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夜夜不休 倪净 805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七章】

  事实证明,江雨梨确实比边仁早回家,不过只早了不到半小时,而且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回家,是被稍早载她出门的男生送回家的,而打电话给边仁的人也是那男生。

  边仁通完电话后,穆得罕从他的语气中知道出事了,见边仁沉着脸色大声咒骂,步伐不稳地往外走,他赶紧跟上。

  二十分钟后,穆得罕飞车送浑身酒味的边仁回家,当两人进到客厅,就见江雨梨又是嘟嘴又是咬唇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坐在客厅沙发。

  而管家跟汪柔柔,还有一位长得颇为好看但一脸自责的年轻男生站在|旁。

  汪柔柔是第一个眼尖的人,发现脸色很难看的边大哥还有他身边站着的穆得罕,她没开口,只是主动移到穆得罕身边,双手拉住他的衣摆。

  “怎么了?”

  边仁走近,刚才在电话里只听见汪柔柔说江雨梨受伤了,匆忙赶回来,但现在江雨梨却好端端地坐在他眼前。

  “雨梨她的脚扭伤了。”

  边仁喝了不少酒,情绪控管比平时差,本来的担心反倒变成了怒气,双手抱胸,脸色不算好看,气到不知该说什么的他语气有些冷淡。

  “怎么受伤的?”他看着江雨梨光裸的脚丫子,左脚的脚踝确实肿了 一个又红又肿的大包。

  江雨梨只顾着哭,问什么都不肯说,倒是那位学长先自首了。

  “是我的错,我不知道雨梨酒量不好,还让她喝酒,结果她走路不稳跌倒了,我想送她去医院,她说要回家……”那位学长的话随着边仁的脸色铁青到黑沉时,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边大哥,你不要骂雨梨,这全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汪柔柔怕边仁凶江雨梨,马上将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推。

  “得罕,很晚了 ,你帮我送柔柔回家。”边仁说这话时,眼睛还是紧盯着江雨梨,“你也可以回家了,从今以后不准你再找江雨梨,懂了吗?”

  “你是谁?凭什么不准我跟雨梨见面?”那位学长对江雨梨很有好感,好不容易才约她出去一次,哪舍得这么快就放弃。

  边仁觉得这人很不识相,自己已经尽量客气了,他却还在这里跟自己大小声,看来自己若是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学长,这口气还真是很难消弭。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边仁的脾气一直都是火爆的,但这几年进公司上班后多少收敛了些,少了年轻时的血气方刚,但真被惹毛了,他可一点都不会手软,只见他一手扯过那位学长的衣领, 一脸凶恶的瞪他。

  “你……你要干什么?”那位学长人长得斯文, 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动粗的人,被边仁突然的粗暴吓了 一大跳,脸色都发白了。

  “马上给我滚!”

  “你……你凭什么要我走?”

  “凭这里是我家、江雨梨归我管,这个理由够不够?”边仁被他惹烦了,拳头一抡,狠狠地给了那位学长一拳,打得他整个人跌坐在地。

  “边大哥!”江雨梨没想到边仁会动手打人。

  穆得罕和汪柔柔也没料到边仁会真的动粗,他们以为他顶多是摆摆样子,穆得罕知道他喝了酒,情绪有点失控,赶忙走过来。

  “阿仁,够了。”

  “还不滚!”边仁又朝那位学长大吼,扬手作势要再补一拳。

  那位学长吓得连忙翻身站起,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就走出去了。

  汪柔柔想去追学长,却被穆得罕制止,“不准去追。”

  就这样,客厅里一阵沉默,边仁几次深呼吸,控制情绪后,要全部的人都走。

  汪柔柔不放心,她觉得今晚的边仁有点可怕,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凶恶,以前常听大哥提起,边仁读书时常是一言不合就跟人打架,她本来还以为大哥在吓唬她,但刚才那架势着实把她吓坏了。

  汪柔柔想留下来照顾江雨梨,但穆得罕以眼神示意她安静,又联络了纪一笙过来,拍了拍边仁的肩膀后就带汪柔柔离开了。

  一直没出声的管家看着边仁不善的脸色,不知该怎么办好,边仁却要他离开。

  “管家,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

  “可是雨梨小姐的脚……”

  “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边仁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给管家一个警告的眼神,“今晚发生的事,不准告诉我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边仁及江雨梨,边仁压下怒火,冷声又问了 一次,“谁说可以喝酒的?”

