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那个人是谁?(1 / 1)

奈何喜欢 恍然若梦 2889 汉字|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八十一章 那个人是谁?

  何奈奈摔得极不雅观,四仰八叉地仰面朝天,疼得眼冒金星,先前脚踝处的疼痛早算不得什么了,现在全身骨架都摔散的感觉那才叫疼啊。

  何奈奈疼得龇牙咧嘴直吸气,痛感稍减一点时,才看到肖离的面孔正对着自己。俊逸的脸上,表情诡异,对,就是诡异,似笑非笑,想笑又憋着不好意思笑出来的那种!

  疼痛让何奈奈失去了理智,忘记了她与肖离尊卑有别,狠狠瞪了肖离一眼,嗔道:“幸灾乐祸够了没?拉我起来。”

  肖离不以为忤,笑着伸手揽了何奈奈起来。

  喂,我是叫你拉我起来,不是抱啊!何奈奈心里怒吼,一个淑女被陌生男人抱起来是件很丢脸的事好不好!何况还是个才沐浴出来,一身沐浴乳香味的男人,尼玛这宾馆用的什么劣质沐浴乳,味道怎么这样重,直往人鼻端里钻。

  何奈奈的脸腾地红了,目光却又好死不死溜到了肖离胸前,真的不是她诚心要偷窥神马的,实在是肖离这一弯腰抱起她,那浴袍的斜襟松开,露出半片胸肌,何奈奈用力闭上眼,心头反复大叫:肌肉男有咩好看的!

  可是,就算闭上眼,那骨肉均匀,肌理完美的胸膛,还是鲜明地映在脑际。何奈奈哀怨,她有那么好色么?不过半片胸膛,竟能看得眼热心跳?怪不得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成祸殃,指的便是这个么?

  怀里的女人出奇地安静,肖离觉得怪异,正常情况下,以这笨蛋的理解力,不得哇哇叫着怪自己非礼么?

  低头一看,却看到何奈奈面色坨红,用力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投下半弧形的阴影,眼皮下乱转的眼珠,彰显着她的局促不安。难得一见的羞涩出现在这个向来大大咧咧万事淡然到漠然的女人身上,倒让她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柔软。

  唇角一勾,漾起个邪邪的笑意,黑冰一般的眸底,却闪过一抹淡淡的温柔。

  肖离把何奈奈放在沙发上,何奈奈坐定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弹身便起:“呀,我还得去帮秋月洗澡。”八月天,淋了水的衣服一直贴在身上也一样着凉的,肖离这家伙还是不是男人啊,为他那点洁癖居然对一个女人下此狠手。

  何奈奈没能站起来,一半缘自脚踝上的疼痛,一半缘自肩膀上的压力。

  肖离压住何奈奈的肩:“坐好,我叫服务员上来帮她。”语气沉稳而不容否决。

  何奈奈缩了缩肩膀,迫于对肖离向来的敬畏,她没敢反驳。看着肖离拿起内线电话打给服务台,骨节细长的手指,握着话筒的姿势都是那么优雅,想到这里,何奈奈打了个寒战,我靠,我这是怎么了?这死男人会下蛊么?我从来不是色女呀!

  肖离打完内线电话后,又拨了几个电话,不过何奈奈脑袋一片胡思乱想中,什么都没听到。

  一会有人敲门,肖离示意何奈奈坐好别动,自己去开了门。进来的是一个服务生和一个女服务员,肖离带着女服务员去了洗手间,吩咐了几句后便退了出来,顺手带了块白色毛巾出来。

  何奈奈不放心,踮着脚站起来准备进去,肖离命令道:“你坐好。”

  何奈奈解释:“我进去看看。”

  “放心,人家没有蕾丝倾向的。”肖离淡淡:“你那朋友不会少块皮的。”

  额,这家伙居然知道蕾丝!何奈奈眨眨眼,那他知道BL不?

  肖离从服务生手上接过一个小圆桶,道了声谢谢,服务生便离开了。肖离拿着小圆桶过来,何奈奈这才看出是宾馆的冰桶,里面放了满满的冰块。

  放下冰桶,肖离取了毛巾把冰块裹进去,递给何奈奈:“敷下脚吧,都肿了。”

  何奈奈这才低头看自己的脚踝,她习惯赤脚穿凉鞋,这会凉鞋系带上脚踝处,红肿了一片。

  记不清自己在哪里崴到的,方才情况那么危急,记得清才怪呢。

  何奈奈道了谢,伸手接过,冰凉的冰块敷在红肿的脚踝上,那热烘烘的痛灼感减低了不少,脚踝处是一片冰凉,何奈奈心底却慢慢漾起一团暖意,暖暖地裹住了全身。

  那女服务员的手脚挺利落的,没多久便出来说给李秋月清理好了,肖离与她一起把李秋月扶了出来,说是扶不如用半拖半拽来得贴切,两人合力把李秋月送上床,李秋月醉得烂泥一般,任由他们摆布。

  一个中年妇人送来肖离的衣物,还送来一大罐生滚牛肉粥,并一些小菜。

  闻到粥的香气,何奈奈立时铠肠辘辘,这才记起自己没有吃晚饭。额,肖离也没吃。

  以何奈奈与肖离相处这段时间来看,这人对吃饭的时间是非常在意的,必须准时准点,哪怕手上再忙,也会放下手头工作去进餐,何奈奈有时会觉得这人对饮食在意到了变态的程度了。

