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
长这么大宁浅浅还是第一次进警局,之前在警匪片里也看到过不少类似这样的场景,环境吵杂,堪比菜市场还要混乱。
她表明来意,一个英气的女警带着她七弯八拐,穿过一道一道铁门和电子门,才在封闭的小房间里看到蔺沈和关枚。
其实宁浅浅心里明白,如果没有授许,没有律师相陪出示相关证明,她根本就见不到蔺沈。她心里暗惊,虽然蔺沈收押,但依旧能影响一些人给他提供便利,这里头盘根交错的关系,怕是要比这平静的表象要复杂得多。
蔺沈看到她时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
宁浅浅想起他昨天的虐行,实在对他提不起好感来,连敷衍都觉得是浪费生命。她一言不发将放下东西,就转身走人。
这会关枚更确定了,昨晚宁小姐和大哥肯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不然宁小姐的脸不会难看成这样。再看大哥,他既然在笑,虽然笑得很淡,但还是被眼尖的关枚捕捉到了。他很不解的挠头,“大哥,宁小姐在生气耶?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蔺沈斯条慢理的理着送过来里的衣物和日用品,心情很好的样子,“她会生气,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吗?”关枚无语,心下腹诽:大哥,你可真变态。
宁浅浅在警局门口撞见陈梓,他笑着跟她打招呼,“宁小姐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不陪大哥多说说话吗?”
“学校还有课。”宁浅浅不想与他多接触,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敷衍过去。她第一次见到陈梓时便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男人不好惹。温文尔雅的外表,深藏不露的心思,那双含笑的眼睛却仿佛随时随地在监视你的一举不动,探窥你的内心。
“原来是这样。不过新宿那起案子牵连甚广,性质很严重,大哥一时半会也保释不出来,这段日子宁小姐你就可以在学校安心的学习了。”宁浅浅听到这话心里反而七上八下。不是她多心眼,而是陈梓说话历来八分满,二分悬,话里有话。
陈梓大学刚毕业就考了律师执照,现在是蔺氏的法人律师。私藏毒品的罪名可不小,如今国家对毒品的打击力度十分强硬,如果这事处理不得当的话,极有可能会记录在案,以后想翻身怕是难上加难。但凡是在蔺沈手下做事的人都知道蔺家的规矩:绝对不碰毒品。这次马失前蹄,没有徐爷的兴风作怪,也捅不出这么大的篓子。
他进去与蔺沈交换了一个眼神,才公式化的说:“蔺先生,你稍安勿燥,我会尽快办妥这件事保释两位出来。”然后问了一些问题,就匆匆离开了。
回到漱园,外面多了不少面生或眼熟的小弟,想来是齐飞调派过来的。看到陈梓回来,齐飞满脸不耐,“怎么样?大哥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现在还不行。警署正在做调查,还不答应保释。徐爷那边怎么样?”
“哼!那老匹夫利用大哥关押这件事跟南美那伙人谈判。说什么大哥已经被当局划为危险人物兼重点锁定对象,已经不值得信任。老子真想去端了他的老窝!”齐飞性格暴烈,如果一开始不是陈梓劝着,估计他早就杀到徐爷那里去了。
“你也别动怒,按照大哥的意思去办就行了,他自有考量。那小子呢?”陈梓说着往里面走。
“关在地下堂口,大哥有说怎么处理吗?”
陈梓摇头,“先关着,找人让他吃一点苦头。具体怎么处理,等大哥回来再说。”他刚进厅里就看到白芝平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一样。陈梓疑惑的看向齐飞,“白芝怎么在这?”
齐飞难得有些讪讪,“这死女人一大早在这里吵着闹着要去见大哥,不依不挠的,没个消停。”
“所以你就把她敲晕了?”陈梓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那还能怎么办?”齐飞一脸无辜。
陈梓觉得跟这么一个情商低下的大老粗讲人情策略那就是对牛弹琴自讨苦吃。也就只有像关枚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人才会对他唯唯诺诺。
看到年轻的MM们开始穿清凉装出街才惊觉已是夏天。宁浅浅的打扮一向中规中矩,在学校大多是穿质地较好但样式简单的衬衫长裙,整个人包裹跟个棕子似的。其实也不是因为她保守,而是每次蔺沈要她时动作都十分蛮横,而她皮肤底子薄,稍一用力掐搓就是一团明显的乌青。几天都散不去。
即将要升大四了,有些同学已经开始在物色实习的单位,就她和宋昭然俩人懒懒散散的,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夏木家里只有她一个独生女,毕业后肯定去她老爹公司磨砺。而卫小阳是学人力资源专业,成天上网投简历,穿梭在各座写字楼面试。
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奋斗,没有人肯停下来看一看休憩一下。
宁浅浅将近二周没有回漱园,但总能陆陆续续听到关于蔺沈最新动态。比如新宿沉冤得洗,只要办好手续,蔺沈就可以释放出来。
她不知道陈梓是怎么办到的,在短短时间平复这一场硝烟战。但她知道陈梓的能力,所以蔺沈一定会安然无恙毫发无伤的出来。
再次见到林嘉南是在八楼的图书馆。她看正看着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弗洛伊德说人做梦其实是一种自我暗示和心理催眠。她也不知道这说法对不对。她看得太过入神,以至于没有发现对面坐了个人。
在国外里那几年里,林嘉南经常想起她。她还是小时候时就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娃娃,天真而傻气,爱黏着他,虽然被家人宠着却不娇纵。他曾暗下决心要好好保护她。但是后来还是事与愿违,到头来最后伤她最深的却是他。尤记得那天她灰败绝望的目光,他明明知道她平生最恨的事就是背叛,却还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切断他们之间所有的缱绻与美好。
三年后的今天他又重新坐在她对面,只要一抬手就可以触到她的脸,像年少时无次数一样,把她的脸捏成不同的形状,用高高的书架做掩护趁着蔺沈不注意猝不及防的亲吻她的嘴角。那时她总会红着脸躲开,在蔺沈看过来时俏皮的朝他吐舌头,一脸挑衅,像一只偷了腥却未被逮住的小人得志样……“嘉南。”
他从恍惚中陡然回神,便看到了钟了珍向他走来。
宁浅浅这才看到坐在她对面的林嘉南。她没有愤起而走,对于不再去在乎的人,她没必要有其它负面情绪。
钟了珍一屁股坐在林嘉南身边,朝她微笑:“浅浅。”
宁浅浅淡淡的颔首,她原本收拾东西要走的,但听到钟了珍温温柔柔的说:“嘉南你也真是的。浅浅又不是别人,干嘛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宁浅浅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了。林嘉南脸色有些难看,“钟了珍,你发什么疯?”
钟了珍眉心轻蹙,目含泪光,“……好……嘉南……我不说了……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依你……”
宁浅浅不敢置信的盯着这个梨花带雨的女人,这样的演技可以去角逐奥斯卡影后了。岁月果真是一把杀猪刀,愣是把当年好端端的林妹妹变成了小月月。
林嘉南一脸隐忍,低声说:“钟了珍你不要闹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宁浅浅第一次在林嘉南脸上看到这种尴尬接近生不如死的扭曲表情,突然很变态的挥身舒畅。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的拉倨着,好事者坐在一起交头接耳,明天估计又有一个《XX恩仇录》上榜S大八卦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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