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她看,尤其是她和冯烁在一起时她那种目光,别说她和冯烁有什么了,没什么都给烧成有什么了。以前她觉得没什么,就一实习生,过几个月就离开医院了,就算喜欢冯烁又能有什么啊,跟个小姑娘对上不值得,也没仔细想。可最近一段时间,那姑娘的眼神跟刀子一样,扎得她浑身不自在。
“没有.....哦,欧杨大夫,冯医生什么时候销假啊?”许婷盯着她的眼睛问。
欧阳珊大咧咧地一笑,“我哪知道啊。等他病好了,就回来了呗。”
“您没跟他联系?学校有个学长找他有事,一直联系不上,找我说,可我也联系不上他。”
“那对不住了,我也联系不上他。”欧杨珊扭脸走人。
“是吗?”许婷柔柔一笑,“我以为您和他关系好,应该能联系上呢。”
欧杨珊只当什么也没听见,脚步不停,大步向前。
夜晚是最可怕的,变幻的梦境,不管过程如何,都逃不过凄凄惨惨的离别。她醒来,觉得压抑到崩溃,可眼角却没有一滴眼泪。鲁迅说过,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目前不痛,就是憋屈,就不能痛快点儿吗?她以前看过一个电影,里面杀人的方法是那浸湿的纸糊在人的脸上,一层一层叠加、窒息,扩张到极致的的口鼻,黑洞洞的。
陈文跟欧杨珊说:“这是一场心理战。其实咱们占优势,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欧杨珊觉得陈文这个比喻烂死了,她是不怕,可她爹呢?陈文呢?尤其是陈文,他是经商的,最怕得罪官员,要是真牵扯上他,到时怎么办?
陈文自顾自地安慰她:“再说了,你有什么不好啊?长得跟天使似的,虽然身材也天使了点儿,但也看得出来是女的,人品除了跟驴有点儿共同点,基本也是爱党爱国、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就算结过婚,可那也体现了你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啊,没结过婚的哪能比?至少没结过婚的就不知道离婚是什么感觉吧。跟你说,我要再找,就一定找个离过婚的.....”
“陈文,你能帮我个忙么?”
“说,只要你开口,我抛头颅洒热血,舍得一身剐也把皇帝拉下马。”
“楼下超市有卖雷达灭蚊剂,你买瓶回来。”
“有蚊子?都几月了啊?”陈文疑惑地四处看看,“是不是你脏衣服又堆着没洗呢?”
“我想喷你!”欧杨珊站起来,被烦了一上午了,耳边没个清净的时候,“你回去吧。”
“不是说好找江帆打枪去吗?”
“我想打你。”
“成,给顿好的就成。”陈文也站起来,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贫死了。”欧杨珊无奈地拎起包,“走吧。”
临出门前,她跑去洗手间。陈文拎着她的包,在门口等她,听见电梯开门的声音,高跟鞋砸地的动静,当当的。
在离他几步的地方,来人停下了脚步,上下左右打量他。陈文一看对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那眼神、那表情明显是猛虎下山来,还是母老虎。
上来就飚英文。
不就是鹦哥戾虱吗,装什么啊。陈文看着对方含笑不答。
“请问这是欧杨珊女士的家吗?”对方换了中文,眉头皱起来。
“是。”
“她在家吗?”
“您是哪位?”陈文很客气地问。
对方不答反问:“你是哪位?”
“我是她哥。”
“哥?”浑身鹦哥戾虱的母老虎笑了笑,“你是她先生吧?”
陈文断然否定,“不是!”
“陈文先生?”
“我是陈文,但不是欧杨珊的先生。”陈文已然猜出了对方的身份。早就听说冯烁有个彪悍的姐姐,估计眼前这个就是本尊了。还真是一个妈生的,看着就觉得讨厌。
“我是冯烁的姐姐,想跟欧杨珊聊几句,不过跟你说应该也是一样的。”
陈文没说话,他是在不想让欧杨珊面对这个女人,想趁她出来前解决掉眼前这个麻烦。可自己的身份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尴尬。
趁他犹豫间,冯栎说:“麻烦你转告你太太,冯烁年轻不懂事,又容易受诱惑,如果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或者说了些冲动不负责任的话,还请她不要放在心上,也请你劝劝你太太.....”
“再跟您重申一次,欧杨珊不是我太太,我们已经在法律上解除了婚姻关系,如果您有话和她讲,就请当面跟她说。另外,虽然我没什么立场,但还是想劝劝您,她和冯烁的事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就算冯烁没胆子承担,也不需要外人来置喙。”
欧杨珊背靠着门,听着外面陈文和冯家阿姐你来我往的过招,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她深吸口气,拉开了门。
鉴于对门邻居用于偷听的那道门缝已经越开越大,战场便转移到了屋里。
她给冯栎倒了杯水,矿泉水,依云的。冯栎矜持地连抿几口,才放下杯子。
欧杨珊看着冯栎精美的法式指甲,犀利的眼神,突然心生厌烦,不想再跟她扯淡,口气不自主地硬了起来,“要分手可以,你叫冯烁自己来说,他说分手,我们就分手。是我俩在谈恋爱,在不在一起,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尊重你们的意见,因为你们是他的家人,但这不代表你们说什么我就要去干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欧杨珊,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留过学的人,这么死缠烂打的,有意思吗?当初我们在美国见面的时候,觉得你挺懂事的,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我才跟你说,跟冯烁在一起对你的前途未必是好事情......”
“成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这事只能这样,我会跟冯烁商量着办。”她站起来,一副送客的姿态。
“这是你说的,冯烁如果说分手,你不会再缠着他吧?”
“不会。”
第一轮交手,欧杨珊勉强过关。此后她积极备战,陈文冷眼旁观,不时地打击她一下,“没事儿身上多带点儿纸巾、手绢什么的,没准儿下一个出来的就是冯烁,悲悲切切地跟你说,咱们古德拜吧。”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欧杨珊对此很自信。
等了几天,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欧杨珊狐疑地问:“别是黎明前的黑暗吧,越安静,后面的火力越猛。”
陈文了然的大笑,“对付你要什么火力啊,一手指头就把你弹到西伯利亚去了,人家这是根本没把你当盘菜好吗?”
欧杨珊听他这么一解释,顿时泄了气。
“我回家了,你在哪儿?”收到冯烁的短信时,欧杨珊正在上海出差,她搭了飞机回北京,远远就看见冯烁站在人群中冲她笑,手里的鲜花都没他的脸那么灿烂。
从机场回市区的路上,欧杨珊四处寻找有没有人盯梢,冯烁揉揉她的头发,“电影看多了吧。”
欧杨珊捧着他的脸看看,“他们有没有怎么着你,也没瘦啊。”
冯烁看着窗外,好一会儿才说:“我现在没钱,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