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了?”
童话一想起这件事,就想起詹子琪那只又黑又瘦,状如爪子的手,只觉得自己胸前那一块脏死了,痒死了,恨不得赶紧回学校寝室换身衣服,再去学校附近的浴池冲个澡——没办法,县里的中学条件差,学校寝室没有浴室,只有各个楼层里的公共厕所。
看童话憋红了脸答不出话,小嘉立又是一股火气窜上心头:“我今天飞揍他不可。伤了他胳膊太便宜他了,我得废掉他一条胳膊才解气!”
“别!”童话忙拉住他,“别闹事。你要是非得揍他一顿出出气,也不用非在今天晚上。等过了今晚,你在外面拦住他,只要别打出事来,你想怎么修理那小破孩都行。”
小嘉拨开他的手,就要往里冲:“我非今晚揍他,我看他老子老娘敢说什么!”
“不行,他爹妈现在都在,他们自己打儿子容易,哪能看着你打?那夫妻俩都是长期做体力劳动的,长得粗壮结实,你占不了便宜的。”
卓大婶本来还能看着丈夫打儿子,但是看了会就看不下去,走到詹子琪房间里,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但却眼尖,一下子看到詹子琪肩头有血痕,上面还插着玻璃片。
卓大婶惊呼一声:“哎呀子琪,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的?詹有壮你疯了吗你,儿子身上还带着伤,你都下这么狠毒的手你!”
詹有壮其实早看见詹子琪肩头上的伤了,但是看着就是个小碎玻璃片,不会有大事,又是怒上心头,哪里还顾得上心疼儿子,就想着给他一顿好打,把他那一身坏毛病给打没了才好。到后来心疼了,想停手了,可又怕打轻了,臭小子还是不长记性,到底也没停下来。
詹家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惹得左邻右舍出来了不少人。
小嘉和童话再也不争执了,眼看着大家都往这边走了过来,他们俩便悄悄退开了。两个人谁也不想这时候被人围观。再说,万一有人问童话和小嘉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回答啊,多难为情!
村里的邻里关系不像城市里那么陌生,有几个人认得童话和小嘉是卓大婶请来的家教,也就没拦着,任由他们两个离开了。
詹家小院一会就变得热闹非凡了。
小嘉和童话只是躲在胡同入口处悄悄往这边看。只听到院子里的邻居,有帮着拦詹有壮的,有和卓大婶一起送詹子琪去村里的诊所的。
小嘉和童话往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面又躲了躲,生怕众人拐过去时又瞧见他们。
大伙发现詹子琪走路实在困难,一个壮汉弯下腰:“来,孩子,叔叔背你过去。”
不等詹子琪说什么,众人已经七手八脚把他按到了壮汉的背上,那人背起詹子琪一溜小跑,往诊所方向去了。卓大婶也一路小跑,在后面小心翼翼跟着,生怕儿子有个什么差池。
小院里隐隐约约传来劝说声,还有一些辈分大的老者的训斥声:“我说你也真是,哪好这么打儿子的?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詹家就光彩了?那是你们家独苗,你真要毁了?教孩子也不能这么教啊!”
院子外面,一众三姑六婆们眼看着无事了,热心散去,八卦之心大起,纷纷猜测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个穿着肥大衣衫的妇人说:“这詹有壮平时挺好脾气的一个人,他家子琪实在做的过头了,才会动手。可哪一次也没打的这么狠呀!”
有人联想起先头听到的叫骂声,听着像是詹子琪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丢脸事,又想起匆匆离开的童话和小嘉,两个孩子身上只穿着毛衣就出来了,可见走的匆忙。于是,立刻得出了事情的大概轮廓。更有尖酸刻薄的朝詹家大门“呸”了一声:“当他家门风多好呢,詹子琪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没看刚才那小姑娘离开的时候,那委屈的模样。”
别人也跟着恍然大悟“竟然是这么回事。”“真是造孽哦。”
又有人讥笑起来:“哼哼,詹子琪从小到大就没学过好,卓大姐是想不开啊,非得再供出一个和他姐姐一样的高材生。为了这个儿子,费尽了心思,操碎了心,竟然还请上家教了,烧起钱来一点都不手软。我就说吗,想出两个大学生,她家有那个命吗!再说,供出个大学生,有什么用?省城里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一把一把的。就说她家詹子欣,混得也不怎么样,赚的还不如俺家在饭店工作的二妮多!”
“哎,你们说”又有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家大妞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就吊死了,死的还那么奇怪,搞得一身大红。”
“就是,以前就调查过一次,这次省城里又来人调查。”
“听说她家大妞儿在省城工作的时候,被男人甩了。穿那一身正红,不会是临死前还想着那男人,要披嫁衣吧?”
“得了吧,没听老人说吗?那死法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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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有壮听着邻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奚落,本来就觉得又羞又恼,最后又听到她们把自家死去的闺女都扯了出来,更是变了脸色。
正教训他的族叔眼看不妙,立刻朝门外斥责了一声:“哪那么多话?大晚上的在别人家门口嚼什么舌头根子?都散了,各回各家去!”
外面的妇人们这才三三两两的散了。
童话对小嘉悄声说:“咱们也走吧,另外想别的法子查她们家的事。”出了这种事,她如果还乐意给詹子琪做家教,恐怕詹家人自己都不好意思。邻里街坊在背后戳脊梁骨也能戳死她!
小嘉点点头:“嗯,好。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把书和外套拿出来,咱们这就走。”
童话叮嘱他:“要东西就好,可别惹事。”
“放心吧,詹子琪都不在家,别人又没得罪我。”
直到晚上八点,方哲才和林希洄拜访完今天要调查的最后一户人家。
离开那家小区,走在霓虹璀璨的街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林希洄却依旧是苦着脸,笑不出来。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揉揉肚子:“饿死啦,光给人喝水,喝了一肚子水,水果也不拿出来一个招呼。那家人真小气!”
方哲连忙安抚她:“马上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你说?”他其实也早饿了,只是一忙起来就忘了。反正他也习惯了,但林希洄一直是生活很有规律的人,大概早熬得受不了了。他和林希洄在一起久了,渐渐的,饮食作息也变得很有规律,才这么一会,就有些撑不住了。他自己挨饿没问题,想起林希洄挨饿却有些受不了。
林希洄没回答他想吃什么,反倒是抱怨起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