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1 / 1)

家有仙师太妖娆 漓云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兄吞下瓶子里的东西才算数。”

  大师兄顿了顿,伸出细瘦的手拈过桌上的瓶子。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指只剩下皮包骨头。他两指夹住那粒药丸,顺手给自己斟上一杯清茶。

  大师兄笑了,唇沿上挑了些,道:“不管是喝了忘情水还是过了亿万年,你们皆休想让我忘记,小梓儿最好看的时候。”说罢,他将药丸放进口中,混着茶水咽了下去。

  我咧了咧嘴,拖着身体离开了仙牢。

  天君并未下令,让大师兄服下忘情丹。我也曾想,不论是喝了忘情水还是过了亿万年,大师兄皆不要忘了嫂子最好看的时候。

  出了仙牢,见了师父。师父却眉头紧锁。

  嘴角的血迹被我弄干净,磨破的袖摆与手肘亦被我藏在身后。我对师父弯了弯眉眼,道:“师父勿要担心,大师兄在里边好好思过。我们回去罢。”

  师父一语不发,兀自走在了前边。

  (四)

  回到昆仑山,我便跑进了自己的卧房,关好房门。

  我怕,我恶有恶报,却被他们瞧见了我如此狼狈的模样。师父暂且不说,若是被师兄们见到了,怕是又要看我笑话。

  在桌上趴了一会,我觉得有些乏,便欲去榻上再躺一会。

  门轻轻响了一下,我将将站起来的身体忍不住颤了颤。有人安安静静地进到屋里来。

  我便往床榻靠去,道:“师兄莫要打搅我,现下小师妹乏得厉害,想歇上一歇。”

  手臂倏地被捉住。一阵桃花香淡淡袭来。

  我喉头涌起涩堵,挣了挣手臂,道:“别看。”我不想师兄们看见,但尤其不想他看见。

  手臂上的衣袖却被轻轻捞起,手肘间传来阵阵清凉。他轻声责备道:“弦儿为何不施仙法止住血。”

  我吸了吸鼻子,道:“这是徒儿自作自受,怪不得他人。”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臂,扯了扯,将我扯过身去。凉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嘴角,道:“还疼不疼。”

  我垂着眼,努力咧着嘴,眼睛还是止不住酸痛,止不住酸痛。我颤抖着唇,咬紧牙,硬声道:“不痛,一点都不痛。师父,徒儿乏了,要休息。”说罢我拿下他放于我唇边的手指,欲转过身去。

  然我只稍稍挪动了下身体,下一刻,他用力扳过我的肩膀,修长的手臂一揽,将我带进了怀里。

  他手抚过我的头发,轻轻拍着我的背,在我耳边低声喃道:“弦儿,莫要在为师面前逞强。”

  我手攥紧师父胸前的衣襟,猛又吸了吸鼻子,良久,终于再也憋不住,道:“师父是不是也觉得,徒儿没用得很。大师兄、大师兄在仙牢里对我说,他……他信错了我七万年……师父,大师兄、大师兄他再也不会相信我了!我、我是个不中用的神仙,尽做些缺德、缺德事,这、这些……都是徒儿的报应!”

  “弦儿,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有一个怀抱将我拥进,将我护牢。我很疲惫,很难过地失声大哭了起来。其实我也后悔了,当初若不与大师兄一齐下人间胡闹,若我只是个规规矩矩的神仙,皆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章七十五

  (一)

  神仙的生命不如凡人苦短,反而很漫长,千千万万年。

  三载,不过晃世而过的一件事。

  大师兄在仙牢里思过毕后,天君亲自遣了两名小仙陪同着大师兄,将大师兄送回了昆仑山。

  自上次去仙牢里看过大师兄,我便没也再去过。因为他说叫我不去,他应是记恨着我再也不愿见到我。

  大师兄脚踏在昆仑山的土地时,师父在前,山上所有师兄与我皆在师父侧后,迎接大师兄。

  大师兄在师父面前中规中矩地跪下,作揖道:“徒儿给师父请安。徒儿此次历劫不成,请师父责罚。”

  师父淡淡道:“回来便好。羽儿历劫不成,再重头修习便是。”他亲手将大师兄扶了起来。让大师兄与我们叙旧,自己先行离去了。

  师父他心里也不好受罢。

  众师兄拱手,齐齐道了一声:“大师兄。”

  大师兄愣了愣,却一双眼放在我身上,温温笑道:“小师妹似乎不大欢迎大师兄。”

  我这才猛然惊觉,自己在一边呆傻愣住,忘记如其他师兄一般作揖唤他一声“大师兄”。只是他连说话都变得浅浅淡淡,很有一副身为神仙的样子。我想他再也不会如从前那般,爱叨嗑爱面子爱八卦爱摇摆了罢。

  我一如往常地故作轻松回笑道:“大师兄这历劫归来,小师妹怎么可能不欢迎。”

  只听大师兄与其他师兄们有板有眼训道:“这二次历劫非同小可,怪只怪平日里大师兄未勤加修习。如今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师弟还有小师妹要警以为戒才是。”他说得那般云淡风轻。

  我却是听得百般涩然。

  大抵一粒忘情丹下去,他连他原本是记恨着小师妹这档子事都忘记了。

  我抬眼看着他,那双以往璀璨若星火的眸子安安静静,再无半分闪耀的晶亮。无论喝了忘情水还是过了亿万年……他说过……

  我忽而轻笑出声,问大师兄:“大师兄,早前听说过人间有昙花一现,你见到过没?”

  大师兄蹙了蹙眉,道:“见是见过,不过昙花一现只有两个时辰,太可惜了些。”

  我便再问:“那两个时辰里,大师兄觉得昙花何时最美?”

  大师兄沉吟了下,道:“自然是昙花初初绽放的时候最美。”

  我闻言眯了眯眼,转身跑掉了。眼泪却还是在我将将转身的那一刻,溜了出来。

  身后有师兄无奈地唤我。

  依稀听大师兄问:“小师妹她这是如何了?”

  那日断仙台上,她巧笑嫣然,问:“小梓儿最好看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他被缚在高高的石柱上,眼里情深,道:“小梓儿问我愿意不愿意娶你的时候。那时昙花初初为我一人绽放,愿意只为我一人绽放。世人爱牡丹,我溪羽只爱昙花。”

  她又笑:“原来我在你心中是一株昙花。”

  “只此一朵,三界绝无仅有。”

  “昙花只为一人绽,两个时辰足以。将将你说的小梓儿最好看的时候,不论喝了忘情水还是过了亿万年,哪怕模模糊糊若有若无,记得一点也好。小梓儿心中的良人,别无他人。”

  (二)

  桃林里的风吹得很紧。我瑟缩着身子,蹲在一棵桃树下。

  “不管是喝了忘情水还是过了亿万年,你们皆休想让我忘记,小梓儿最好看的时候。”三年前,犹记得大师兄服下忘情丹时,说得坚韧决绝。

  不管是喝了忘情水还是过了亿万年,大师兄不复往日的大师兄,换得一副沉稳内敛。只是一粒忘情丹,他是将自己忘记了也不会忘记昙花初绽的时候。

  我双手搁在膝盖上,垂着头。任由泪水一滴一滴沾湿地上凌落的桃花瓣。如今大师兄不记得他记恨过我,我这是怎么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