  现在因为自己,耽误了他用餐,真的挺过意不去的。

  “不好意思,耽误了您用餐。”何奈奈捧着粥碗很诚恳的道歉。

  肖离垂着眼皮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半晌,回答:“没关系,就算你欠我一顿饭好了。”

  额,这就欠了?何奈奈扭转头,瞪了瞪烂醉如泥的李秋月,这帐记你头上!回眸,笑得谄媚:“是,是,能请肖总吃饭是我的荣幸。”

  肖离淡笑地看着那张言不由衷的小嘴,心道,管你情愿不情愿,跟我斗,你输一辈子的。

  用完餐,肖离换了衣服,对何奈奈道:“明天要是脚没好的话,提前电话给我,算你一天病假。如果没有电话,我八点来接你,记得不要迟到。”

  病假?病假一天扣一分,满勤奖就没了,额,何奈奈记起来,自己这个月的满勤奖好像早就让眼前这个主儿给坑没了,再算上一天病假也没什么。何况,她看了看床上的李秋月,这家伙突然出现在B市,又醉成这个样子,肯定没好事,干脆空一天出来陪她吧。

  “明天可能好不了,请一天假吧?”何奈奈指指脚踝,赔笑道。

  肖离扫了她的脚踝一眼,没置一词,转身离开了。

  何奈奈吐了口气,尼玛他这算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吭一声说明白会死啊!又不是少言寡语的主!损她的时候向来牙尖嘴利的,这会就欠张嘴了。

  李秋月翻了个身,含含糊糊嘀咕了句:“钟国。”

  何奈奈先没听清楚,凑近去,看李秋月拧了眉,不停嘟囔着,终是听清了钟国两个字。钟国,人名么?

  怔怔看着一颗泪珠自李秋月的眼角滑落,何奈奈伸出手指,轻轻抹过她的脸庞,“那个人是谁?”何奈奈冷冷地问,眼底掠过寒意:“害你醉到生死不顾的那个人,是谁?”

  李秋月翻了个身,头埋进枕头里,又睡沉了。

  何奈奈站起来,看看茶几上肖离家保姆送来的餐具散乱地丢着,叹了口气,把剩下的粥倒掉,慢慢清洗餐具。

  水流哗哗地冲在餐具上,何奈奈的心思却买飞远了。

  李秋月是她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大学初入学时,两人分在一个寝室,彼时都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大一的学业又轻松,寝室的四个人,玩得开心,处得也不错,她与李秋月也就是一般上下铺关系而已,没比同寝室的其他二人更加亲近。这样的朋友关系,在大学里非常常见,大学几年会很亲密,毕业后,大家各奔前程,一二年里也便就淡掉了。

  何奈奈原本以为,她俩也会如此。

  两人的关系变化是在大二,何奈奈期末考试最后一张试卷递上去时,收卷老师轻声对她说,生活辅导员在教室外等她,监考老师眼镜片后面的目光,亲切而带着怜悯,何奈奈的心便沉了下去。

  那几天她心里本就忐忑不安,向来一天一个问安电话的父母,近半个月没了声音,一直到得非常准时的生活费,竟然过了一周都没到。

  她安慰自己,也许父母工作忙,忘记了。

  可是,打父母的电话一直是不通的,家里的电脑没人接,若非临近考试,她早就请假回去了。

  跟在辅导员身后,何奈奈心沉似冰。

  想都不敢去想的事,终成了事实,父母遭遇车祸,一死一伤,母亲在急救室辗转二周后,也追随父亲的脚步去了,临去前,唯一的要求便是,等女儿期末考试结束后再告知她。

  何奈奈木然登上了回家的火车,却在找到座位时,看到李秋月温和的笑容。

  李秋月什么都不说,何奈奈发呆,她便陪坐在一边,到吃饭的时间了,便买了食物放餐桌上,何奈奈不吃,她也不劝,自己在一边默默吃完,只是列车小小的餐桌上,一路的车程里,永远有热水与新鲜的食物。

  何奈奈一直没哭,有条不紊的办完父母的后事,礼貌地送走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谢绝了姨母要求接她过去同住的好意,一切忙完后,何奈奈坐在父母的墓前发呆。

  李秋月一直陪在她身边,做自己能做的事,此时,立在何奈奈身后,半晌,伸手抱住何奈奈。

  “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哭完,好好活着,让你爸妈安心。”

  李秋月的怀抱不宽广,却温暖柔软,如一道柔韧的可依赖的墙。

  何奈奈的泪水,慢慢滚落,直到汇成大川,嚎啕大哭许久后,她与李秋月回了B市,从此,她俩的友情,牢不可破。

  之后,当何奈奈再次陷入绝望的时候,依旧是李秋月,将她拉离那个是非漩涡,重给了她一片安宁。

  一直如山一般存在的李秋月,给了何奈奈无限安全感与依赖感的人,竟然会颓丧到今天这般情况,怎让何奈奈不对她嘴里嘟囔的那个钟国,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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