  看着她红肿的脚,边仁不知自己用了多少自制力才没有把她捉过来痛打一顿。

  江雨梨很讨厌酒味,更不用说喝酒,他在她身上闻过几次酒味,都没怎么在意,但今晚她不但跟男生喝酒,还把自己的脚跌到肿了个大包……看来他果然是太放纵她了 ,才会把她宠得这么不像话。

  江雨梨被他凶恶的表情吓坏了,泪眼汪汪地抿着唇,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说?那你就在这里坐到天亮,我上楼睡了。”边仁冷漠地转身准备上楼,他的动作很慢,当他踩上第一层阶梯时,身后没传来江雨梨一贯的撒娇声。

  他耐着性子又等了几秒,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刚回头打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却见江雨梨竟然自己起身,而且是一跛一跛地离开沙发,往楼梯的方向跳过来。

  “江雨梨!”

  边仁见她动作不稳,才跳了几下,一时没站稳,尖叫地往前扑,见状他急得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将快要趴上地板的她抱进怀里,却因为重心不稳,自己成了垫背跌坐在地板上,一阵剌痛从背部袭来,他咬牙忍了过去。

  “你疯了是不是?脚都扭伤了,你还敢用跳的。”

  被他抱在怀里的江雨梨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又听见边仁的怒吼,忍了 一个晚上的委屈跟疼痛让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才不要你管,你走开!”江雨梨推开他想要站起身,似她邵灸然派不上用场的力道,边仁根本不看在眼里,却也没阻止她的推打。

  直到她打够了,再也没力气打人时,边仁擒住她的手,“你闹够了没有?”坏了他一整个晚上心情的人,竟然还敢耍性子,她要是他的女人,早被他甩到千里之外了 ,哪还容得了她这么撒野。

  “你凭什么凶我?我才不要你假好心,你管我做什么?放开我!”江雨梨说完,低头重重朝他抱住自己的手臂咬了 一 口,边仁没料到她会突然咬人,忍不住低声飙了几句粗话。

  “江雨……”他都还没咆哮完,江雨梨却转而抱住他的腰,哭得好伤心,让他本来到嘴边的话全都止住,一时间客厅里只听见她的哭声。

  边仁被她这么折腾,又气又恼又无言,最后只好不算熟练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叹了口气说:“好了,别哭了,只是扭伤脚,等一下一笙会过来帮你看看。”

  边仁将她抱起,但抱起她后,边仁的表情顿了 一下,尽管他一直都觉得江雨梨清瘦,却不知道原来这四年她竟然变得这么瘦,抱起来基本上没什么分量。

  没等她开口,边仁很快地将她抱上楼,进到她房间,接着又打了电话给纪一笙,问他要到了没。

  被放在床上的江雨梨早已经停止哭泣了,眼睛红通通的,鼻头也红通通的,脸上的淡妆被泪水浸湿,有点糊,不过还不至於太难看。

  她被边仁看得不自在,忍不住伸手拉了拉短裙。

  “不用拉了,再拉它也不会变长。”

  他对那条基本上什么都遮不住的短裙很看不顺眼,再见她身上那件薄薄没什么布料的 小可爱,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走到她的衣柜前,拉开抽屉,刚才强压下来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你的睡衣在哪里?”

  “你要干嘛?”她抽抽噎噎地问。

  “让你洗澡换衣服。”边仁拉开第一层抽屉,骂了 一声粗话,因为他见到了五颜六色、没什么女人味但算得上是小巧可爱的蕾丝内衣裤。

  “不是那层,是第三层……”江雨梨来不及阻止,见他动作一僵,就知道他已经看光了,“边大哥,你不要乱翻我的内衣裤。”

  “我连手都没动,只是不小心看到,哪里乱翻了?”边仁没好气地拿出她的睡衣,接着又随便抽了内衣裤放在手上,“我真要看女人的内衣裤,外头多得是风情万种的女人等我去看,你这种小巧可爱型的,还是留给你那些血气方刚的男生。”想到刚刚那男生竟然喜欢她,边仁就想杀人。

  边仁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妒火,臭着一张脸将睡衣拿进浴室,等他再出来时,问都没问直接将江雨梨抱往浴室。

  “边大哥,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闭嘴,你想要再跌一次吗?我警告你,下次你再敢穿那种跌死人不偿命的高跟鞋,你看我会不会揍你!”刚才他已经要管家把那双高跟鞋丢了。

  被臭骂一顿的江雨梨这次自知理亏,安静地被抱进浴室,坐在浴缸边沿。

  “等一下洗好再叫我。”

  边仁单膝半跪在她面前,将她的脚抬到自己的大腿上,把她的脚踝转了转,想确定有没有伤到骨头。

  “好痛。”江雨梨痛呼出声,伸手阻止。

  “应该没伤到骨头,这次算你运气好。”把她的脚放下,边仁起身,临走出浴室时,

  他又回头,“只准洗十分钟,超过一秒我就踹门进来。”说完他关上浴室的门。

  “变态!”

