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9 章(1 / 1)

踏青遥 玦妃原创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向了衰竭,再无回天之力。

  他在墓碑前静静站了一会儿,察觉到自己背后多了一个人。

  是个头戴斗笠身披黑袍的男人。无声的风吹拂着他的长袍,他的目光与幽光摩擦着,发出让人战栗的细响。

  “魔尊大人?真是稀客啊。你……是来看望旧部的么?”

  楚云深没有回头。他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

  没有听到回答,他转过身,笑道:“呵,是来看她,还是来看我?”

  楚云深的双手慢慢按在刀的护手上。他盯着眼前的魔尊大人,还是这副丝毫没有尊王气势的打扮,还真是个恋旧的人啊。为什么一定要打扮成普通人?他……就这么厌恶自己是魔吗?

  181 新坟

  “都不是?那,你是专程来送我和落袄姐姐,还有我的族人相见的吗?”

  魔尊依然不说话。他只是盯着楚云深腰间的刀。横云刀,治愈刀。他要对他拔这种刀做什么?根本就杀不死人的吧。

  不管魔尊怎么沉默和无视,楚云深一直顽强得笑着。他笑着,忽然放开了握刀的手,手抚墓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比你幸运得多。很快,我就可以见到我思念之人。不像你,能把你送到想念之人身边的东西,根本就没存在过。”

  “啪!”

  楚云深脸上挨了重重一击,身体飞了出去直撞在对面的墓碑上。白烟腾起,他倚着墓碑坐起来,静了好一会儿,那仿佛被弹出体外的魂魄才慢慢归体。

  他激怒魔尊了么?没有。他刚才说的那番看似挑衅的话,魔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是单纯得在试探楚云深的实力而已。楚云深睁开眼,魔尊的手里没有任何武器,他仍然静静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这次来人界,不想杀任何人。我只是在等,等待夏孤临在青玉案和我女儿之间做出选择。”

  魔尊说道。楚云深难掩惊愕:夏孤临?青玉案?花深深?选择?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都是干脆利落之人。但这次不知为何,迟迟都没有做出决定。我已经等了六天……我等不及了,所以。”

  所以。楚云深扶着手臂慢慢站起身来。所以,魔尊对大哥做了什么?

  紫幽林透明的树干上有乌云的影子掠过。楚云深紧紧盯着魔尊,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神,正与第一次见到魔尊时一模一样。戒备,仇恨,还有恐惧。

  “所以,我在他身上打下了魔族的刻印。刻印这种东西,你应该不会陌生吧。”魔尊突然笑了,他这不合时宜的微笑比杀人还要可怕,“与你的灵兽刻印不同,他身上所种的刻印,是消磨修为之刻印。五天,便会消耗一成。”

  楚云深低下头,不说话。他的左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好久都没这么痛过了。

  不,不是痛,好像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激烈得召唤着他,久违的欲?望激烈得敲打着左胸上深紫色的枷锁,想要冲破,想要宣泄,想要自由。

  “怎么了,你这是在担心于他么?”魔尊嘴角依然轻轻向上勾着,“放心吧。那种刻印所施加在夏孤临身上的痛苦,仅仅是你当初所受的——十倍而已。”

  十倍。

  这个词,就像是比针尖还要尖锐的钥匙,一下子打开了楚云深心口深紫色的枷锁。从那腐朽不堪的门内奔涌而出的,却是怒吼的鲜血。

  十倍。

  他忘不了自己被灵兽刻印所折磨的日日夜夜。无法逃离的肉体的痛苦,不得不坚持的自由理想,几乎要将他从头顶到胯?间一撕两半。那样的疼痛让他在梦里死去无数次。每次睁眼的时候,他都分不清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十倍。

  若不是晏清都和踏月合力按住他的身体,若不是南歌子将那些苦涩到令人作呕的汤药一碗接一碗灌下去,若不是横云刀无时不刻得渗透着治愈的光芒,他可能,根本无法苟延残喘到今天。

  然而,十倍。

  没有同伴的支持,没有药物的治疗,没有法宝从旁辅助。十倍的痛苦,夏孤临究竟要怎样才能忍受?

  魔尊猛然抬起头。他的视野被一双目眦尽裂,布满血丝,瞳孔极限缩小的眼睛所占据。那是楚云深的眼睛,六尾灵狐残忍灵兽的眼睛。他足蹬身后的墓碑高高跃起,挥着横云刀劈了过来。魔尊抬起袖子,露出了黑袖下那只缠着白色绷带的手。

  一声亮响过后,横云刀与魔尊的手臂“嗑嗑嗑”咬在一起。魔尊冷笑,这,就是为了保护珍视之人所拔的剑的力量:除了愤怒,什么也做不了。

  “哼哼,我相信夏孤临会在修为完全消失之前做出决定。但是,等待终究是件无聊的事。在这段时间里,让你们陪我玩个游戏也不错。”

  魔尊只用手背向前轻轻一推。楚云深被格开,矮身向后滑去。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便站了起来,奔跑着挥出横刀,“啪”得一声,又击在了魔尊的手背上!

  晶莹的树枝上倒映着两人激烈交战的影子,一方在咆哮,另一方却只是简单得举手格挡。烟尘四起,明亮的刀在血红的视野中划出凌厉的伤痕。楚云深只觉得身体中,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长出裂痕,又有什么脆弱的东西碎裂为齑粉。他却不能停止,不断握着那碎裂成粉的东西,朝魔尊砍去。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

  晶莹如雪的风中,魔尊单用手背便把楚云深的刀切成数段。魔尊不用剑,因为他看穿了剑的直白,更因为他看穿了剑的脆弱。他已经将自己锻造成一把深不可测,无坚不摧的兵刃。

  他抬起头,看着楚云深跃起在自己头顶上方铅色的天空。他怒吼着,仅剩的护手在沾满鲜血的手中转了个花,便狠狠朝魔尊肩上扎了下去!

  血花四溅。

  魔尊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流血并不能让他痛苦。他只是简单地举起手,仿佛他的身体无一处不是剑刃。

  魔尊的手指洞穿了楚云深握着刀护手的手臂,将他牢牢钉在身后的墓碑上。狂风从魔尊的袍角笠檐越过,久久不息。

  魔尊的这一指,本来可以洞穿楚云深的心脏。但是他没有。他看到楚云深那凶残狂暴的眼神中,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光芒。那不是愤怒,而是忠诚。

  对夏孤临的忠诚。他是只属于夏孤临的忠犬,为了他而发怒,为了他而癫狂,为了他亮出獠牙,狠狠撕咬住敌人,不死不休。

  “死吧,狂犬。这里已经没有需要你去保护的主人了。”

  魔尊扼住楚云深的咽喉,狠狠向墓碑砸了进去。楚云深的身体飞了出去,“砰砰砰”接连撞断了数个墓碑,最终倒在晶莹的紫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