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岸上弱柳,水中悍刀
来人一身罗裙,秀发轻舞,身姿窈窕,肤色如玉,的确是罗刹魔门第九圣女玉惊落的模样。
在瞧得玉惊落的身影之后,短短数息时间柳三刀的神情便是发生了一连串的变化,起先是一惊,再然后露出喜色,但很快又变得十分警惕,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柳三刀虽然总给人一种豪放粗犷的模样,但骨子里他也是有着细腻的一面,作为天魔门的少门主,他的见识与阅历自然也是不浅,虽说主要修炼的始终是刀法,但对于其他的一些幻术诡谲之道,他也是有所了解。
江湖中所流传的一些易容术,便能够使得一个人的容貌转换为另一个人的面容,修行界中的幻术,在效用上还要胜过那些普通的易容术千倍百倍,连身材气息都是能够模仿,让人看不出多少偏差,柳三刀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才会在看到玉惊落的身影之后产生如此的神情变化。
因为他无法确定眼前之人就一定是真正的玉惊落,若是她是由这第二层空间中一些奇特生物幻化而成,用来迷惑他的心智,那他就不得不心生警惕,握紧无名刀,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当然,若她不是其他生物幻化而成,而是真正的玉惊落,双方是友非敌,那就无需这么麻烦。
所以柳三刀此刻所要考虑的问题又多了一样,除了怎么走出这片荒漠,与柳静之等人汇合之外,他还要思考采用何种方式来判定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玉惊落。
“你是何人?”柳三刀看向眼前女子,沉声问道。
此女分明是玉惊落的容貌,身材气息也没有丝毫偏差,柳三刀却还是这般问话,虽然是出于谨慎和无奈,但这一幕看上去还是分外的滑稽。
玉惊落的脸色也是在柳三刀的这句话落下之后明显一沉,当下便是不悦道:“你这家伙傻了吧,连我都不认得了!”
顿了顿,她的脸上又陡然浮现出一抹异色,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之前那一掌用的力太大,伤到你脑子了?没道理啊,我也是在不清楚处境的情况下发出的一掌,只携带了五成不到的力量,根本伤不到你才对啊......”
柳三刀道:“我脑子没坏,看得出你是玉惊落的模样,不过这塔中机关秘术太多,令人防不胜防,我不能保证你就一定是真的玉惊落,所以你还得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还说没坏,居然要让我证明我是我......这么无聊坑人的证明,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玉惊落哭笑不得地说道。
柳三刀却仍是一脸认真地言道:“我可没开玩笑,若是寻常的善于幻化之物,在我面前卖弄一下,变作其他人的模样,只要不涉及到我的至亲至爱之人,我都可以手下留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用我至亲至爱之人的面貌来迷惑我,我手中这把刀可不会有半分留情。”
“你这榆木疙瘩......”玉惊落还要张口大骂,却陡然联想起方才柳三刀口中所提及的至亲至爱之人,脸色不由得一红,大半怒意在瞬间化作了羞恼。
“那照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保证你就是真的柳三刀,也可以要你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咯?”沉默了片刻,玉惊落随即没好气地反问道。
“呃......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得有个先来后到,你先证明,接着我再来。”柳三刀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应答道。
玉惊落白他一眼:“凭什么你比我先?”
似是不想在先后顺序上耽搁太多时间,柳三刀很快妥协道:“那不然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之后再问我一个问题,轮流应答,行了吧。”
“勉强凑合。”玉惊落道。
柳三刀这才满意一笑,接着问道:“我们第一次认识是在什么时候?”