  “雨梨,你最好乖一点,今晚的事,我等一下会跟你算帐。”边仁的威胁隔着门板传来,顺利地让江雨梨安静了。

  ◎ ◎ ◎

  对一个女生来说,十分钟洗头发都不够,更何况江雨梨的头发还长及腰,不过江雨梨怕在气头上的边仁真的破门而入,神速地在十分钟之内又是洗头发又是冲澡的。

  当十分钟到时,她已经换上乾净的睡衣,边仁进来浴室时也已经换过衣服了,身上穿着家居服的他不但不满意她的听话,见她还在滴水的头发把睡衣弄湿了 一大片,脸色更难看了。

  “边大哥?”江雨梨见他闷不出声,被抱到床上坐着时,她伸出食指在他脸上戳了戳。

  边仁捉住她不安分的手,“你讨打吗?”

  “我已经很大了,你不能乱打我。”江雨梨说着说着又难过了起来,想起那天边仁的冷漠,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她心里怎么想都觉得好委屈。

  见她又红了眼眶,边仁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而后朝她丢了条毛巾,没好气地说:

  “把头发擦一擦。”他拿过冰敷袋,在她肿起的脚踩敷着,“不要乱动。”

  “可是很冰。”才刚洗过澡,全身都热呼呼的,忽然被放个冰敷袋,谁都会不舒服。

  “忍一忍,等一下就习惯了。”边仁哄着她,用他不知说了几百次不会再纵容她的方式,很不例外的拿来哄她。

  江雨梨本来是不满地嘟着嘴,可是当边仁说完后,她却感到莫名的心酸,很想不理他的示好,但她就是这么不争气,明明气他气得半死,可是他一对她好,她就马上巴过去,哪还记得什么气?

  边仁将毛巾递到她眼前,江雨梨望了望他,才拿起毛巾开始擦着自己的头发,其实她平常洗完澡都是随便用毛巾擦头发,根本不管会不会弄湿衣服,反正最后一定会乾。

  不久管家带纪一笙上楼,纪一笙在边仁的瞪视下,仔细再仔细地检查了江雨梨的脚踝,确定只是扭伤,他帮她上了药,吩咐她这几天躺在床上,让脚休息几天,不用吃药、不用打针,未了纪一笙还疼惜地拍了拍江雨梨的背。

  “过几天就不疼了。”刚才帮她揉了扭伤的部分,疼得她又哭又叫,现在眼眶里还有泪水在打转。

  当纪一笙收好医药箱时,边仁将手里拿的吹风机丢到床上,“把头发吹一吹,不要感冒了,我没空带你去看医生。”

  江雨梨将吹风机推得老远,见状边仁索性板起脸,拿过吹风机迳自帮她吹乾头发。

  “好痛。”江雨梨觉得自己的头发快被边仁扯断了。

  “闭嘴!”边仁嘴上虽凶,但生硬的动作却温柔了不少,房间里是吹风机轰轰的声音,站在床边的纪一笙别有深意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他记得他也曾在半夜帮朋友的女人看脚伤,结果那两人现在成了夫妻,而眼前这一对虽然相差了六岁,江雨梨的娇嫩搭上边仁的阳刚,怎么看怎么顺眼,更不说曾几何时,边仁这位大少爷会动手帮女人打理头发了?

  前阵子抱怨江雨梨天天往外跑,那不满的语气只怕他自己听不出来,其他人都听出其中的漫天醋意了。

  六岁确实是个差距,纪一笙却觉得,边仁这位情场老手,嘴上说对江雨梨只剩兄妹的感情,其实他根本还是很喜欢。

  嘴上说要把江雨梨当成是妹妹,但实际上他却像个被冷落的妒夫,有气没地方发,连论及婚嫁的女朋友这种谎,他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也只有江雨梨这个在爱情上纯洁得像张白纸的小女孩才会被唬弄过去。

