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了最后一杯,凑到鼻下,嗅着淡淡的茶清香,竖着耳朵听着三人的谈话。
“你回来得正好,”花岵迭冲男子笑了笑,将实习报告递到他面前,“这次的实习任务两人完成得不错,特别是豆豆,喏,你看看。中间的经过真是惊险万分,还好豆豆出手干净、利落,一击即中。”
杨妤思满头黑线地看着一声不吭的男子,他比谁都清楚当时的情况,只要他一摇头,她所有的努力——爬通风道的努力,藏在通风口躲避危险的努力,事后诸葛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她紧张地看着男子,解析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心里却在咒骂花蝴蝶:她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漂亮,她知道,可那家伙有什么好显摆的,她是师叔祖的实习生,要显摆也是师叔祖显摆,这家伙犯得着逢人就说吗?
“猎人”是件苦差事,大家都不容易,何苦互相为难?
男子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扬,垂着眼帘扫了一眼眼前的A4纸张,淡淡地说道,“手法很干净,做得利索。”
嗯?
杨妤思瞪大眼睛瞅着神秘男子,她从不认为自己的RP好到了可以让陌生人将自己的成果拱手相让,她的脑袋上没顶着亮闪闪的光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警惕地眯了眯眼,她等着男子把话说话。
他只要敢拆穿她,她立刻拿手里的茶水泼他!
意外的,男子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慢慢将手里的茶端到嘴边抿了两口,神情舒坦地品着茶。
花岵迭揶揄地笑道,“你从不带实习生,既然带了,那就绝对是皇家猎人当中最好的,这下你得意了吧。”
杨妤思双手捧着茶,看着淡绿色的水面出神。
等等!
花蝴蝶刚才说的什么?
蓦地抬眼,迎上花岵迭似有所指的眼神,杨妤思后背一凛,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颤巍巍地转过视线,看着旁若无人,慢悠悠品茶的男子,她无法相信眼前这货就是师叔祖,传说中的“黑山老妖”,绰号叫“阎王”的家伙!
为毛这么重要的信息从没有人告诉她!
“师叔祖”这么有重量的人物不是应该七老八十了吗,再不成,也应该与她父亲差不多吧?
眼前这货顶多二十二、三,怎么可能坐在那么有分量的位置上?
想他当初冲进包间的气势,这货打猎时绝对是冲在最前面,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挤的热血青年,这样,谁在后面罩着她?
愤恨地看着躺在沙发上如坐云端的太叔攻,她回忆起在毕业典礼上这小子纠结的眼神,欲言又止的言语……
她被骗了!
大彻大悟后的杨妤思怨念了,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男人精力最旺盛的时期,先不说打猎的时候要跟在他后面上窜下跳疲于奔命,没准师叔祖还会没事找事,插手别的猎人的工作,作为他带的实习生,是不是意味着她必须跟在后面垫背?
不带这样玩命的!
她不过是想找个大人物靠一靠,平安度过三年回办公室,她的小命是要留在空调房里吹冷气,吃零食的!
怨念地瞪了一眼傻呼呼的太叔攻,她将杯里的茶喝了个底儿朝天。
“既然你也觉得满意,那成绩的评估我就A+了?”花岵迭问着颜魍。
“这么好的成绩,你觉得不能A+吗?”
颜魍似笑非笑地瞟了花岵迭一眼,阴鸷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他的红色长袍上,眉梢微蹙。
“那个,”花岵迭狗腿地笑了笑,扯着长袍说道,“才回家,还没来得及换。”
在“纸醉金迷”的时候颜魍就警告过他,他回家逗杨妤思逗得太得意,忘记换衣服了。颜魍最看不惯他老鸨的打扮,虽然他并不怕这家伙发飙,可被一双吃人的眼睛瞪上一瞪,心里还是免不了要哆嗦一下。
颜魍放下茶杯朝楼上走去,轻飘飘的声音从众人头顶飘了过来,“旅行包里有几件脏衣服,只能手洗,很贵的,当心别洗坏了。”
嗯?
杨妤思抬头,不明状况地四处瞅了两眼,见花岵迭与不知道名字的猎人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自己,眼神揶揄,突然醒悟,刚才那番话是对她说的,她是师叔祖带的实习生,要伺候他的生活起居,这也就意味着,她从此过上了实习生兼洗衣、打扫、作饭、刷马桶于一身的全能粗使丫鬟的日子。
“豆豆,别说学长没好心提醒你,”花岵迭尖着声音,做作地说道,“你别想在师叔祖的衣服上做手脚,真的弄破了一点,后面有更苦的日子等着你。比如半夜三更要你去杀几个吸血鬼啦,没事的时候捉几只狼人回来玩玩啦,又或者让你与食人魔比比谁的胃口好啦,你可要想清楚了。”
杨妤思咽了咽口水,见那不知道名字的猎人一脸的肃穆,随着花岵迭的每一句话,他的眼神便凛冽一分,脸色也愈加古怪,很有“过来人”的味道,她不由得对花岵迭的话认真起来。这家伙还不是“实习生”都被这样蹂躏,她顶着“实习生”的帽子,那还不是名正言顺地被折磨?
想了想,她自动放弃了搞小动作的想法。
报复什么的,还是要在最阴暗的地方,以最不起眼的方式慢慢进行。
杨妤思突然想到还有最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抬眼看着花岵迭,问道,“蝴蝶,我打猎打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现在才想起来,你的记忆力真是够发散的。”
尽管花岵迭说得很委婉,但杨妤思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促狭,龇了龇牙,她目光切切地看着他。
009 探访
“淫妖,以人的性能力为食物,可以自动散发迷惑猎物的气体,猎物会对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爱慕与依恋,没有原则地听令于它,在进食的过程中,它们会让猎物产生一种近似于……”花岵迭停下了话茬,暧昧地看了杨妤思一眼,微笑着继续说道,“一种近似于OOXX的快、感。”
“难怪,”杨妤思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这几人会笑得这么诡异。”
鄙夷地瞄了一眼还在H的太叔攻,她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些都是师叔祖告诉你的吧。”
“我自己打探来的。”
“瞎说,”她冲花岵迭挑了挑眉,语气揶揄地说道,“先前你不是还不知道它们的物种吗,以你的能力,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到这些信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慢悠悠地起身,她将脑袋凑到花岵迭耳边,笑眯眯地说道,“早点脱下你的‘老鸨装’,免得师叔祖发飙,我知道你很怕他,作为他最宠爱的实习生,我绝对不会帮你。”
“你哪里看出我怕他,你又怎么知道你是他最宠爱的实习生?”花岵迭半眯着桃花眼,咄咄逼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