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1)

狐说魃道 水心沙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本上就断了联系,除了逢年过年偶然想起来打个电话。所以那天突然接到她的电话,我或多或少有些意外,甚至一时都没认出她的声音。她声音比过去沉了些沙哑了些,似乎有些疲惫,对此她解释是因为刚从外地出游回来,然后颇有些兴奋地对我说,知道么宝珠,我这次去长沙,得了样了不得的好东西呢。

  我问她是什么。她道,是件嫁衣。

  嫁衣?你专门跑去长沙买结婚礼服?

  听我这么问她咯咯一阵笑,然后道,是啊,不过不是我的结婚礼服,是别人的。

  几年没见艾桐,再次见到她几乎有点认不出来了。她比中学时瘦了很多,也比寄给我的那些照片看上去白很多,好像成天在家足不出户似的,一张脸白净得近乎透明。穿着很讲究,灰色羊绒短大衣,黑色带着闪片的小礼服,一头又软又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朝后梳理着,脸上化着同样一丝不苟的淡妆,在咖啡馆柔和的灯光下像只美丽的瓷娃娃。

  “宝珠你还是单身么?”开口第一句话,她这么问我

  我摊摊手,就像狐狸平时老爱对我做的那种装死动作。

  这引来她一阵笑:“我以为你会跟晨昕结婚。”

  “早分了。”

  “是么……可惜了。”

  晨昕是我第一任男友,也是我唯一跟艾桐提起过的,那时候无论她还是我都以为我有一天会嫁给他,因为我实在不是个有太大变数的人。

  只是现在,我想我可能本身就是个变数,除了身边那只死皮赖脸赖在我家里的狐狸。

  “店里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

  “听老同学说你们店里的点心师手艺不错。”

  “还成吧。

  “其实你应该多出去走走的宝珠,你看你从学校毕业到现在就没多大变化。”

  “这是变相夸我年轻么。”

  “嘴倒贫了,脸皮也变厚了。”

  “说明咱变成熟了。”

  “臭美。”扑哧一声笑,然后想起了什么,她低头从包里抽出样东西放到桌子上:“对了,这个给你看,就是我从长沙买来的。”

  “嫁衣?”

  “对,嫁衣。”

  我把那包东西拿了起来。

  东西不大,被油纸包着也就巴掌大小的一块,轻而薄,跟我想像中出入有点大。在她目光示意下拆了开来,才发觉它并不是那种我以为的结婚礼服,甚至连衣服都算不上,它其实只是几片被裁得不太工整的暗红色绣花布。

  布是很普通的那种染布,粗而硬,看上去很旧,因为颜色褪得很厉害,红色的布看起来就好像铁锈色。面子上绣的花也是,三色绣的团花和鸳鸯,栩栩如生,但色彩褪得很厉害,原本红绿黄三种颜色,已经褪得几乎跟灰色没多大区别了。不过针线倒还都很完整,饱满匀称,因为针脚的关系在灯光折射下闪着层金属般的光。

  “这……是嫁衣?”反复看了半天,我抬头问她。她正看着我两眼泛着笑,似乎一早就知道我会是这种反应。

  “对,不过是从嫁衣上剪下来的,最精华的一些部分。”

  最精华的部分。这句话让我再次仔细地看了看那几片布。说实在的,在我这种外行人眼里,绣品的精华和不精华实在区别不大,不过看得出来确实绣得很精致,再加上褪色的关系,所以感觉上跟一般刺绣确实有些不一样。

  “好看么,长沙市集里淘来的,都是当地人去山里专门收来的东西,真货。”

  “挺不错的,不过干什么要剪下来?你只收集这些花样?”

  “不是,原来的衣服实在太老了,很多地方都已经风化了,所以只保留了这些。”

  “风化?”

  听到这两个字我冷不丁地打了个突,因为它让我有了点不大好的联想。

  “对,都有百多年的历史了,够老吧。”

  “百多年……你是说,它是……挖出来的?”本来想问是不是坟墓里挖出来的陪葬品,想想不大吉利,所以没直接说出来。

  艾桐摇头:“不是,我怎么会要那种东西。这是别人家传的,山里人不晓得保养,所以这些东西都没保存好,很多都烂了的。”

  “哦……那是准备裱起来么?”虽然她那么说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这布拿在手里的感觉有点让人不大舒服,就好像小时候看她家箱子里那些被面时所产生的感觉。所以我把布包了起来放回桌上:“做个小镜框放着应该挺不错的。”

  “没,我打算缝在我的中式婚服上。”

  “什么。”乍听到婚服两个字我没反应过来,愣了愣。

  她笑:“宝珠,我要结婚了。”

  “……是……吗!哎!那真是恭喜了!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还没定好日子么。”可能我愣过之后的反应大得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脸微微一红,头低了低,随手拿起那卷布拆了开来:“你说胸口放哪块比较好看,鸳鸯好么,比较显眼。”

  “你真要用这绣??”

  “恩,很特别的,你知道我从小喜欢这种旧旧的东西。”

  “可……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你都不知道它原来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嫁衣呗。”

  “别人穿过的嫁衣,而且年代那么久了……做在新嫁衣上怎么说都不大好吧……”

  可能是我脸上的情绪有些过于严肃认真了些,艾桐看了看我,扑地下笑了:“宝珠,你怎么跟个老封建似的,这不好那不好的。有啥,这是古董呢。”

  “那放着看看就好了。”

  “可我真的很喜欢这些花纹,现在都是机绣,手绣的也不好,你看看这花纹,打子加乱针,这种工艺现在哪里去找。”

  “穿在身上谁会注意那么多呢是不是,人家新人都注重一身簇新光鲜的行头,你看看这种颜色配在新料子上会是什么感觉?”

  “很酷的感觉……”

  “酷……”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执着地想去说服她放弃这打算,可是越说,她似乎越觉得自己坚持的没错,正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说服她,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随之一个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也想说服她么,不过不会有用。”

  我呆了一下。

  循着艾桐笑开了的眼神望向身后,随即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我背后不远的地方。

  男人口音似乎是北方人,高高的个子,皮肤很白,高挺的鼻梁上一副细丝边的眼镜,看上去儒雅而清秀。

  “你迟到了。”耳边响起艾桐的话音,甜甜的,带着点小新娘的娇:“再不来我们就不管你先走了。”

  “这不是来了。”男人回答她,一边优雅地朝我笑笑。

  我想回笑,可是笑不出来。只顾着盯着他看,虽然明知道这样很不礼貌。

  不过艾桐并不介意,或者她根本就没有注意。从这男人出现那刻起她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在他身上了,直到男人在我俩中间坐下,她才道:“忘了介绍,宝珠,我的同学。宝珠,这是张寒,我的……”

  “她的未婚夫。”张寒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