  纪一笙也相信,女人跟边仁上床了,光是看到他腰侧上的剌青,热度也全都退了 一半。

  ◎ ◎ ◎

  送走了纪一笙后,边仁回到房间,闻着身上的酒味,皱了下眉头,因为不想将身上的酒气感染给已经洗好澡的江雨梨,边仁决定先去洗澡。

  “你先躺一下,我洗完澡后再抱你回房间。”

  坐在床上的江雨梨刚才还跟他大小声,此时却一声不吭,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脚踩,不知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当浴室的门关上,江雨梨闭起眼睛将头靠在膝盖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她缓缓地曲起身子,而后全身蜷成一团躺在床上。

  这个房间还是她熟悉的摆设,她以前也曾经躺在这张床上,不管边仁同不同意,她就是非要赖在他床上不可,那时爸爸再婚了,可是她一点都没有感到孤单,因为有边仁陪她。

  那为什么现在他们还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却觉得好像什么都变了?不只边仁对她的态度变了,就连他们相处的方式也变了。

  以前的她只想当他的妹妹,因为他对她的好比女朋友还多,但边仁说只有女朋友才能独占他的人,他没有时间陪她,江雨梨觉得不公平,如果真的只有女朋友才能独占他、享有他的付出,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她?

  可是边仁却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直接判她三振出局,她习惯了边仁的宠爱,习惯他对她的霸道,那是只属於边仁跟她的相处模式,在边仁眼皮底下,她再怎么闹腾还是被他护在手掌心。

  但现在他放手了,她突然不知道要怎么生活,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以前她不懂,见边仁交女朋友她只会捣蛋,让他气急败坏地捉她回家修理,她以为那不过是心爱的东西不见了,所以她要把它抢回来,现在才发现其实那是因为她吃醋了,她妒忌边仁的女朋友,她不想被他丢在一旁,所以才会有那些恶作剧的行为,她希望站在边仁身边,被他牵着手、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都是她。

  可是等她发现自己喜欢他,而且是喜欢好多年了,他身边已经有冯玲玲了……

  二十分钟后,浴室的水声停了,边仁只穿了一条睡裤,光裸着上半身就从浴室走出来。

  见江雨梨蜷成一团,他手拿毛巾擦着头发朝她走近,走近时才发现她竟然连被子都没盖,就缩在他床上睡着了。

  他刚才在浴室时,还想着要怎么跟她算今晚这笔帐,她却像个没事人儿,躺在这里呼呼大睡了。

  边仁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半湿着头发坐在床沿,将江雨梨整个人转过来面对自己。

  这是四年后边仁首次这么仔细地看着江雨梨,偌大的床上,她清瘦的身躯只占了大床的小小一角。

  她好瘦,不但瘦,还瘦得让他心疼,边仁的眼睛看着她,从头发、脸颊、脖子、锁骨,往下移到她小巧的乳房,来到她过细的腰身、细长的双腿,每一处他都看得仔细。

  以前在台湾时,她动不动就嚷着要减肥,他却觉得那时的她身材匀称漂亮,哪里需要减肥,但现在看着她几乎没多少肉的身子,边仁想念起那时抱着软乎乎的江雨梨,从明天开始,他要好好地盯着她多吃一点,把以前那些肉全都补回来。

  纪一笙怕她发烧,希望最好有人守在她身边,边仁现在看她睡沉了,一时犹豫该不该将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

  担心她回房间一个人睡,半夜若是真的发烧,没人可以照顾,经过内心百般挣扎后,他最后吐了 一 口气,不管合不合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边仁不多想地翻身躺上床,弯身将棉被拉起,替两个人盖上。

  本来是缩成一团的江雨梨似乎感觉到他温热的身体,在被子底下的身体不住往他的方向靠过来,整个人舒服地窝进他怀里。

  见状,边仁勾了下嘴角,熟练地伸长手臂枕在她头下,将她的身子揽进怀里,顺便帮她调整了 一个舒适的睡姿,让她更好睡一些。

  因为被移动,江雨梨嘤咛了 一声,细细的呢喃传进他耳朵里,那可爱的样子让他再也忍不住,低头朝她粉嫩的唇瓣上讨了 一个轻吻。

  另一手拿过遥控器,将房间的大灯关了,他睡觉一向不爱有光亮,但江雨梨怕黑,所以他特地留了 一小盏床头灯,将亮度调到最小,就这样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带了点醉意的边仁缓缓阖上眼睡了。

  ◎ ◎ ◎

  睡到半夜,江雨梨是被渴醒的,不但渴,她还觉得全身好热,好像被什么热气包覆着,整个人闷到快喘不过气了。

  她抬脚乱踢,想要把那层教她难受的热给踢开,双手也拚命地推,想要将靠在自己身上的那团热火给推走,口中也不断喃喃自语地说着,“好热……”

