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1 / 1)

漩涡 刘小寐 2000 汉字|5 英文 字 2个月前

那边怎么说?”

  程彧语气淡淡地接道:“指望不上他,下面的人做的小动作,东西他也没见着。”若是见着了,恐怕会血压飙升直接送医院。

  “这次他们是下了大决心,非要把我搞垮不可。”他手指轻轻叩击桌面,自言自语道:“这下,倒是逼着我提前结束这盘棋了。”

  老何沉吟几秒,“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做最坏的打算,最充足的准备。”

  老何领命离去,程彧拿起手机打给阿森,“这几天你给她开车,盯紧了。”

  那边问了句什么,他漠然道:“不用,随便她去哪都行。”

  绑得住人,绑不住她的心,有什么用?

  结束通话后,他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走到摆满证书和奖杯的柜子前,看着这些记录了自己十几年努力的物件,视线逐一掠过,然后拿起一只奖杯,细致地摩挲片刻,回手猛地掼向地面。

  假的,统统假的。

  跟她一样,都是假的。

  ☆、47

  奖杯落地,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他又回手抄起几样东西,看也不看就往地上砸,仿佛砸的不是死物,而是一个活人,是一颗被践踏被嘲笑的心。

  才扔了四五样,竟仿佛用了他七八成力气,他重重呼吸几下,用力扯了扯领带,然后扶着膝盖缓缓蹲下,近距离看着地板上的残肢碎片。

  每一块都晶莹剔透。

  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

  像她。

  她也是这般。

  质地透明,坚硬易碎,轻易就能摧毁。

  ……

  晚上,当指针渐渐逼近十二点时。

  程彧在健身会所打完两个小时的壁球,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几乎要躺地不起,他扔了球拍去冲澡,换衣服时看到手机上几通未接来电。

  愣神功夫,手机在他手心里再次震动。

  他接通,女人迟疑中略带乏意的声音近在耳边:“你今天不回来了?”

  “不回。”

  “哦。”

  “有事?”

  “没,就是问问。”

  白露坐在餐厅,桌上饭菜已彻底冷掉,几乎未动。她把手机放在桌面上,然后看着它直到屏幕暗下去。

  她想跟他说,今天宝宝又踢了她十几下,看样子是个健康活泼的小家伙。

  她想说,下午看书时还溜号孩子要取什么名字,然后就跑去翻字典,然后看到他的彧字,好巧……

  现在她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指间钻石在灯下绽放着寂寞的光。夹菜时手指有点抖,菜掉回盘子里,她用力握紧筷子重新夹起。

  菜凉了,饭硬了,就在嘴里多咀嚼几下,停留一会儿再下咽。就像有些艰难,也要一口一口咀嚼,然后一个人慢慢地消化。

  一连三天,程彧都没回别墅。

  白露大多时间跟肥猫在一起,它有自己的房间,有一个奢华的猫窝,还有各种玩具,她看着它呼呼大睡,看它蹂躏假老鼠,终于厌烦,怕闷坏了孩子,干脆出门去。

  她先去书店,在法律书籍那一排翻了良久,某些内容早已熟稔于心。接着去逛商场,在婴儿用品专柜选了两样玩具交给阿森拎着,他一如既往地沉默,沉默里还带着点戾气,引得售货员和顾客侧目,她却视而不见。

  夕阳暖照,白露沿着街道缓缓步行。

  不由想起陪程母游玩那次的光景,那张照片后来被程彧取回,装进相框,就摆在他们卧室的床头。自然又想到他,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这几天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正胡思乱想,视野里闪过一个人影,白露本没在意,反应过来后心里一惊。

  她对跟在身后的阿森说想喝奶茶。

  奶茶店的小门脸在街道拐角,她路过时看到排了很长的队,年轻女孩逛街都喜欢这东西。她答应在这里等,阿森才放心过去,待他身影拐过转角,她立即抬腿,朝马路对面走去。

  这是一间酒吧。

  大概是时间尚早,人不多,灯光昏暗,音乐低转缠绵。

  她一眼就看到吧台前跟酒保聊天的那个背影,一头栗色长发,此时脱了外套,身穿高领衫皮短裙,那女人最后说了句:“我上去眯一会儿,客人上来了call我。”然后就扭着腰肢往里走去。

  白露抬脚跟上。

  那人步态慵懒,走的不快,白露跟着她穿过曲曲折折的走廊,拐上楼梯,走着走着那人脚步一顿,似有察觉。

  白露叫了声,“徐丽?”

  那人背影微僵一下,却未回头。

  白露低低说了句,“我听出你声音了。”

  半分钟后,两人坐在一间包厢里。

  房门紧闭。

  对面女人摸出一支烟,娴熟地点燃。

  白露有些激动:“我还以为…… ”

  “以为我死了?”女人吸了口烟,喷云吐雾后苦笑着说:“不过我倒是真死了一回。”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等你电话。”

  徐丽这才带了些歉意道,“刚开始我是怕连累你,没敢联系……”她叹口气,“没想到你还是被‘连累’了。”

  她眼神在白露身上扫了一圈,“不过,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这一身贵妇状,刚才我差点没认出来。”

  白露知道自己变化很大,怀孕后她自觉不适合马尾,只在脑后绾了个简单的髻,额头露出来,颇显大气,脸上虽没上妆,但因保养得当而盈着健康的光泽,身上穿着A字版型白色羊绒大衣,里面是不失设计感的孕妇款及膝裙,炭黑色羊毛裤袜紧裹小腿,脚上一双棕色羊皮平底靴。

  贵妇不敢说,但养尊处优的气息显而易见。

  再加上手上那枚——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交握于身前的双手,正有意无意地挡住无名指上的钻戒。

  徐丽的视线尖锐地扫过来,问得直截:“几个月了?”

  白露没作声。

  徐丽脸上闪过似有所悟的神色,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还是说我的事儿吧。”

  “咱俩散伙不久后,我就处了个朋友,然后辞职,在地下商城给人卖衣服,后来发现怀孕,打算生下来,但他一直没个正式工作,所以钱就成了问题。他说以前给公司副总修电脑时,从硬盘上恢复了一些资料,好像很有‘价值’,于是头脑一热,就刻了盘去敲诈……”

  “那天晚上,说好他一个人留在家里,等他们来一手交钱一手拿货,我在外面转悠半天也没等到他电话,放心不下就回去,走到门前发现窗帘拉着,从窗帘缝往里一看……”

  徐丽闭了下眼睛,“一地的血,真是见识到了什么是‘脑袋开花’,然后就看到那两个人的脸。我扭头就跑,他们听到动静出来追,大概是一个留着善后,只有一个跟上来,刚好对面工地有个两米多深的积水坑,我就跳了进去……那人在上面守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见没有动静才走人。”

  “我死里逃生,住的地方不敢回,就找了个以前的姐妹借了钱,连夜坐火车逃到南方去,半路上孩子流掉了……”说到这句她顿了一下,“到了广东那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