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既然已经这样……
陪他一起死掉好了!
“哗——”
水花四溅。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冒出了水面,不断抖落着满身的水。
“你,你千万别跳下来,我、我憋气憋得累、累死了,我可没工夫、呼——没工夫救你……”
没死!萧凤川!
惊喜——伤心——愤怒……
复杂的情绪在心中一闪而过。
真的是……气得要吐血了。
“喂,轻功我可不会,拉我上去啊。”萧凤川抹了抹脸上的水。他倒是轻松。
“不拉!”遥灵扭头便走,“你喜欢在那里呆着,就别上来!”
“喂喂,别,别走啊!你让我跳湖我都跳了,还不消气?”凤川在湖中游着,跟着遥灵。遥灵却一眼都不看他。
这种大骗子……多看一眼都会折寿!
“那你刚才又骗我了!”
“骗你是骗你了……可我哪知道你那么傻,被我骗到现在还会相信!”
我忍……
“那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不,没有以后了,我们以后不会再有相处的机会!”
“啊……啊?再不相处?不可能啊,我以后要跟武大哥一起闯荡江湖,你不是也要……”
什么……啊?
难道是寻找猎魂那件事?骗人的吧……寻找猎魂跟萧凤川这个厨子有半毛钱关系啊!
难道就因为这货长得像踏月公子?
不过,照目前故事发展的尿性来看,武陵春十二分得看重这个萧凤川,想把他从春哥身边踢走,真的太不可能啊……
以后无论到哪里都有这灾星在周围,真是想想都想一头撞死!
“萧凤川,听着。”遥灵突然正色,“以后,你要再敢骗我气我,我就一剑杀了你!说到做到!”
“哼,一剑杀了我,你打得过我吗?武大哥说了,明天就教我剑术,到时候谁杀谁还不一定呢,嘿嘿嘿嘿……”
“又在嘀咕什么?还不快回答我!”遥灵不管怎么生气都吓不到人的。用凤川的话说,只是让人想在她脸蛋上狠狠捏一把……或者再荡漾一点——咬一口,嘿嘿~~
“好啦好啦,答应你。快拉我上去。”凤川在水里泡了半天,一天洗两个澡,一个热水澡一个凉水澡……受不了啊。
遥灵眯起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拉你上去了?你哪只耳朵听见了?”
这次轮到凤川傻眼了。
“老老实实游到岸边吧。游不死你,哼~~”
两天后。据武陵春说,簇水公子已经回扬州了。但是他好像有什么别的重要事忙,这一忙,又是不见人影。
还真是日理万机啊……
萧凤川坐在门槛上,无聊地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在武府呆得也太闲了,人突然闲下来也是不习惯呐……
“凤川。”
听到有人叫他,凤川一边打哈欠一边回头,是武公子。
奇怪,最近武公子和他说话总是兴冲冲的样子。难道真是因为凤川穿着踏月公子的旧衣很像他的缘故?
“武大哥。”凤川站起身来冲武陵春傻笑。因为看着陵春喜欢,他也就一直没换回厨师装——不过扣子,还是得系上。
“哎,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哥,叫我小春就好——二哥他以前就是这么叫我的。”
还真把我当成替身了啊?公子——大哥——小春?这关系发展得也太快了吧……叫你大哥我当然乐意,可什么“小春”也未免太……
凤川挠挠头道:“呃,可是,你明明比我大……如果我叫你小春,你叫我什么?”
听到这话,武陵春好像一下子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急问道:“凤川,你今年多大,你父母又是谁?”
“我今年十九了。我娘死得早,我爹嘛,就是萧阳春那个老匹夫——”
凤川骂起老爹来倒是得劲。哼,老匹夫,老杂种,谁让你忙着经营那个破酒馆,把我和娘扔在乡下不管的!五年前娘过世你都不肯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却想起把我抓到城里来给你干活了!我浪你个妈……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你,老子才不会……
凤川在心里暗骂得爽,却没发觉武陵春皱着眉头盯着他,神情很奇怪。
“喂喂,武大……哥你太能歪歪了吧?我从十九年前到现在就一直是萧凤川,没出过车祸没得过大病更没被借尸还魂——虽然说我是你二哥失踪那年来的扬州,但是,我跟他,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的啊!”
的确不可能。
武陵春的神情马上由兴高采烈变为灰心丧气。萧凤川有点后悔自己嘴快,可这明明就是事实嘛,又不能不说。
20 饭剑
“什么都不必说了,凤川。”
武陵春很快平静了下来,他将折扇在手中一拍:“现在,带我去见见你父亲,如何?”
见老匹夫?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还要求证身世么?
“呃?也好也好……这就去,这就去……”
凤川嘴上虽满口答应,但心里却盘算着另外一回事。离开阳春馆这么多天了,首先对于那个破馆子,他巴不得它被烧了、砸了——只要不用自己赔银子就好;其次对于老匹夫,他更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不过,回去跟枸杞他们打个招呼还好。捎带着给老匹夫搞点破坏,哈哈~~
一到阳春馆,凤川果然不见踪影。武陵春对馆子也颇为熟悉。
太熟悉了。他径直走到一包厢门前。折扇轻扫,门上便显现出个小算盘的影像。
武陵春又用折扇轻轻点了几下,将算珠拨成一个特定的数字。
门便开了。
“萧叔还是喜欢故弄玄虚。”
武陵春甫刚刚进入门便自动阖上。刚才那个算珠,是一种名为“猜心”的幻术。破术的人不仅要以咒破咒发现算盘,还需得拨出施术者心中所想的那个数字,才能开门。
萧阳春依旧坐在桌前敲着算盘算账。现在这种情形,也难保他不是在研究新的幻术。
他敲出刚才被武陵春破解的那个数字:四,二。
四月初二,踏月消失的那个日子。
他果然为此事而来。
“还不是被小春轻易破解。”萧老板自嘲着,食指拇指拨着算珠,清盘。
“我说的不是那个。”
武陵春坐在他对面:“萧叔有个儿子,我竟然直到今天才知道。”
“家丑不可外扬。”萧老板笑道,“凤川一直憎恨于我,他直到今天都没有叫过我一声父亲。”
武陵春看到萧老板说这句话时的眼光。
失望。无奈。凄凉。
这属于父亲的眼神……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
还好,闯荡江湖多年,武陵春早已不相信任何人的演技。
“那是我冒昧。毕竟寻找二哥这么多年,我自己都快疯魔了。”武陵春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在墙上的簪花仕女挂画前停下:“我记得,以前二哥送给萧叔一把剑,不知萧叔现今是否还收着?”
萧老板也走到画前:“自是收着。踏月公子还说,若萧某有个儿子,便要把那剑转送给他——酒后之言,不必当真。”
他说着,伸手抚摸仕女的头发。
稍稍一用力,便将仕女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
仕女如瀑布般的黑发倾斜一地。黑色的墨流溅漫了两人的衣袂,他们两个却都没有退后。
因为——这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