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墙滑到地上,路遥,对不起……
后来田甜是被饭店的服务员请走的,过了午夜饭店不再营业,谁都有家要回。
田甜苦笑,为什么就她没家可回。
她一个人回到学校里的时候,不出所料,宿舍楼早已关了大门。田甜怔怔地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心情跌落进了谷底。她不想这么晚了还给阿姨叫醒,更不想这时候回寝室给大伙儿吵醒,她已经做错了太多,不想再对不起任何人。
田甜扭头就走,随意地走,不知道要去哪里,地铁和公交早已停运,或许她可以走几步路,去24小时营业的KFC里去,又或许……
田甜鬼使神差地招手,茫然地坐进出租车,下意识地报上地址……
电梯“叮——”的一声响,才将她从茫然失神中惊醒,田甜看着眼前“戎圣集团”四个大字,心里突然觉得有股暖流滑过。她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觉得难过孤独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回到这里。
如她所想,办公区里零零星星亮着几盏灯,田甜轻微勾了勾唇,总有加班的人在,在这里,她总不会孤单。
田甜站在走廊里发呆,隔着玻璃,她定定地看着里面那几个忙碌的身影,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三个多月前的平安夜。那一晚,有个人给她披上外套御寒,有个人拉着她求她留下来,平安夜,一起过。
眼眶什么时候变湿润的,田甜丝毫没有察觉到。触景生情,田甜抬手抹了抹眼角,抬步上楼,心存一丝侥幸,不断安抚自己,她只是故地重游,况且这么晚,不会那么巧,他不会在的。再说她只是在外面望一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创意总监办公室前,田甜看着里面的空荡驻足很久,最终深吸口气,覆上把手轻轻转动。
她竟轻易地推开了门,里面果真什么人也没有。不知是欣慰还是失望,田甜轻嘲着笑了笑自己,到底在耍什么鬼心眼呢,瞒谁都可,但能瞒得过自己?
摇头轻笑,田甜踱至窗前,他的办公室视野开阔,俯瞰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一览众山小。田甜侧了侧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他陪着她一同看窗外礼花绚烂绽放,她跟他争夺手机要删除那张唯一的全家福,她趴在他的怀里哭,蹭脏了他笔挺簇新的西装……
田甜苦笑,回忆之所以为回忆,就是因为是过去的,太美丽却又不真实,伸手抓不到,因为早已随着时间溜走。所以我们会追忆,会渴望着一切的一切可以再来一回。
田甜眨了眨眼,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她都在瞎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定是触景生情。她回身,想要离开这片过于暧昧的领土,却听“啪嗒”一声门锁上扣的声响,再定睛,刚刚在脑海里出现过无数遍的人,就在她的眼前。
他们这算……旧情人相见?还是……田甜咽了口口水,不管是什么相见,总之分外尴尬是真的。
田甜绞着手指,想了半天借口,终是嗫嚅出口,“我是来还你东西的。”说着她掏出衣兜里的淡绿色小盒子,放上办公桌后,低着头就要走。
严序也不拦,他的目光锁在那精巧的小盒子上,他送她的礼物,她果真不再要了。是因为跟现在的男朋友在一起太幸福了,所以不想被打扰么?
直到田甜的手覆上门把手,严序才不急不缓地开口,“你……最近还好吗?”
田甜的手一僵,脱力滑落,犹豫半晌,背对着他低声道,“我很好。”她顿了顿,“你呢?”
严序礼貌地笑着回她,“我也挺好的。”
田甜点了点头,心里忽然一阵酸涩上涌,鼻子也跟着泛酸,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田甜眨了眨微微湿润的眼,怎么办,总不能老是黏在他这里,要不再寒暄着问点什么?可是她张不开口。抬腿走开?她又突然两腿像是灌了铅,沉到怎么也挪不动。
挣扎半晌,也沉默了半晌,田甜终是缓缓回身,鼓足勇气,“严序,你可不可以……为我画一幅画?”
男人一怔,画画?
严序在戎圣的专属独立画室里,田甜端坐在画架前,摆着最普通最正常的姿势,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眼眸平视前方,平静如水。
男人执着画笔的手微微抖,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就连那回她脱得一`丝`不`挂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都不曾像现在这样慌乱。
田甜觉出他的不自然,抿唇,故作轻松地开口,“我就是想让你给我留个纪念而已,毕竟你我相识一场。而且……现在市面上蓝田的画很值钱的,我正好拿回去跟我男朋友炫耀一把。”
她的一句玩笑,却让他心里更加痛,原来她真的早已不在乎自己了,或者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所以才会如此释然和洒脱。是啊,人家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心里哪还会给自己留位置?
如此一想,严序下笔便带了几分怨气,夹杂着一丝悲痛和股股眷恋。他喜欢她,他爱她,他很想与她的小男友一争高下,很想强势而又霸道地争夺回对她的拥有权,很想用男人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可是……他不可以。
☆、54 热吻,很难舍
笔尖沙沙,不断描绘着一个男人的情感与理智。严序很快便逼着自己冷静,她现在只是他的学生兼下属,或者说她于他从来也都只是这个关系而已,他不要想太多,更不能想太多。她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她说她幸福,她快乐,那她就是幸福的,快乐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她,然后看着她永远幸福下去。
早前暗下的要将她夺回来的劲头早已泯灭,男人正了正神色,认真作画,仿佛面前端坐着的并不是那个他迷恋已久的人,而是最普通的客人而已。
心静了,就什么都顺畅了,画作完成之时,田甜笑了笑,“不愧是大师,好快。”她的眼眶有点湿。
严序把画递给她,询问的眼光看过去,田甜点头,“真好看,我很喜欢。”说着她抬了抬头,直视着他,“谢谢你。”她的声音有点抖,却极难察觉。
严序拼命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举手之劳,喜欢就好。”顿了顿,他补上一句,“如果你喜欢,我还可以多为你画几幅。”醉翁之意不在酒。
田甜懂他的意思,自己却已无力再陷其中,她已经伤害了路遥,如果她在这个时候继续跟严序暧昧,那她岂不真的成了玩弄感情的骗子?
田甜勾唇,能够拥有他作的画,已是奢侈,她不敢再贪婪下去。田甜再次道了声谢,抬步欲走。
手腕被扼住的瞬间,疼痛传来,分外清晰。
田甜顿步,也不回头,只是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半晌,见严序一句话也没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