“十四年前,也就是我入罗刹魔门中修行的第二年,那时我刚刚七岁,你也不过十岁的年纪,顽皮得很,总是偷偷从天魔门中溜出,潜入其他魔门之中,结果当然是被抓住,不过碍于你的身份,旁人也不敢真的把你怎么样。所以你很幸运地活到了现在,同样很幸运地在潜入罗刹魔门时遇到了我。”
玉惊落一边追忆一边道来,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过转而她便是泛起深思:“你遇见我,是你的幸运,但我遇见你,可就未必是幸运了。”
“我去,这叫什么话?你遇见我,当然也是幸运了,指不定是哪世修来的福气。”柳三刀争辩道。
“少跟我扯这些嘴皮子,你问完了,我也答了,该我问你了。”玉惊落道。
“那你问啊,绝对知无不言。”柳三刀道。
“十三岁那年岁末你在寒潭练刀,本来早已结冰的湖面硬是被你的无名刀给撞得粉碎,还是在刀不出鞘的情况下,冰碎了,你就直接在水中练刀,也不知道你这家伙哪里来的牛性,连凶兽都能够活活冻死的寒潭冰湖硬是没把你的肉身冻僵,反倒被你的刀带出了丝丝热气。那时我也在一旁,给你取了个外号,记不记得?”
玉惊落言语之际,脸上似乎还出现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柳三刀看了看她,突然翻了个白眼,过了片刻之后,他方才开始开口回应。
“到死我都记得,那时候旁人总叫我妹妹岸上弱柳,称我为水中悍刀,虽然这名头太过剽悍,缺了几分雅致,不过听着也怪威风的。你倒好,见我沉入寒潭之中练刀,直接给我取了个名叫肉墙,也不知你师父教你的些什么,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肉墙这么粗俗的名字都能取出来。我真是......无言以对。”
“切,就是因为太过贴切才无言以对吧,美名配美人,俗名配粗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玉惊落打趣道。
“是啊,所以我长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怎么着也得给我取个帅名啊!”
分明是玩笑之语,柳三刀却说得一脸认真,玉惊落也同样认真地凝视着他,然而在片刻之后,她的口中却是突然冒出惊雷一字。
“滚!”
......
第两百章 困局
一声滚字气势如虹,若震天雷敲响一般,惊得柳三刀向后连连退了三步,目光闪烁不定。
“呃......我现在可以肯定你就是真的玉惊落了。”稳住身形之后,柳三刀看向玉惊落,连连干笑几声,只不过他的笑声并未能取到调节气氛的作用,反倒是使得场面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柳三刀握着无名刀,只觉得突然间有些尴尬,那握着刀柄的手掌紧了又紧,松了又松,竟不知道怎么安放才合适。
似他这般熟练使刀的刀客,本不该出现这么细节性的小问题,然而因为玉惊落迟迟未语,只是一直紧盯着他,再好看的眼眸,盯得久了也会让人心里发怵,所以他才会出现这般特殊反应。
“呦,刚才不是还怀疑我吗,这么快就能够肯定了?”足足半晌之后,玉惊落方才缓缓开口问道,不得不说这其中有些故意的嫌疑。
柳三刀这才停止手中那些小动作,笃定道:“**不离十了,除了我家小惊落之外,我还没见过哪个女的说滚字的时候能有这么强的气势,连我都很是震惊!”
玉惊落俏脸一沉:“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柳三刀干笑道,与此同时,其右臂猛然运力,不过不是挥刀,而是将刀身往背后一托,重新负于背上。
见柳三刀已然收刀,玉惊落冷哼一声,很快也是收了这副女罗刹的气势。
“话说回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另外八大圣女呢?”柳三刀突然询问道。
“不清楚,自从踏入这片荒漠空间之后,原本可以用来确认彼此方位的灵宝便是失去了作用,连魂力能够探查到的范围都是大大缩小,所以在遭逢几场大型沙尘风暴之后,我们的阵型便是彻底分散,彼此无法感应到各自的方位,只能凭着直觉行走。没想到我没先遇见那几个姐姐,倒是把你给碰上了,差点还挨了你一刀。”
“这个......我也是出于本能才出的那一刀,不是故意的,若早知道是你,我当然不会对你动手。不过说来有些奇怪啊,我的魂力虽然也受到了这片空间的影响,但方才你我距离不远,我还是能感受到一些气息,但这股气息与你平常的不太一样,这才导致我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不一样的气息?”玉惊落先是一愣,但转而便是笑道:“应当是我之前在第一层空间获得的一些宝物所导致的吧。”
“噢?是何宝物?”闻言,柳三刀眼睛顿时一亮。
“想知道?”
