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里试探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宁浅浅在见到蔺沈那一刻就做好了承受责难的准备。蔺沈向来说一不二,她自知理亏,所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的确触犯了他的底线。
但出人意料的是,蔺沈只是拂了拂她的衣领,仿佛是要弹干静她领上的灰尘:“学会吸烟了?在漱园我不希望闻到这个味儿。关枚,待会你送小姐回去。”
原以为蔺沈会大发雷霆,却不想就这么轻描淡写一语而过。与想象的反差太大,她反而不能适应。如今他的心思越来越难揣摸,脾气来去的毫无道理。
心有余悸的回到包厢,江楠已彻底喝爬下了。其他人也醉得东倒西歪,现场一片狼籍。宋昭然说:“你要走就先走吧,这些人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我在这里看着,没事的。”
宁浅浅应好,毕竟她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关枚还在外面等着。她拿了外套和手袋对宋昭然说了一句“回去后给电话。”就匆匆往外走,宋昭然突然叫住她,小声说:“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宁浅浅微笑,“我知道分寸。”
关枚作势过来接她的外套与手袋,宁浅浅摇头婉拒,“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真的小姐。”这套作派不适合她的身份。
关枚也没说什么率先去拿车,宁浅浅百无聊在门口等着。忽然有人迎面撞了她一下,待她站稳后挂外套那只手肋处就多夹了一个素白的信封,而刚才撞她的那人早就不知所踪。宁浅浅眼皮一跳,陡然明白过来,那个人是故意撞她的,目的是为了送这封信。但是什么样的信需要这么遮遮掩掩的?眼看着关枚的车正开过来,宁浅浅忙将外套向上提,把信盖在外套下面。直到坐在车上她还是心跳如雷,那封信就像一个潘多拉宝盒,让她既期待又害怕。
关枚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宁小姐你没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很好的样子。”
宁浅浅偷偷将信塞进手袋,摸了摸脸:“是吗?估计刚刚包厢里太闷了。对了关枚,蔺沈怎么会在新宿?”新宿虽然是蔺沈的地盘,但明面上的法人却是关枚。新宿内部也很少有人知道蔺沈的真实身份。而他一般情况下并不来新宿,有什么重要文件批阅或是出了关枚解决不了的大事,也都是关枚亲自到漱园来报备的。
关枚没有多想随口应道:“大哥最近接了一桩大生意和徐爷有些挂勾,就约了见面。”
“没谈成?”她语气甚是笃定。
“你怎么知道?不过也不奇怪,大哥和宁小姐你认识那么多年,肯定是很有默契。”
宁浅浅敛下眼皮,将冷嘲收进眼底。关枚他们这一众手下会待她必恭必敬没有防备,还不是以为她是蔺沈宠爱的女人。毕竟她在他身边一呆就是将近三年,如果非要从相识算来的话,加起来至少也有七八年光景。如此长久不衰的恩爱,怎么能让人不信服?
她没有顺着关枚的话头接下去,因为只会让她越来感到羞耻而已,“关枚,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关枚惊疑的望向她,“只要不是对不起大哥的事,你尽管吩咐。”
宁浅浅知道他想歪了,有些无语,“我想拜托你照顾宁晓。不用浪费你很多时间,就是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当初父亲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导致她性格变得很偏激叛逆,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关枚,拜托你了!”
“原来是这事,那当然没问题。”关枚似乎松了口气。宁浅浅又接着说:“你也知道宁晓她对我成见很深,所以我不希望她知道是我拜托你的。不然她又该闹了。”
关枚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直接将她送回漱园,又驱车回了新宿。
宁浅浅直接回了房间,随手将门反锁,并没有立即去开灯。她在黑暗里站了好一会,便听到“笃笃”的敲门声,林管家在门外说:“小姐,要用夜宵吗?”
宁浅浅抚了抚眉心压平声音拒绝,直到听到林管家下楼去的声音才深吸了口气。那封信现在就呆在手袋里,但她却不敢去碰。漱园里里外外都是电子监控,她不敢保证这间房没有。不论信里是什么样的内容,她都不能让蔺沈知道。
强自镇定下来淋浴上床睡觉,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蔺沈当晚有没有回来她不知道,但大早一打开门看到穿着睡袍的白芝时她着实吓了一跳。
白芝看到她并未露出挑衅或是其它嚣张之类的负面情绪,只是轻轻颔首,“宁小姐,早。”客气而礼貌,却颇有几分女主人的气势。她等了小半会就见林管家就把咖啡端上来,这时她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蔺哥清早就有喝咖啡的习惯,不然心情一天都会受到影响。”
一个女人在情敌面前不是表现得自己多受宠,这样反而会让人觉得恃宠而娇,趣味低级,让人打心底瞧不起。白芝深谙此道,连防御敌人都做得滴水不漏。
宁浅浅基本算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本打算一笑而过的。但余光瞥到那扇房门微微开了一道,她便勾唇话语一转,尖锐了不少:“是吗?既然白芝小姐这么了解他,不如让他答应白芝小姐搬到漱园来,这样贴身照顾着,岂不是更妙?”
酸味真重。
白芝一愣,呐呐的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端着咖啡默默的遁了。
白芝能登堂入室向她示威,如果没有蔺沈的默许,她没有胆量这么做。毕竟漱园里面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蔺沈眼中,而她白芝想在蔺沈面前做一个通情达理的完美女人,这种耍泼善妒的行为无疑是自泼脏水。即使会做,也不会在蔺沈的眼皮子底下做。宁浅浅自认从善入流,既然蔺沈想试探她的反应,那她也惟有配合把戏演足了。
蔺沈和白芝结伴下楼用早餐,宁浅浅早已坐在餐厅喝着寡淡的白粥。她喝了小半碗,就让佣人收走碟碗,“你们慢慢吃,学校有课,我先走了。”
蔺沈斯条慢理的吐司上面涂花生酱,淡声说:“我送你。”
白芝睫毛颤了颤,没有吱声。
宁浅浅本想说不用,但他已起身,拎了外套与车钥匙,“走吧。”涂好的吐司一口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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