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极,挽着她温柔的手儿,眉宇间自有一番傲然万表的气魄,纵目四览,笑谓众人道:“诸位都平身吧,你们已迎出城四十里,不算失礼。况且我今日让你们来可不是让你们来迎我的,而是迎接本王的知己何韵儿姑娘的,我们入城吧!”
众人闻言轰然应声,纷纷抬头望那何韵儿。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惊煞了场下所有的人。
但见这少女身着一身白衣胜雪的云锦湘裙,腰束绛绣带,披着天青油细斗篷,犹如叶中莲花一枝独秀,螓首梳着涵烟髻,那长发若乌云叠鬓,软垂及肩,弯弯翠眉如一钩新月,一双美眸宛若凝了一泓秋水,配着那正隆隆的鼻儿,玉纤纤的手儿,细袅袅的腰儿,弓弯弯的脚儿,竟是一名绝色的女子,其清丽绝俗,神情散朗,清心玉映,令人一见倾心,双眼不由得会随着她的莲步移动,但众人都因她是慕容元真的知己而不敢仰视,饶是如此,却又不由得会偷偷地看她。
何韵儿被众人看得不由得微垂螓首,转目微嗔地看那慕容元真。
慕容元真歉然向她一笑,拉他手前行几步,这时慕容洛竟已然准备好了俪驾皁交路安车,但见此车硃班漆轮,倚兽较,伏鹿轼,重毂贰辖,轴系飞軨,文兽伏轼,龙首衔轭,上设绮罗青盖,车前有设有御者,马为三驾,旗旂七旒,端得是气魄非凡。
何韵儿只在崔海时见他父亲登过如此华车,这时见了不免伤感。
慕容元真亲援其手,直登华车,四下众人见状,山呼王爷。慕容元真紧执何韵儿玉腕不放,令慕容洛起程入城。当下慕容洛先行,那皁交路安车旁一人持幢,随行侍卫有大戟一队,九尺楯一队,刀楯一队,弓一队,弩一队,队各五十人。浩浩荡荡,起文武一众人等数百人,仪从卤簿,旗幡鼓吹,一齐北上,直入河阳城。
闲话少说,一行众人一旦入城,直趋慕容洛的官邸。这慕容洛事先早备好精舍,待慕容元真与何韵儿一入府,早有丫环备好净水梳洗,那何韵儿被几个女侍拥着前去梳洗已毕,待她再次出来见慕慕容元真,突然发现他正忙着吩咐几个健仆搬运东西,慕何韵儿奇怪地过来一看,顿时感动得芳心暗暗颤抖。原来,这些东西却正是当日慕容元真与她在太平镇时买过的锅碗飘盆等东西。当日因为那‘流芳居’的老板索要赔偿,何韵儿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将慕容元真买的东西都抵押给了店老板,想不到事隔任久,当日她摸过看过的每样东西他竟然都还记得,并命人都一并买了回来。
何韵儿眼中突然模糊了,凝了一层郁之不散的云气。良久,她急忙故意将脸转到一旁,掩饰地笑道:“元真哥哥,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
慕容元真上前拉住她的柔荑,将她的香肩轻轻扳过来,望着她的泪眼,他也连眨眼睛竟然也要开哭。何韵儿吓了一跳,怕他真的在众人面前大哭一场,有失身份,急忙地拭净泪水嫣然一笑,那慕容元真果然有样学样,自己也跟着她笑了起来,但手却不老实地拉着她的手就是不放,生似怕她会一比小心丢掉似的。而且不管是在与慕容洛大人进食时,他得空就拉何韵儿,好想拉上了隐,这点令何韵儿芳心既喜且羞,常常弄得她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甩了也甩不掉,象是被沾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慕容元真带则她逛遍了整个河阳城。几日来,她才知道了慕容元真原来是慕容的三公子,加封左贤王。但何韵儿觉得他对下属很和气,但和气中却透着威严,年岁未高,就才华绝世,超过她的父亲崔毖不知凡几。就是这个年轻的俊杰,对自己却是温柔已极,事事亲躬,已深深打动了何韵儿的芳心。久而久之,少女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对他敞开了,但要问原因,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从来没有与男子相处过。但自从慕容元真救下自己,她的生命被这个年轻的公子元真改变了,而他也因为韵儿的存在而改变。但何韵儿却暗暗但心,慕容元真虽然是一国的左贤王,如今滞留此地,分明是在等着宗政辅的到来,他说话算话,如今真的要为何韵儿报仇了。
第七集 廛市对晤 慧娘窃经
这日,两人去逛庙会,庙会旁有座草堂,乃是卖卦的,堂前设有招牌上写:“辽东清河公请仙下笔,决人休咎,为君判班超封侯之贵。”那堂两边帖了副对联,上是联‘先天易数妙算尽’,下联是‘全卦三星断命程’,端得是口气大得惊人。
这时,相面老头正站在堂前,但见他年纪当在五十来岁,头鬓皓然,面容清古。头戴青布道巾,身穿玄色长袍,手执一柄龟股折扇。慕容元真与何韵儿走到这里,突然发现那老者望着慕容元真上下打量。何韵儿很是好奇,瞪大了眼睛扯了慕容元真,偷偷向那老者指了一回。
慕容元真拉她手望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老丈,你看什么,我身上又没有长花?”
那老丈自知失态,闻言连忙摆手,捋髯歉然,长揖稽首道:“老夫不才,名叫清河公。向以天文相术为生,近日夜观天象,见河汉双星同烁于天,隐隐有龙文五采,会于天际,知是王气,算来该是燕国尾箕分野,落在一山,附近人都叫它为龙涉山。若是老夫所料不错话,不日天下两位圣杰将会于辽河之东此山之阳,而公子天庭饱满,地额方圆,一生当福禄双全,且骨骼清奇,剑眉凤眼,面格奇伟,实乃天日之表,可与尾箕双圣不相上下,不知公子贵姓高名?”
慕容元真闻言不觉大笑,道:“在下的姓名是谁不说也罢,倒是先生的话听来令人高深莫测,不知会哪些技术,通晓几家相法?”
清河公毫不为意,道:“几家相法老朽愧不敢当,只是略晓文王神课与祷祝请仙之法。”
慕容元真不屑地道:“那先生刚才所赐的那几句不知收多少银子?”
清河公轻摇骨扇,道:“公子面相奇伟,乃老夫平生仅见。能见上一面已是三生幸事,不敢承赐。”
慕容元真笑道:“那照你的话说,先生的当是吉凶有准,祸福无差了。”
清河公低眉笑道:“‘吉凶有准,祸福无差’八个字愧不敢当,公子与这位小姐若是不弃,就入堂扣请仙圣下笔,为公子与小姐判个说法。”
慕容元真本不信这些,但那何韵儿却很是好奇,而且心中正要求上一卦,当下暗拉慕容元真,低低地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