“当然了。”柳三刀连连点头,眼中并无贪婪之意,但却有着浓浓的好奇。
瞧得此幕,玉惊落立时展颜一笑,刻意停顿了片刻,又将声线拉长。
“想知道啊,那......就继续想啊,反正我又不会告诉你。”
“我......”柳三刀想要张口大骂,但话至嘴边又是难以出口,所以他沉默了半响也只是对着玉惊落憋出了一句“调皮”。
玉惊落得意一笑,忽而话锋一转,朝柳三刀问道。
“你不是也该和你妹妹他们在一起吗?怎么,也和我们一样遭遇了沙尘风暴,失散了?”
“差不多吧。”柳三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这么巧?”
“也不能说巧,这叫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懂不懂?我们能够恰巧遇见,说明彼此的缘分不浅啊!”
“怎么每次见到你这家伙都会听到一大堆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玉惊落扭过头去,不再看向柳三刀,而是在周围来回扫视,似是在寻找什么。
“看什么呢?”柳三刀凑上前去,同时问道。
“这巨塔乃是藏宝之所,每一层应当都有秘宝藏匿,然而由始至终我们见到的一直都是荒漠风沙,没有其他的景象,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玉惊落回头对柳三刀说道。
“是挺奇怪,难不成我们陷入了幻象之中?”柳三刀猜测道。
“有这个可能,但也可能是有某些宝物藏匿于此,借这荒漠作为掩饰,就看我们能不能发现。”
“宝物么?”柳三刀目光朝四下望去,脸上也是泛起深思之色。
而在同一片空间中的另一端,他的妹妹柳静之俨然已经陷入了一场麻烦的困局之中。
......
没有丝毫墨绿色的荒漠,就仿佛凋零的树叶那般,不具备让人感到舒服惬意的生气,有的只是意味着衰败的枯黄。
身在此处的人中,难免会受到影响,似是残花,似是败叶,随风而舞,不知何处,终至力竭。
所以在荒漠中行走的人脸色很容易就变得蜡黄,没有什么血色,并不只是身体上的改变,还有心灵上的转折。
从一个自命不凡的魔道天才到一个遍体鳞伤的求生者的转变。
没有人会愿意接受这种过渡,巨大的反差仿佛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但这世上从来没有多少事情是能够通过自己的意愿来改变发展方向的,否则便不会有那么多想要与宿命对抗但还是败给了命运的人。
无法主动改变,那便只能被动接受,而一旦落入被动,就很可能将自己引入无比危险的境地。
就如同现在的这一幕。
三位天魔门中的年轻高手分散而立,但彼此所在的位置都十分有讲究,三处方位互相勾连,隐隐间形成了一道奇特阵势,可攻可守,加上三人的修为本就不弱,最低也是龙庭境初期的修为,最高者更是已接近了龙庭境后期的层次,所以这样的阵容足以堪称强大。
但他们却并未占到优势,甚至于此刻身上的衣衫都是破损严重,伤口疤痕清晰可见,血迹尚未干,明显是刚刚受到创伤不久。
这自然便是他们方才与其他魔门中的一众高手交手所落下的伤痕。
对方的阵容和实力明显要在他们之上,不单单是从数量上讲,还与对方的领军人物有关。
无论是古魔门的卓忆然、还是幽魔门的褚阑珊以及炼狱魔门的曲不散,都是单打独斗足以和柳三刀正面抗衡的强横人物,分散开来已是不容小觑,此刻三人联手,还有不少其他的魔门高手前来,足以压过这天魔门的三人。
天魔门虽是八大魔门中综合实力最为强大的宗门,但却也有一些方面相比其余七大魔门并没有多少优势,那便是后辈的培养,若论问道境层次以上的长老级人物,自然是以天魔门最多,但若论后辈强者的多少,以及具体修为实力如何,古魔门等势力恐怕还不逊于天魔门,甚至近些年来还有赶超之势。
这也正是为何旁人在提及天魔门年轻一辈时往往离不开柳氏兄妹,而很少将话题引到其他弟子身上的缘故,并非是刻意打压,而是现如今天魔门年轻一辈中的弟子几乎没有在天赋实力上能够比肩或是追赶柳三刀与柳静之两人。
