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深爱的人有着全心的信任,知道他要做的事,天下可能还没有人能阻拦的住,她只想在他的身边,在死的时候深深望着他,记下他的样子。当下,慕容元真脱下外衫,轻轻为她披好,然后抱她到了一棵树下,让她倚着树睡上一会儿。何韵儿果然望了他一眼,轻轻闭上双目睡了起来——他的话她从来都会照着做的。
过了不知多久,何韵儿果然深深睡去。但见她那美得令人窒息的螓首,乌云软垂,琼鼻檀口,尤其是在她睡着时,琼鼻微微地翕动着,倾呼出女子特有的馨香,似乎天地岁月,都停滞不前,凝于此刻。秋林所有,都为她的静谧柔美而静声。慕容元真望着她,心中涌起了一种拥有的幸福,但这幸福感却在渐渐的退去,在河阳城那清河公的话令他心中轰地一惊,突然出了一头的冷汗。他说韵儿红颜薄命,难道世间所有的绝色女子都是命运悲惨么。这个问题不但是他,即使天下所有的人都有此一疑,此身此心虽为四大虚构,但造化之神奇在她的身上尽显无疑,她拥有倾国之色,但却不能有一日享受到这倾国之色带给她的安逸,斯为奈何?
慕容元真下了决心,他绝不要任何一人伤害到韵儿,谁若是伤害她半分,他也会对那人毫不留情,宗政辅若是不给自己解药,今日必将陨命此地。一念及此,他目光严若寒霜,弹剑东望,静候这宗政辅的到来……
果然,东面有个人匆匆地赶来。
但这个人却不是宗政辅,而是慕容嶂。他提着长剑纵身疾掠而来,恭身应命,正要回秉,慕容元真却摆了摆手,道:“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你现在就离开此地,我要会一个人。”
慕容嶂闻言一怔,但主上既然有命,他不敢多问,立刻躬身应命而去。
这时,那树下的何韵儿渐渐转醒,却见慕容元真面凝寒霜,遥空朗声说道:“宗政辅,我等你很久了,阁下既然来了,为什么还不出来,你不正在到处找我么?”
他话声未落,突然听到一个淡淡的笑声,飘飘荡荡,幽林之东倏然风动,叶开人现,倏忽之间一道人影如翩翩惊鸿,冉冉飘落地上。何韵儿见了此人大吃一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以‘灭劫手’闻名的宗政辅,今日他单刀赴会,孑然一身,飘然而至,振衣缓缓踱过几步,望了慕容元真一眼,凝注良久,道:“慕容元真,想不到竟然是你,刚才那人是你的手下?”
慕容元真点了点头,打断他开门见山地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中了你的‘灭劫手’,不知还能不能救治?”
宗政辅望了他一眼,心中讶异,口中却道:“那要看是什么人了,若是‘逸剑宗’的过九阳或是师辩先生,就能救治,但其他人却不能治。”
慕容元真不待他话毕,问道:“那我又如何呢?”
宗政辅闻言一怔,旋即笑道:“阁下乃是慕容贵胄,当今慕容国君最喜爱的公子,我自然想办法救你,但恕我记不起我何时伤过你?”
慕容元真望了何韵儿一眼,道:“不是我,是我的女人中了阁下的掌力。你救好她,我可以跟你去高句丽的丸都山城见美川王,要杀要刮,到时任凭你们处置。”
何韵儿闻言,顿时大惊,孱弱地道:“元真哥哥,你……你不能去高句丽,他们不会轻饶你的……”
慕容元真望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宗政辅轻“哦”地一声,望了何韵儿一眼,见她面色惨然,青气上冲,果然是中了自己的‘灭劫手’的症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日自己穷追两的个人,他这次涉足中原只出掌三次,而只有那次有可能击中对手,若是如此的话,那另一个武功不弱的人一定是慕容元真了。一念及此,他突然警觉地望了慕容元真一眼,脑中闪电百转,略一思忖利害,突然有了计较,道:“我可以救她,但不可能只有你到高句丽为人质这么简单,我还有别的条件。”
何韵儿闻言益急,蕴泪连连摇头,半晌终于用尽力气嘶声道:“元真,不要听他的……”
慕容元真看到韵儿,心中大震,但他对宗政辅的野心太了解了,早已料到不会如此简单,当下湛然不动,神气无变地道:“阁下还有什么话,就请一次说清楚,我不想和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谈,但我得给你个忠告,阁下若是将我的价值看得太高,开的条件不合时宜,不知轻重,我父王未必就会答应。我的大哥慕容翰与我乃是最有可能被策立世子、继承王位的人,到时我父王会毫不犹豫地立我大哥为世子,我大哥能征善战,勇冠天下,到时未必是你们高句丽国的福份。”
宗政辅闻言倏然一震,这点他还真未想办法到,天下人都知道慕容之主慕容廆膝下数子,以大公子慕容翰最为雄才伟略,三公子慕容元真最无才无谋,若是慕容廆果然因此将世子之位传与大公子,再因掳走慕容元真之事与高句丽结下大仇,因他慕容元真一人而得罪一国,那确非高句丽之福了。但他马上警觉地道:“在下虽然远在丸都山城,却也听说过三公子确实不及大公子慕容翰之才,但方才你的话却高出凡人不知几筹,你想骗我么?”
慕容元真了无异色。举止自若地道:“我父王在我去段国进贡时就对我说,若是段王要留我作人质,就让我说方才的那番话。”
宗政辅闻言暗暗点了点头,略一思忖便觉释然。慕容元真出使段国的事他是知道的,受段王侮辱他也知道的,量他一个绣花枕头也说不出这样一番话,当下放下了心,道:“既然你父王如此教你,那自然是喜爱你了。我想阁下与那位姑娘两条命总不至于不值一个玄莬郡吧?”
慕容元真心中暗怒,但他不能发怒,因为他还不知道宗政辅的‘灭劫手’到底有没有解药,他只有让宗政辅得到想要的所有条件,结果自然分晓,因为他不想那韵儿的命当儿戏。当下冷冷说道:“阁下的胃口果然不小,不但要掳我作人质,还要我慕容割玄莬郡给贵国。”
宗政辅仰天一阵得意狂笑,道:“阁下既然知道了,就请先给你的父王写封信吧。”
慕容元真点了点头,当下从怀中取出一件黄巾,竟然咬破手指在那巾上当场写了一封短信,然后又取下身上的一枚玉佩一起交给宗政辅,道:“我父王看到这枚玉佩,自然知道这封信是我写的,现在你请为我的韵儿解毒吧。”
宗政辅将那美玉拿在手里,见上面果然死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