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什么样。”小悦提醒。
“嗯,那丫头说有一次她去山上拾菌子,遇到一个八尺多高的陌生男子,那男子看上去十分魁梧,却很温柔,问她是谁,是不是迷路了,红珠当时胆子小,就转身跑了,后来过了一个多月又在河边遇见了他,那人送了她一束花,还和她说了很多外面的趣闻轶事。”
绿珠笑着拗了一下手,她的两手满是茧子,是长年累月使用拐杖、加之生活的劳苦所致。
她说:“我和红珠从小就被骂作是不干净的孩子,村里人说是因为我们的娘偷了外面的男人,亵渎了神,所以神把责罚降在了我们姐妹的身上。大家都看不起我们,爹娘死后,就越发没有人愿意搭理我们,红珠觉得那个男人是个很善良的人,喜欢坐着听他说话,有时候点个头,对方都会觉得特别开心,然后她也很开心。”
“我开始以为她说的是村里的谁,后来才知道这人根本不是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是外面的人,我怕红珠也和娘一样,被外面的男人骗了,就让她不要再和那人来往了,可那丫头却说对方不是坏人,是神仙,可以飞起来,还会一瞬间就消失。”
绿珠搓了搓脸颊,仍有点难以置信:“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当初我想过带着红珠离开这里,可当年祖先上山的路早不知哪儿去了,四周都是峭壁,翻也翻不过去,这辈子只能这么熬着,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唐小棠解释道:“你知道那边山上有个洞窟不?里面到处都是冰,我们就从那边穿过来的。”
绿珠愕然:“那山洞是通的?我去过一次……实在太冷了,没往深处走……”继而联想起昨夜村里人都说山洞里涌出大股清泉水,一定是神农显灵,今天还特地去洞口拜祭,明白了过来,“洞中的冰融化了?听村里老人说,那洞里的冰几百年前就有了,从来没融化过啊。”
唐小棠实在不想再解释冰为什么会融化,否则提到小日光鸟又会引出无数的疑问,没完没了了,索性装傻充愣:“是吗?我们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没剩多少冰了。”
绿珠低头思忖,柳叶秀眉微微蹙起,似乎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对了,绿珠姑娘,我有几个关于这个村子还有你们姐妹俩的病的问题想问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第一武沉默了这么久,忽然开口问。
绿珠怔怔地看着他:“你……你是神农后裔,有没有办法治好我和红珠?不,我就算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帮我妹妹好吗?她好手好脚的,如果能听得到,能说话,就不会再有人嫌弃她了!”
第一武面色凝重:“你现在问我我也没法回答你,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过后我再为你和红珠姑娘检查,看是否有医治的办法。”
绿珠连忙点头:“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回答你!”
“你的父母,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绿珠一愣,没反应过来,唐小棠却恍然大悟,脱口而出:“近亲繁殖!”
近亲繁殖是种极度落后的社会现象,早在伦理道德形成之前,人类的祖先就发现,血缘越亲近的人交配繁殖的后代存活率越低,多畸形、残疾和智商缺陷,直到几千年后人类文明高度发展,医学研究在基因领域有了突破,才证明了近亲繁殖、基因和遗传病三者之间的关系。
血缘越是接近的两个人结合,后代患有遗传病的概率也就越高,最典型的就是当年在欧洲蔓延了多个国家皇室的血友病,正是为了维护血统纯正而不断近亲结婚的下场。
绿珠僵硬地点了一下头:“我爹和我娘是表兄妹。”
第一武又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村子里的大部分之间,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吧?两代,或者三代,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这么点人,基因混杂,遗传概率……你们在这儿生活了几代人了?”
“不、不知道……”绿珠被他的表情吓坏了,“怎么了?”
第一武长叹了一口气,说:“你们需要离开这里,再这样下去,还会有更多畸形儿诞生的。”
125、多情者自伤
红珠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是自己长得有桌子那么高,爹爹开始抱着她写字的时候了。
她的世界从来就没有声音,没有娘的摇篮曲,没有爹的咳嗽声,大一岁的姐姐嘴巴开合,她一点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直到某天突然开窍,爹爹在地上写了“红珠”二字,指了指她,又写了“爹爹”二字,指了指自己,她忽然就明白了那些横竖撇捺的含义,它们组合在一起,就可以代表身边的人、事物,甚至是想象中的某些东西。
或许是上天对她的怜悯,红珠学习写字的进步非常快,开始只能表达几个简单的词,后来又学会了常用的短语,到十二岁那年,终于可以用笔和纸跟姐姐说话了,再后来就又无师自通,领悟了唇语,只要面对着说话的人,不管他们说什么,她都能用眼睛听到了!
但能听到,未必是一件好事,红珠常看到姐姐拄着拐棍在田埂上练习走路,身边有一群小孩儿朝她嚷嚷,用石头木棍什么的扔她,或者把她撞倒在田里再一哄而散。即使没有学过骂人的话,她也能感觉出,那些人对姐姐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听不到,所以没有人骂她,姐姐听得到,所以姐姐成天被欺负。
她很想问一问那些人,为什么要骂姐姐,为什么要欺负姐姐,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话可以说了吗?
直到遇见那个人。
一个秋雨过后的早晨,红珠背着背篓上山拾菌子,无意间转过头,发现身后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陌生男人,正笑容满面地对她说着什么。
从没见过陌生人的她吓得差点连背篓都不要地就跑了,男人说了什么,也根本无暇去看。
一个多月后两人又在溪边碰了面,当时她正在洗澡,想跑也没法跑,又无法做声让他别过来,只得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求饶似的看着他。
男人瞧见她扔在石头上的衣服,顿时明白自己失礼了,抱拳躬了躬腰,转身走了。
打那以后她总会时不时地碰见那男人,男人一如既往地笑容满面,也不会说那些骂人的话,而是问她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村里的人,让她不要害怕,自己没有恶意云云。
渐渐地,红珠不再害怕这个陌生男人,他们经常在天气很好的午后坐在溪边的石头上聊天,男人似乎去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随便想到什么便能滔滔不绝地说上一刻钟,而她只需要面带微笑地听,同时不断在脑袋里思考,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