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1 / 1)

名门公子:小护士,不温柔 miss_苏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身边女人的面上,清晰地映出她两团睫毛膏融化了之后黏在颧骨上的狼狈样儿。

  纵然是美人,倘若妆残,依旧是见不得人的吧?可是这个女人却这么大咧咧地,仿佛一点都不怕被他看见。柏青笑起来,心中对她的依恋没有因为这两大团睫毛膏给减少,反而更加深浓。

  他喜欢这样率性的女人。更何况她面上的妆根本是被他之前给弄花的,他看上去不觉得狼狈,反倒有种特别的满足感。

  虽然她对他从来都是一派云淡风轻,但是他终究还是有能耐在她面上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很开心。

  段柏青轻轻起身,小心地将扔了满地的衣裤一件件拾起来,穿戴起来,不发出一点声音。她的觉很轻,而且夜里很胆小。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她会整夜点着灯睡觉,说明她害怕孤单,而且睡眠会很浅。

  段柏青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开门。

  “你最近,怎么了?总是,惶惶不安。”本该熟睡在床上的女人忽然开口。语调里没有一丝睡意,显然她之前都是在装睡,不过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段柏青立住,轻轻一笑,“你终究肯跟我说话了?没事。你睡吧,我先走了。”

  他们之间仿佛有君子协定,她卖他白粉,他趁机赖上她的床,仅此而已。他们彼此之间谁也不问对方底细,也都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对方也不会回答;就算对方问了,自己也不会告知。所以两人都聪明地保持着缄默,谁也不问。

  难得今晚还是她主动开口。

  她坐在床上无声望着他的后背。也不生气,也不继续要求,就是那样静静瞪着他。可是那目光几乎可以洞穿他的后背。段柏青笑起来,终究还是手指松开了门锁,转过来望她。

  “我的弟弟和妹妹最近都离家出走,我很不放心。”

  床上的女子耙了耙头。她瘦瘦的脑袋上头偏烫着爆炸头,看起来总有怪异的美感。方才一顿颠鸾倒凤,她的头发更乱,她此时耙着其实根本于事无补。段柏青其实一直有个愿望,他想帮她好好洗一次头发,帮她将发丝一根一根地梳直,然后看着它们柔顺服帖地沿着他的手指滑下,回到她的颊边。他相信那一刻映入他眼帘的,一定是最真实、最柔美的她。

  “好吧,既然我问了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问我一个。”

  段柏青笑起来。她总是刻意与他维持着买卖的关系,就连问题都是交换来问,这样才能彻底摒除私人的关系。

  “你的名字。”段柏青脑子里有千百个问题,不过最终却只选了一个最简单的。

  她却有片刻的怔忡,垂下了头半晌才说,“叫我阿英吧。”

  “好。英,我走了,晚安。”柏青含笑走出房门去。

  楼门外的夜色一下子涌到眼前,段柏青站在楼门前习惯地点燃一支烟。其实每次他都不舍得离去,却知道以阿英的性格,最讨厌他纠缠,所以他只能将自己的不舍浓缩在一根烟的时长里,在楼门口吞吐尽。

  终于能问一个问题,他却问了最简单的一个。甚至,这个答案他早已知道,可是他还是愿意浪费了这个机会,听她亲口告诉他。因为她永远都想要让他们之间保持交换的关系,不肯涉及一点私人的层面——可是介绍名字却是私人交往的开始。所以他要这样一个仪式性的细节,他不想永远只做她的买主和床伴。

  他喜欢她,他自己很清楚.

  段柏青走了,英姐起身,倒了口二锅头在口中,辛辣的滋味让自己清醒。

  她站在窗边想了想,还是披上大红的披肩走出房门去。那条大红披肩是她最重要的衣服和伙伴。一年四季当中除了盛夏,她出门总是披着它。

  她告诉自己是无意走过那间酒吧,无意间瞥见段柏青走进去,与身段妖娆的女子贴身拥抱。她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周家大小姐周蜜,追段柏青已经很久,傍晚的时候就打电话来百般要求见面。段柏青先是拒绝,可是午夜之后还是起身到了周蜜身旁。

  英姐心中无喜无悲,只靠在酒吧对面的桥栏杆上抽烟。

  这里有桥却无水,因为桥下是一段深沟,为了找平所以架起了桥,还假门假事儿地用汉白玉雕了狮子桥栏,映着酒吧街的红灯,倒也成了一段景致。后来还被酒吧街常来常往的客人们给取了个俗名儿,叫“鹊桥”。

  能在鹊桥上走的,当然都是有情人。可是却没人探头朝桥下去瞅瞅。其实从桥栏上跳下去,刚好可以在深沟的沟底跌断脖子。

  情能让人生,也可让人死。所以人家诗人才一针见血地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有生就有死。

  英姐抽完一根烟,将香烟的死尸隔着桥栏扔进深沟去,转身走过鹊桥。

  她死过,可是她却活了下来;她还活着,可是她却觉得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同样的人间,同样的夜色,却是不同年纪的人进不同的夜场。比如年轻人泡吧、网游、通宵电影,而那些茶馆就是老人家们的去处了。

  英姐闪身走进一间茶社去。竹子编织起来的月洞门很是清雅好看。远处隔着珠帘,还有身段袅娜的女子抱着丝弦唱评弹。唱声袅娜柔曼,咿咿呀呀落进心田。

  雅间里,一位身穿黑色真丝团龙唐装的老人家含笑抬头,“你终于肯来见我。”

  英姐抱紧披肩一笑,“聂老爷子别来无恙。”

  “托福。”那位黑衣白发的老人正是聂小天的爷爷、长天集团的前掌门人聂惊震。

  “喝什么?”聂惊震一双粗眉,像是两条斜飞向上的白色虬龙,纵然他面色温煦,可是却也不怒自威,让人只觉肋下生寒。

  “我对茶没什么讲究,能解渴就行。”英姐耸肩,倒像是没被聂惊震的气势给影响到。

  聂惊震一笑,“那就香片吧。女生都最爱香片。”

  聂惊震亲手给英姐倒茶,和煦地笑着,却缓缓说,“勐腊死了。”

  英姐一震,却也随即静静一笑,“人早晚都是要死的。在金三角混过的人,死得就更早。生前越是风光的,死得越快。”

  “其实死人都是幸福的。”聂惊震缓缓啜了一口大红袍,“他们撒手而去,却将仇恨留给生者。就算明知人都会死,可是生者却还应该为死者报仇。”

  英姐转头凝望聂惊震良久,缓缓摇头,“我不想。”

  “阿英,明人不说暗话。”聂惊震摇头,“你如果真的无心报仇,又何必千里迢迢到东北来,又何必同时找上周心瞳和段柏青?”

  “聂老爷子你的话我没听明白。”英姐面色一变。

  “我们都被顾还山骗过了。不过就算晚,现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