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林朗静静的看着身前的阿染,垂眸极淡的笑,却被阿染不经意的一抬眼,看到。
她手上动作未停,重又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匕首和手铐,不在意的问:“笑什么?”
林朗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了你也不会信。”
这回,阿染倒是停了动作,抬眼看她,冷笑:“所以我说你是祸害。你不要他了,就想着我在他身边真好,是不是?刚才不是还自恋得可以吗?现在这样,是小看了你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你当聂哥谁都要吗?你难道不知道这么些日子以来……”看林朗不说话,她索性甩手站了起来。
踱到窗边,她重新点燃一支烟,忽然对自己自嘲的笑了笑:“那个时候年纪小,总为自己可以在他身边窃喜不已。他那样的人,倒贴的女人数不胜数,即便他很挑,身边也从来不缺软玉温香。我知道,不是不介意,不过分寸,我懂。也知道,他留我在身边那么久,除了我守本分,更多的是我本身还有点用。可是,那个时候,真的就肆无忌惮的满足。直到你出现。”
她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原以为他天性凉薄,对谁都一样,得不到他的心,我认了,那是他没有的东西。可是,我想不到……”
阿染没有再说下去,厌烦的丢了刚吸了两口的烟,重新走到沙发前,几步路的距离,情绪已经重新沉淀,眸底的烦乱,已然寻不到,只剩下刻骨的靡丽与风情。
她举起了匕首,对林朗娇媚一笑:“我数一、二、三,你的手可不要抖,这匕首连铁链都砍得断,一会若不小心害你残废,可不关我的事。”
林朗伸手轻轻的拦了一下,有些好笑的问:“你是要我带着这一半的手铐亡命天涯?”
阿染也笑:“不然怎么办,这锁我可开不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走。不过这可由不得你,我可不会让你毁了他。看看他现在做的事,那么骄傲的人,竟然也需要用这种手段留人,你说他在心底,要怎样厌恶他自己。”
林朗静了一会,轻轻开口:“我知道。不过你放心,不会太久了。”
阿染面色一冷:“我可没时间陪你耗,伸手。”
一面有些粗鲁的握了她被手铐拷住的左手用力往后拉,留出尽可能大的空间,一面不顾她抗拒,举起了匕首。
“啧啧,原来你还真是存了这样的心。怪不得,我就说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温顺得跟只小猫似的。”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边传来,阿染回头,狠狠瞪着斜倚在门边的唐利风:“该死的,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唐利风懒懒走过来,笑道:“没睡着,何来醒这一说。”
阿染不说话了,只是狠狠瞪他。
唐利风握了她的手腕,反手一扣,匕首便落入了他的手中,他慵懒笑着,另一手一用力,拉下她肩背处的衣裳,亲昵的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摩挲,那上面,还留有方才欢爱的印记。
他将匕首重新放回她的腰间,拇指按上她的唇,声音依旧慵懒带笑:“这次学聪明了,知道把药藏在这儿,可惜藏的是**,如果是**,我一定心甘情愿吃下去。”
阿染想都没想,张口就狠狠咬住他的手,有血腥味,很快的开始在唇舌间扩散。
唐利风也不动,由着她,过了很久,她松了口,抬眼,却撞见他深深的注视。
没有了平日里一贯的戏谑,唐利风静静的看她,开口:“阿染,到了今天,你还看不明白?”
“我知道,知道!我后悔了,我后悔了行不行?如果再给我选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招惹聂哥。我他妈的现在比谁都清楚,当他的女人,只是一夜荣光,当他的下属,却可以追随一辈子。用你来提醒我?用你来提醒我?”她烦乱的冲他喊,全然不见平日里的优雅冷艳,她转头看向林朗,艳丽而狂乱的眼底已有雾气:“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他安静的看着她,任她发泄。
“唐利风你他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就是想要我么,我给你了,给你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总缠着我不放?你个混蛋……”
林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并不想探人隐私的,可此刻,她连避都避不开。
阿染闹了一会,似是累了,烦躁的想点烟,一转身,却看见静坐的林朗,眼神重又冷了下来,上前,重新握住她的手,粗鲁的拉开:“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必须走。”
唐利风重新将她圈进怀里,先对着林朗抱歉的笑笑:“打扰了,等哥回来我再亲自来请罪。”
再低头看怀中阿染:“你以为我会任你这么做?”
一面说着,一面强行带着她往外走。
门外,一个声音温和而淡然的声音传来,止住了他的脚步:“那么我呢?你是不是也打算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