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0 章(1 / 1)

狐说魃道 水心沙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这样对我说,也许又是因为梵天珠的关系,那不如叫我好自任命,还比较正确。

  那天之后他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地消失了,电视或者网络都没有他的消息,仿佛这世上从没存在过这样一个人似的。只有罗警官经常会来这里转转,他真可怜,总在设法颇着那些他永远无法解决的悬案。

  而我脑里也有一件悬而未解的事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得到答案:

  张兰说,爸爸妈妈是因我而死。

  虽然最终我知道她全部的所谓‘天眼’的力量是来自那只小棺材,但那句话至今令我耿耿于怀。

  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也不记得了。而这么多年来,我见过如此多的游走在这世上不肯离去的魂魄,却始终见不到你们三人中任何一位回来见见我,同我说说话。

  姥姥,我知道您和我是最相似的,那么在那个世界里,您是否可以看到我写的这些东西?

  如果看到,您会想一个方法回来告诉我么。

  或者,仅仅只是来看看我也好……

  又及:

  铘至今也没有回来。那天他把杰杰带回到店里后,就和方即真、和狐狸一样,似乎是在这世上彻底消失了。一度这个家里静得像做坟墓似的,只有杰杰依旧在店里待着,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它说被铘整惨了,乱用了它的身体,现在补不回来了。于是要我天天炖鲑鱼和人参给它。但我哪里供应得起每天的人参,所以用萝卜代替了一下,想来它应该也不会介意,反正他们都叫它小人参。

  而昨晚狐狸却突然回来了,我很意外。

  他……

  不写了,也许我昨天不该喝那么多酒,也许是他也喝醉了。

  也许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也许真的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一切只是我醉酒后的一场梦。

  姥姥,我真是很没用不是么。

  但是,刚才看到他和往常一样在厨房里转悠,切着菜,骂着杰杰。

  我突然觉得好开心……

  我真他妈的实在是很没用啊不是么?!

  “小白!”

  写到这里时,听见厅里狐狸嚷嚷着叫我,和往常一样,用勺子把粥盆敲得当当作响:“吃饭了!不吃饭就给我剁馅儿去!”

  “噢,”我应了声。

  刚站起身,突然眼泪又掉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容易哭,为什么现在这么容易哭。

  “油条还是大饼?”然后听见外面又问我。

  我用力抹掉眼泪朝门外大声道:“灌汤包和肉夹馍!”

  “……你再说一遍?”

  “我要吃灌汤包和肉夹馍!”

  “啧,猪。”他说,然后沓沓地回了厨房。

  我听着那声音直至消失,然后转身将身后的窗帘拉了开来。

  窗外的天真好。

  太阳照着对面那栋房子,令它难得地明亮又生气勃勃。

  一些早春的嫩芽已迫不及待在它灰色的墙壁上冒了出来,淡淡的黄,细细的绿。看着它们有些出神时,几个早起的阿姨提着羽毛球拍从我窗外经过,一边小跑着,一边朝我打着招呼:

  “早啊,宝珠。”

  “早!”

  “刚看到你家小离啦,他出差已经回来了么,一大清早的又开始忙活。”

  “是啊。”

  “那回头给我装几袋菜包子送来啊。”

  “嗯。”

  “要小离送啊~”

  “好咧~”

  《小棺材》完结

  全文免费阅读 171经年太岁(番外)

  1992年 冬

  入世的第一千七百四十三年,我开始觉得自己似乎成了周围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中的一部分,和他们一样呼吸,和他们一样步履匆匆,和他们一样从这个目的走向另一个目的,却又仿佛完全没有目的。

  重复再重复,没有任何区别,亦一丝不苟循规蹈矩着的一年又一年。

  但有时候,就像一个不停旋转的轮轴,偶尔除了它单调简单的音色以外,会发出一些区别于往常的声音。所以,有时我亦会在那些重复里偶尔做一些不太重复的事情。

  有时是去寻找一些从未去过的地方,有时是去做一些从未做过的事,有时是去窥望一些让我感兴趣的人……他们在我漫长而单调的生命里,仿佛像一些比较特别的颜色,时而晕上几笔,让我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似乎还活着,而不是像那个名叫“时间”的男人,在他生生不息的岁月里,被自己磨砺成了一具木乃伊。

  “姥姥,我明天可不可以不去上学?”

  这天下午,当我在初冬薄寡的阳光里,沿着石子路,从那条长满了梧桐的老街上走过时,我预感到我又找到了那种能令我从单调中暂时脱离出来的节奏。

  那是个**岁模样的小姑娘,圆圆的脸,梳着两只滑稽的羊角辫。她皱眉坐在一个老人身边看着她剥毛豆,一边像个大人一样认认真真地问她。

  而她的请求被那老人一口否决:“不成,马上要考试了。”

  “但是……我害怕……”小姑娘再次皱了皱眉。

  “怕什么。”老人问她。

  “……我看到许斌肩膀上有个脸,老是盯着我看。”

  “你有没有跟他说?”

  小姑娘摇摇头:“没有。”

  “那就可以了,那张脸看你,你就当作没看见,知道不?”

  “可是……”

  “不让它知道你看见它,就没什么关系,知道不?”

  “可是很吓人……”小姑娘嗫傉了下嘴唇,眼圈有点发红。但似乎又怕惹老人生气,所以使劲地憋着。

  “宝珠,”这时她身后的门里有人叫了一声,她便站了起来朝里看:

  “什么事啊,妈妈?”

  “你爸给你带肉夹馍回来了,赶紧来吃。”

  “哦!”于是原本愁眉不展的脸一下子亮了起来,她蹦跳着跑进屋里,仿佛一瞬间将她刚才所说的话、所显露的担忧,统统忘得一干二净。“爸!肉多不多?”

  老人朝她背影看了眼,笑着咕哝:“自家店也有,偏爱吃外人做的。”

  “人家的肉多,肉多。”说话间小姑娘又从里头蹦了出来,手里拽着只肉多到几乎要落到地上的肉夹馍,低头用力咬了一口,然后嬉皮笑脸地把它塞到姥姥嘴边,看她皱眉又勉强地也咬了一口,才蹲到一旁继续滋滋有味地啃了起来。

  多快乐而满足的一张脸,多快乐而满足的一个家。仿佛头顶那片太阳,薄薄的,却总让人有那么一丝无法忽视的暖意。

  但这暖意还能继续保留多久?

  这单纯的快乐又能保存多久?

  我想着这些,不由多看了她一些时间。便似乎令她留意到了,她朝我看了一眼,脸色一瞬似乎有些变化,她靠近了自己姥姥想对她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下最终没有吭声,只转了个身面向马路,不再朝我多看一眼。

  于是我也转了个身,便看到周艳站在我身后。

  眼里似乎有微微的怒意,她看着那个叫宝珠的小姑娘手里的肉夹馍,然后对我道:“爸爸,我要那个。”

  1993年 冬

  这一年冬天似乎特别冷,南方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