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
带着温度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流下,如丝线一般缠绕在他手背,那抹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让他心脏发颤,生怕它们就在自己的掌心里慢慢变凉。
第一次,无法释怀的恐惧袭上了他的心底。
“师、师叔祖。”杨妤思扯着嘴角笑了笑,她是撑不下去了,还好垫背的来了。
“贵妃!”
“豆豆!”
随后而至的堪柳与花岵迭被眼前血淋淋的一幕震惊了,纵身跃到颜魍身边,一左一右将她护在中间。
“豆豆,你一个人对付三只地狱犬?”
“你以为我那么有本事啊?”杨妤思冲花岵迭翻了翻白眼,“我是跑出圈子拉他的,谁知道……”
她依偎在颜魍的怀里,无辜地耸了耸肩。
“我就说嘛,你什么时候这么勇敢了。”花岵迭脱掉外套搭在杨妤思身上,看了一眼颜魍,迟疑地说道,“师叔祖……”
颜魍犀利的眼神闪了闪,怀里的柔软让他舍不得放手,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收回揽着杨妤思的手,他对花岵迭说道:“小心保护他们四个。”
花岵迭风情万种地笑了笑,先将杨妤思带回了木鱼石粉末画出的圈子里,再将昏迷的杨皓轩拖了进去,扔在晕血的太叔攻身边,最后才拖着呆滞的欧涛走进圈子。
圈子本来就不大,塞了这么多人进去之后更显拥挤,花岵迭取出裤兜里的玻璃瓶,在杨妤思先前圈出的地方外加了一层,将范围扩大。然后自己也迈了进去,查看了一眼杨皓轩身上的伤口,“还好不深,不会有生命危险。”
顺手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草药灰,花岵迭一屁股坐在了杨妤思身边。
“他们……可以吗?”
杨妤思看了一眼颜魍与堪柳的背影,虽然她知道这两人一个是金牌猎人,一个是高级猎人,可心里仍旧不放心。
“那是师叔祖,你也太小看他的本事了。”
放松了戒备的杨妤思没由来的感到一阵疲惫,那是神经高度紧张后的疲倦,索性缩在花岵迭的怀里,使劲朝他怀里钻了钻。
“冷?”花岵迭伸手揽在了她的腰间。
“有点。”刚才的一阵厮杀,杨妤思晚礼服的裙摆早就被撕毁,露出的大腿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花岵迭闷笑一声,索性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一阵高过一阵的困倦袭来,杨妤思朦胧地望了一眼颜魍的背影,终于沉沉睡去。
“妈的,竟然是三只地狱犬。”一向儒雅的堪柳在恶战之后,愤恨地吐了一句脏话。
颜魍将匕首插回靴子里,回头望了一眼在花岵迭怀里睡去的杨妤思,皱起眉头,径直朝两人走去。
“师叔祖……”花岵迭好笑地看着一脸萧索,二话不说从自己怀里抱走杨妤思的颜魍,哭笑不得地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堪柳。
堪柳先是一愣,随即很忙地望天望地望风景,脑袋四处乱转。
“把他们全带回去。”颜魍阴恻恻地扫了一眼花岵迭,紧了紧抱着杨妤思的胳膊,胸口传来的温度让他小小松了口气,抬脚,朝教师公寓走去。
终于不忙,可以消停下来的堪柳知道自己不仗意,不敢拿眼看花岵迭,将太叔攻扛在肩上,又伸手拉起欧涛紧随颜魍身后。
花岵迭站在原地,眼底五彩斑斓的色彩渐渐隐退,良久,他扶起地上的杨皓轩也跟了上去。
023 内讧
杨妤思惬意地吁了一口气,嘴唇愉悦上扬,终于在胃里没有存货,肚子开始抗议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呃……
不对!
甩了甩头,眼前的景象清晰之后,她心里一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痛!”
扯到肩膀上的伤口,她捂着肩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动作这么大做什么,地狱犬追不到这里”
促狭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杨妤思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师叔祖?”
“不认识了,第一次见到我?”颜魍终于抬起脑袋,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
“不、不是。”极度震惊、极度莫名其妙的杨妤思局促地左右张望了一眼,这里好象是小楼,还是师叔祖的房间。
谁可以告诉她,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眼角瞄到贼呵呵地站在卧室大门外朝里张望的花岵迭,她冲他招了招手,瞟了一眼坐在床边,注意力重新回到手里文件上的颜魍,她捂着嘴凑到花岵迭耳边,低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啊,你得问……”花岵迭吃味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翘着的兰花指在面前点了点,眼角瞄到颜魍阴恻恻蹙起的眉头,指尖一转,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问我了,你这副模样我怎么把你送回女生宿舍?而且那两个小子一个重伤,一个挺尸,再加一个神志不清的,当然只有这里最安全。”
见杨妤思不信任地盯着自己,他得瑟地张了张鼻孔,“这里洒了用圣水搅拌的木鱼石粉末,它们一时半会嗅不到这里来。”
杨妤思不确切地点了点头,突然讨好地说道:“蝴蝶,我肚子饿了。”
“我就知道。”花岵迭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等着,我把餐盘端进来。”
“那个……”杨妤思冲花岵迭使了个眼色,朝颜魍的方向努了努嘴,“我睡了很久,下床走走也不错。”
笑话,要她在气压这么低迷的空间里吃饭,她怕自己消化不良。
走到外间,见太叔攻躺在地板上,依照她从小到大的经验,他这副挺尸的模样要维持十二个小时。
“贵妃。”沙发上的杨皓轩想坐起来,动了两下发现使不上劲,只得尴尬地冲杨妤思笑了笑。
杨妤思没理他,径直走到厨房,还没开口,正在忙活的堪柳已经察觉到她的动静,回头问道:“肚子饿了?”
“嗯。”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
“喏,我先盛了一碗,现在温度刚刚好,喝粥对胃好,你肩上的伤口很深,吃点清淡的。”
她点了点头,站在料理台前一手拿着勺,慢慢舀了几口才开口问道:“柳下惠,我老哥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手腕上的手链自从那天有过反应之后便没了动静,按照妈妈的吩咐打了电话回去,却没得到任何指示。不甘心地找了三哥,三哥说要先查点资料才知道该怎么做,一周过去了,连个答复都没有。
“你三哥最近很忙,我估计他还没时间去查,回头我见着他了,催催他。”见杨妤思不满地噘嘴,堪柳笑眯眯地转开了话题,“对了,上次你三哥让我给你带的东西,是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看。”杨妤思喝完最后一口粥,想了想,问道,“外面那个伤势怎样?”
“他?放心吧,他一直跟着你三哥,杨辰博把他训练得很好,这些伤对他来说小意思,更严重的他都死不了。”
杨妤思松了口气,正欲走出厨房,堪柳八卦的声音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