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李天道跑过来也没来得及扶住,叶残零重重地跌在地上,人还没着地,眼泪就下来了。
倒在地上之后是“哇哇”大哭,碰都不让李天道碰,就是一直大声哭,哭得李天道都心疼。
李天道就蹲旁边看,等他哭声小点儿了,问:“小零,很疼吗?”
叶残零看着他,张着嘴不说话,眼泪鼻涕满脸都是,不过,粉嫩的脸蛋儿看起来还是很撩人。
嘴唇怎么有些发紫?
李天道伸手去摸他额头,冰凉,还在发抖。
“小零,”李天道把他从地上扯起来,放在床上,让他平躺,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好一会儿,叶残零脸色才恢复。
八七话 情景有相似,触痛幼时伤
“小零,没事了吧?”
叶残零摇了摇头,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事,刚才小零是想起了小时候那次……然后被吓到了……”
听了他的话,李天道也回想起小时候曾经有过这相似的一幕,那一次不似现在是踮着脚不小心摔到,那次是从四五米高的梯子上跌落,摔下来的时候摔破了头,好在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这么多年也没出现什么后遗症。
那一年叶残零才五岁,那时候叶残零还在国内。
叶残零的妈妈也就是李天道的姑姑,因为公司的业务所以被派到德国出差。本来以为只是离开几个月,不会有什么事,就很放心的把当时才五岁的叶残零留给他爷爷奶奶带。
叶残零的爸爸是律师,擅长经济类的案子,例如公司合并什么的,因此没少得罪人。做律师的,得罪人总是难免,可是在那个年代打经济类的官司,得罪的都是有头有脸有实力的主儿。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接连几次围追堵截的报复都没成功,终于有人把视线放在了才刚五岁的叶残零身上。
平时都是车接车送,还有好几个人一起,那些人想下手也没机会;可是自打叶残零被送回爷爷奶奶家之后,一起出入的就只有老两口和他了。
于是在某天傍晚,当叶残零的爷爷去幼儿园接他放学的时候,被人从后面袭击、打晕之后带走了叶残零。
老爷子脑血栓,被那么一敲,再往地上一摔,摔成了脑溢血,登时就昏迷不醒了,住院几个月,做了几次手术才渐渐有了好转。
五岁的叶残零被带走之后一直是“哇哇”大哭,本来妈妈走了之后就一直不开心,一直想妈妈,现在又被这些人吓到了,难过加上害怕肯定是哭个没停。
五岁的孩子正是处在懂事与不懂事之间,对自己当前的处境不是非常了解,却也知道跟前这些人都不是好人;平时妈妈也有教,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可是不吃不喝自己肚子也饿,再加上害怕,更是一直一直哭个不停。
任谁也是,一个小孩子一直在耳朵旁“哇哇”哭个不停都会心烦,再对上正在做的事违法也危险,要是被人察觉了或是被警察找到了,那可是一抓一个准儿,没得跑。所以绑架了叶残零的这伙人也是被叶残零一直哭闹还不吃不喝给激怒了,接连恐吓他,要不是担心给打坏了、打出事,早就上手上脚了。
小孩子精力再旺盛也是小孩子,体力不行,又是不吃不喝的,再加上精神紧张,没多会儿五岁的叶残零就因为缺氧休克昏厥了过去。
起初这伙人以为这孩子有什么病症,还都挺紧张,找了个面善的假装是孩子的父亲送去附近的小诊所,确定身体没问题之后这伙人放了心,把叶残零往里屋的床上一放,几个人在外头吃吃喝喝起来。
“哎,你说那个律师会给钱吗?”绑匪甲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往里屋瞅,忍不住好奇问了句。
绑匪乙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冷笑道:“哼,给不给钱都无所谓,反正我们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目的又不是勒索他。他最好是能老实,要是再有下次,恐怕就不是绑架他儿子恐吓拿钱能解决的了。”
绑匪丙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那个律师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给我们这么大笔钱做事?”
绑匪乙瞪他一眼,也扫了绑匪甲一眼,警告说:“不该你知道的最好别问,小心……”说着,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我就是好奇……”绑匪丙觉得委屈,这儿又没外人,他问问怎么了?
绑匪甲也是做了爸爸的人,想到家里的孩子不仅担心起叶残零来。
“那孩子不吃不喝的,要是他那个当律师的爹一直不联系我们,那……”
绑匪乙像是早有对策,吃着菜不急不忙地冷笑:“要钱还是要儿子,要是你你怎么选?”
“可是十万块的确是笔不小的数目……”
“那是对你来说,你知道他们做律师的接一个案子有多少律师费?你没见他住的什么房子开的什么车?别说十万,二十万他也拿得出来,再说了,我们也不是为了钱,我们的目的他能不知道?他得罪了谁,谁是什么人他能心里没数?”说着,绑匪乙再次冷笑,“他要是真不知道,他早报警了,电视上早就开始播了。”
“可是那孩子……”
绑匪乙不耐烦得摆摆手:“放心吧,最迟不过明天中午,要么有人送钱,要么就有人通知我们放人。我们不过就是跑腿的。”
绑匪甲还是很担心,想再说几句,看到绑匪乙不耐烦地表情也只得闭了嘴。要不是为了他父亲的医药费,打死他,他都不会做这样的事。要是没伤害那孩子还好,要是那孩子有了什么事,他这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半夜叶残零醒了,嘴唇已经干裂得有了爆皮。
“呜呜”一阵哭,终于抵不过饥渴,叶残零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几口水,然后把已经有些风干的面包狼吞虎咽的吃进肚子里。吃完之后擦了擦眼泪,躺在床上继续睡。
可是在陌生的环境里,对着陌生、肯定是坏人的人,他哪里睡得着?怕吵醒那些人又不敢大声哭,就窝在床上抱着被子蒙着头“呜呜”哭着。
绑匪甲一直没睡熟,听到里屋有动静就进来看,怕惊醒其他人,没敢开灯,悄悄摸到了床边,摸到了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呜呜”哭着的叶残零。
叶残零一个哆嗦,都不敢哭出声了。
绑匪甲轻轻掀开被子,让他露出头,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希望他能不再害怕。
叶残零闻着绑匪甲身上陌生的味道,心里很是抵触,可是又不敢用力推开,憋着也不敢大声哭,就紧紧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害怕。没多会儿,听着绑匪甲的心跳,在他舒缓的轻拍里,叶残零也渐渐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