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9 章(1 / 1)

踏青遥 玦妃原创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临。他哪里是什么武林盟主,哪里是什么第一剑侠,他手下又何曾有传说般的惊世艳侠。踏月,横云,露华,鞮红,白萱……不过是一群被痛苦往事折磨,不得转生的亡灵而已。而簇水公子夏孤临,就是照亮他们这些亡灵的重生之光。

  遥灵不再有任何犹豫,心中平静如水。仿佛是晏清都的一哭将他哭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同伴的心血不会白费,鲜血不会白流。胜负之局,已然在握!

  眼前就是关押夏孤临的湮灭之牢。此牢狱位于密牢顶端,任何人一旦进入,修为便会点点侵蚀。为了不伤自身,遥灵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把夏孤临救出。至于救出后如何逃亡,南歌子吩咐,夏孤临自有安排。

  “大哥……大哥你在哪?我是遥灵,我来救你了!”

  没有回音。遥灵仿佛置身一片大雾弥漫的森林中。大哥……大哥……大哥在哪儿?遥灵又喊了数声,方才有声音淡然回道:“你们,到底还是来了。”

  是大哥!他果然还是活着!遥灵喜道:“大哥,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你在哪儿?”

  “你回去吧。”

  夏孤临这样的回答,遥灵也是早有准备。夏孤临一定料到兄弟们为救他作出了不小牺牲,他不愿看着大家受苦。遥灵安慰道:“没事的大哥,我们快出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夏孤临再次沉默。他心中明白,只要自己离开湮灭之牢,密牢能量将完全失衡,其余五人将承受结界反噬之力。他们,绝无可能活命。他终于明白了魔尊将他关在这里的用意。

  “遥灵,你们为了救我一人牺牲良多……这不值得。”

  “不,大家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大哥就是大哥,无可代替。只有你,是六公子的灵魂,而我们,就是保护你的利剑!所以,今天,不管大哥说什么要我们弃你而去的话,遥灵都不会从命!”

  夏孤临微微一笑。他觉得很是欣慰。记得刚刚见到遥灵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肯为了美食豁出性命,身负使命却傻头傻脑的小丫头。而如今的她,却能如此镇定,干练,勇敢……不,她一直都很勇敢。

  “遥灵啊。”遥灵虽未见到夏孤临,却似乎能感觉到他轻轻摸自己的头,“这次不是你们救我,而是你们代我去死。你们都清楚这一点,却都是无怨无悔。可是……如果大哥告诉你,我不用死,大家也都不用死,你愿意听大哥的话么?”

  遥灵不说话。历经千难万险,他们最想保住的东西,终于还是失去了。魔尊和夏孤临之间的较量,夏孤临要么交出兄弟的性命,要么交出自己的幸福和尊严。他横竖都是输,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终于明白了魔尊的心境。如果连珍视之人都保不住,何来幸福,何来尊严,以何贯彻侠道……都只是空谈,罢了。

  211 火锅真辣

  同一时间。九黎宫丹室。

  南歌子面对着丹炉,他白色的薄弱身影被五颜六色的火焰光芒舔舐·着,如同坟前飘零的纸钱。他察觉到,门外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既不是怜悯,也非嘲弄,只是单纯得注视一个失败者的眼神。

  他侧过头。那人缓缓走到他背后,淡淡道:“夏孤临已经认输了。他和深深的婚礼,就定在下月初。”

  南歌子静静听着丹炉内魂魄燃烧的声音。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夏孤临向不可战胜的魔尊认输,萧凤川被不属于他的回忆迷惑,而南歌子自己,也向那段无法抹去的过去,无法忘却的恩情低头了。

  六公子的传奇时代,就要在夏孤临成为魔尊东床快婿的那天结束……

  只是直到现在,南歌子都不敢相信,魔尊真的会为了花深深的幸福,放弃捕猎最后三个猎魂。他聆听着炼丹炉内的魂魄,他们,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游弋,有的做着关于未来的虚幻美梦。魔尊剥夺了这么多魂魄的幸福,但如今他却要为了一人的幸福,再牺牲他们一次。呵,魔尊啊魔尊,似乎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变过。

  “虽然现在问你这种问题没有意义……”南歌子道,“你,为什么要变强。”

  “我从来没想过要变强。一直以来,我只是为了保护珍视之人,做出各种努力而已。”

  为了保护珍视之人而做出努力么……

  “如此说来,输的人是你,而不是大哥啊。”

  魔尊的脚步停住了。死生在手,变化由心,何况输赢,他一直深信如此。不过这时,他更想听听南歌子的解释。

  南歌子伸手,仿佛隔空温柔得抚摸那些魂魄般说道:“这里的魂魄已经无法得到救赎了。无论是你,我,还是大哥,我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执意不降而战死,固然成全了六公子的侠名,但猎魂尽落你手,两界苍生必遭涂炭……”

  魔尊哂笑。

  “你是想说,夏孤临舍弃小我,完成大我?”魔尊冷笑,“他如此作为,你们自然理解。其余愚蠢世人,却无一不认为夏孤临苟且偷生,抛弃正道,做了我魔界至尊的女婿。他们会如何唾弃他,憎恨他?那个词叫……‘认贼作父’是吧?”

  “大哥不会在意那些。”

  “在不在意,只有他心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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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在梦里。

  遥灵独自奔跑着,道路太过崎岖,专注于脚下的她,反而无力去看头顶的太阳。她跑着跑着,被什么东西挡住了道路。仔细一看,那竟是小时候用来练习挥剑的木桩。不知怎么的,她回到像小时候一样,用临阵对敌的十二分精神与这木桩对峙。眼神沉稳冷漠,步法无懈可击。滚瓜烂熟的初级剑诀,似乎在出手之前就在心中将敌人大卸八块。看着满地凌乱的木片,遥灵有些迷茫。这时,似乎有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遥灵,做得很好。”

  她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觉得麻木,踏过那片凌乱的木屑,继续向前跑。

  她第二次遇到的敌人,是个真正的人。那人手中舞着凌厉的刀剑。仿佛刀光一晃便会使人流血。她那么害怕。这个敌人,他仿佛浑身都长满眼睛,遥灵站在他背后都已经战栗不已……

  也许是战斗的直觉与生俱来。也许是弄人的命运使然。也许……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举着剑急急忙忙冲了过去。剑芒照得她心中一阵冰凉,凉到除了杀意,没有任何知觉。但她的恐惧,很快被喷溅到脸上的鲜血唤醒……原来敌人的鲜血这么温暖,温暖却又让人害怕接近。

  遥灵吓得完全呆住了,仿佛灵魂出窍。那时的恐惧,足以让她一辈子都不敢再握剑。之后七年她的剑没沾染过任何鲜血。之后的任何鲜血,也不曾让她有过那般恐惧。直到再后来……

  她遇到了破阵乐,一生之中最强大的敌人。更可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