当然,也不至于差的太远,至少在与柳三刀和柳静之一同前来参加这巨塔之行的其他八位弟子,天赋实力都是上佳,论单打独斗的实力都不会在那商公权、羊弘以及韦渡等人之下,加上天魔门中一些能够短暂增强战力的秘法,这八人的力量若是聚在一起,也会达到一个十分强横的层次。
再配合柳三刀与柳静之的实力,此番入塔的天魔门队伍的战力不说最强,也注定会在前三席位之中。
然而因为这第二层荒漠空间突然涌现的沙尘风暴的缘故,柳三刀与柳静之早已分散,就连其他八人也是不齐,这才有了眼下柳静之与这三名天魔门弟子陷入困局的窘境。
......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打算亲自出手吗?”望向那盘坐在三人身后不远处的柳静之,曲不散有些意外地说道,但他的神色却仍旧十分自信,事已至此,他自然不会觉得单凭柳静之一人便能扭转整个局面,所以在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嘴角还掀起了一抹冷笑。
“或许是故弄玄虚,拖延时间也说不定。”曲不散身旁一名炼狱魔门的弟子言道。
“是不是故弄玄虚,试一试就知道了。”曲不散淡笑一声,却并没有自己出手的打算,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卓忆然。
“久闻卓姑娘飞刀之术精妙无比,例无虚发,曲某素来仰慕,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不若便由卓姑娘出手来试一试,如何?”
“你敢!”卓忆然尚未回答,那护在柳静之身前的三名天魔门弟子却已是同时发出一声厉喝,在这一瞬,他们的神情和身躯也是变得紧绷,经过一番苦战后早已伤痕遍布的身体上释放了一股股黏稠的魔气,在四周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气墙,赫然是为了保护柳静之。
只不过这等看似坚固的防御,落在曲不散的眼中,就只是得到了一道轻蔑的笑声。
“身受重伤,自己都是强弩之末,却还妄想保护他人,不得不说是个愚蠢而又无知的决定。”
言语之中,不乏嘲意,使得那护在柳静之身前的三人浑身紧绷,骤然握紧了拳头。
......
第两百零一章 绝幽邪典
曲不散的言语毫不客气,而依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他也的确有着资格说出这种不客气的话语,然而这世上总是有些性情耿直,受不得什么激将的人存在,这是天生的脾性,无论身处怎样的情境,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所以当曲不散话音落下不久,便是有一道同样带着嘲意的声音响起,与他针锋相对。
“总好过你这种只懂得动用音波伤人的阴损之人,曲不散,今天你不过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若是正面一战,你不见得就能胜过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居于三人正中的是一名红发男子,名为尉迟炎,而他的性情的确和他的名字很是相似,暴烈如火,故而当曲不散发出这等轻蔑笑声之后,他便是立刻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似你这般莽夫,连我的一段曲子都听不下,可还没有资格与我正面一战。”曲不散冷笑一声,丝毫不被尉迟炎的话语所影响,反而其言语之中讽刺之意更甚。
“你!”尉迟炎气结,正欲冲上前去对曲不散挥出一拳,但念及身后的柳静之尚处于一种玄妙状态,暂时无法抽出身来一战,所以他还是停留在了原地,并未有异动。
曲不散见此,再度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尉迟炎,而是蓦然目光一转,继续投向了身旁的卓忆然,紧接着他便是开口言道:“不知卓姑娘对曲某方才的提议意下如何?”
