中的破绽:慕容、宇文、段国几日后于渔阳议和,接受晋国的加封,宇文与段国完全可以在渔阳下手,却又为何不辞劳远,于草原密林间据木为寨、结草为庐,大费周章呢?方才我只是用北剑门的宗主试试他们,想不到就他们太心虚了,立刻露出了破绽。”
一番话说的皇甫真连连点头,同时心中仓惶惊骇,反问道:“那么……那么伏击我们的又会是谁呢?”
那老仆面凝寒霜,沉吟片刻,神色一动,捻须道:“只要想一想这件事发生后,谁的得益最大就不难知道了……”一言及此,转身向皇甫真考询道:“皇甫将军,你认为是谁所为呢?”
皇甫真脱口而出:“高句丽国?!”但他继而脸色郁结,凌重九突然接口道:“贵国不是与高句丽签有和约么?”
老仆拊掌淡淡地道:“凌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高句丽古称朝鲜,系周时箕子旧封,汉初为燕人卫满所篡,结果只传了两代就败亡了,但其地域仍归汉朝所有。后来到了汉元帝时,朝庭之恩威已不能左右千里之外的朝鲜,于是高朱蒙纠众自立,创建高句丽国,后来日渐强大,屡寇辽东。如今其国国君美川王虎视于东,宇文、段国蠢蠢于西,我慕容地处辽东,腹背受敌,情势逼人。如在肉在砧上。美川王素来心机且毒而深,若是所猜错的话,这次纯属高句丽国的一条毒计,不外是想让我国君加怒于宇文,与宇文和段国交战,高句丽则趁我国中兵力空虚,遽然出兵。”
这老仆坦而言之,历历如绘,有若目睹,凌重九心下暗暗惊服无似,皇甫真依然不能相信地道:“但……但和我们交手之人明明是宇文硕,我以前与他曾有一面之缘,如果他不是宇文硕,又有谁能和他长的如此相似呢?而且他还自损了那么多的人,真是……”
凌重九没有回答,却转身向皇甫真与老仆一抱拳,道:“两位既然已经知道了幕后的真机,又何必非要知道这个‘宇文硕’是谁呢,在下还约了他在此论剑,想来他们不刻就会到此,你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皇甫真闻言连连点头,慨然抱拳,深施一礼,道:“今日在下多承凌前辈援手,大恩不言谢,在下皇甫真希望他日凌大侠能到京师一行,在下必定扫榻相迎。”
凌重九点了点头,望了那老仆一眼,道:“在下早听说慕容的国君慕容廆雄才伟略,为当今天下第一人杰,他日在下若是有暇,定当到京师一行,前去拜谒,诸位请!”
那老仆恭恭敬敬地聆听着,到此也向凌重九深施一礼,望了旁边的秀焉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当下众人挥袂而别,不久消失在了深川之中,直到他们走净,一时林中只剩下了凌重九与秀焉两个。秀焉瞪大了眼睛望着那群武士远去,奇怪回头问凌重九道:“凌伯伯,你好象认识那个老仆人,他……他究竟是谁啊?”
凌重九回过头来,突然意味深长地嘱咐道:“孩子,那个人不是别人,乃是你们慕容的国君慕容廆!”
“什么!”秀焉眼睛瞪得更大,难以置信地道:“我……我只知道他是国中贵胄,但……但伯伯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