“不如何。”卓忆然看他一眼,话中并无多少温和之意,反倒是有些冷淡意味。
“嗯?”曲不散脸色一沉,眼中有着阴冷之意浮现,然而卓忆然的眼神比他更冷,便在她转身看向曲不散的那一刹那,后者立时有一种被沁凉冬雨淋湿的感觉。
这是股极致的寒意,已然达到了彻骨的境地,与自身的具体修为无关,而是常年累积下来的气势。
“既然是例无虚发的飞刀,那动了自然就要杀人,柳静之不能杀,只能围困和生擒,这是出手之前便已约定好的,不容有半分差池,真要失手杀了她,那后果我们可承担不起。”片刻之后,卓忆然又道。
“呵呵,话虽如此,但若只是这么围着不对她出手,等柳三刀和其他天魔门的人赶到,我们的处境便会有些不妙,更加别提生擒了。”曲不散道。
卓忆然又道:“自然是要对她出手,不过不是由我。”
“噢?那是谁?”
卓忆然没有再答话,但她的眼神却是在这一刻看向了带着幽暗面具的褚阑珊。
“正好,我很早就想要用绝幽邪典来领教一下她的静心化道诀了。”
褚阑珊会心一笑,旋即迈步朝柳静之的方向靠近,霎时间阴风肆虐,邪魔之气四散开来,比周围的荒漠沙尘还要苍凉厚重。
......
绝幽邪典,据传是幽魔门中最为邪异和强大的功法,位列圣阶上级的层次。
当然,并非是每一个修炼绝幽邪典的人都能将这卷功法的威力发挥到圣阶上级的水准,毕竟无论是什么功法,换做不同的人来施展,都会有不同的效果,其中的差异约莫可以反映出天赋以及修为等诸多方面。
就拿现如今的幽魔门门主与开创绝幽邪典的那位魔道大能为例,两人都修炼了绝幽邪典,但彼此所能发挥出的威力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下,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那位魔道大能乃是一位真正的悟道境强者,而如今这位幽魔门门主却尚未能突破问道境圆满与悟道境之间的屏障。
而在他之前的几任幽魔门门主,同样也是修行了绝幽邪典这门功法,但都未曾达到那位魔道大能的高度,如此一来,便导致时至今日这门功法都还是有不少晦涩难懂指出未曾被解开,这自然便使得绝幽邪典在无形之中被削弱了几分,无法像在那位魔道大能手中那般大放异彩。
但这并不妨碍绝幽邪典在整个幽魔门中所占据的至高位置。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是个很实际的道理,所以无论绝幽邪典之中有多少晦涩难懂之处未曾被解开,它的意义与威力依旧是其余诸多功法不可比拟的。
这也正是为何幽魔门门主自己都没能将这门功法悟透,却依旧是让他的女儿褚阑珊来继续修行绝幽邪典的原因。
......
褚阑珊此时所携带的邪气的确很重,重到她每走出一步地上的沙土便会干裂一分,数不尽的风沙被她的邪气所同化,发出密集如雨的沙沙声音,四周顿时变得阴冷无比,像是万千阴邪鬼物聚集在一起,即便还没有发出半分阴恻恻的声音,但那股天生的阴邪之气还是让人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压抑。
此情此景,与天生邪气的訾承邪有些相仿,然而褚阑珊的修为早已到了龙庭境的层次,所修炼的绝幽邪典又是至阴至邪的功法,所以无论是从实力还是邪气所带动的气势上来将,那时的訾承邪都远远无法和褚阑珊相比。
若是将时间线往后延上几年,待得訾承邪修为提升,又将在邪神庙中所获得的邪神之力与魔剑峰中的天魔朝圣诀融合到近乎完美的程度,或许还可以与褚阑珊一较长短。然而这种如果注定了不会发生,因为早在悬空山生死台上的那一战,訾承邪便已亡于秦苍的醉梦剑经之下。
那一剑,并非是迄今为止秦苍所斩出的最强一剑,但却融入了空间大道与时间大道之力,訾承邪那时的修为又不过造化境中期,距离龙庭境尚有一定的距离,自然无法做到魂魄离体再造肉身的程度,所以秦苍当时所斩出的那一剑,是彻彻底底断绝了訾承邪复生的可能。
但这世间总是有一些巧合的事情,就比如此刻将要施展绝幽邪典的褚阑珊,所具备的气息与訾承邪有着很大的相似,皆是邪气逼人,也不知秦苍在见到这褚阑珊之后会做出何等感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