  因为热,她的喉咙突然变得很乾涩,连吞口水都觉得难受,伸出舌头舔着嘴唇。

  她的踢动吵醒了 一旁熟睡的边仁,他半眯着眼醒来,看着抵在自己胸膛的小手,再见本来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江雨梨踢到一旁。

  “我好渴……”

  听见她的低吟,边仁用手肘撑起上半身,转身将早就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拿过来。

  “雨梨,把嘴张开。”

  边仁转身向她,伸手轻拍她的脸颊想要叫醒她,奈何他叫了几声,江雨梨就是没醒来,他试着将她的头往下抬,水杯移到她唇边,轻声哄着她把嘴张开,却还是没用。

  边仁见她似乎渴得难受,小脸都皱成一团了,因为热,她开始动手扯自己的睡衣,在拉扯中若隐若现的春光落入边仁眼中,令他眼神转沉,有一丝火光在他眼阵里跳动,他连忙移开目光。

  边仁将被子拉起,重新盖在两人身上,不顾江雨梨的呻吟抗议,有力的长腿将她不听话、一再踢动的脚夹在双腿之间。

  又因为叫不醒她,迫不得已,他拂去她覆在脸庞上的发丝后,拿过水杯喝了 一 口水,双手捧住江雨梨的脸颊两侧,低头覆上她的唇,将水缓缓地渡进她口中。

  口渴燥热的江雨梨在嚐到被渡进自己口中的水时,贪婪地吸吮着不知从哪里落下的水。

  当口水没了时,边仁抬头,望着她被水浸得湿润光滑的唇瓣,还没等她开口再讨水,他又喝了 一 口,再低头将水渡到她口中。

  就这样,边仁反覆几次后,当他口中的水没了,水杯的水也没了,江雨梨却还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嘴唇。

  这个无意的亲昵举动,让原本只是单纯喂她喝水的边仁,一时忍不住这样似有若无的挑逗,反被动为主动,狂热地索吻着她的唇,舌头先是描绘她的唇形,再顶开她的齿关,

  探入她口中与她的粉舌纠缠,贪婪地品嚐她口中的甜美滋味。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久到他身子底下的江雨梨扭动身子抗议,边仁才不舍地将这个吻结束。

  他抬起头,将额头抵着她的,鼻息不稳地喘着气,难得见她如此乖巧温驯,忍不住在她唇瓣上啄了又啄,欲罢不能。

  江雨梨不知道自己被吻了,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因为不再口渴,人也安分不少,起码不再动来动去。

  见她安静地睡着,边仁却是难受得不能淡定,下半身被挑起的慾火此时正高涨着,他怕自己若是再继续躺在这张床上,可能会把持不住要了江雨梨。

  因为怕,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想要平息体内的慾火,不知过了多久,当体内臆动的热火终於消退,边仁决定下床去沙发睡,但他刚想起身,一旁的江雨梨又一次滚进他怀里,让他动弹不得也哭笑不得。

  他以为江雨梨睡迷糊了才会又窝在他怀里,谁知他低头看了 一眼,昏黄不明的灯光下,江雨梨哪里睡了,她此时是睁着惺忪的眼睛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时,边仁喉头滚动了 一下,试着抽回手臂。

  “雨梨,躺到那边去。”边仁觉得自己若不马上离开这张床,他肯定会兽性大发。

  江雨梨摇摇头,“你抱我睡。”像是感觉到他要离开,江雨梨双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身,上半身柔软的乳房与他厚实的胸膛贴近。

  “那我抱你回你的房间睡觉。”抱她睡,那他不就整晚要活活被折磨得不得安眠,他怕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定力。

  “不要,我要在这里跟你睡。”江雨梨脚受伤,脾气也跟着来了,早忘了自己还在跟边仁冷战。

  “雨梨,不要闹了。”边仁低吼,甚至想将怀里的江雨梨推开,他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理性,做出连自己都不能原谅的荒唐事来。

  “我的脚都受伤了,你还对我这么凶……”单纯如江雨梨,哪里会想到边仁是为了保护她,只觉得他又大声凶她,一时委屈难过的瘪着嘴,眼眶一红像是要哭了。

  边仁心想他上辈子一定亏欠江雨梨很多,否则这辈子怎么会被她吃得死死的,对女人一向冷硬的他,一遇上她什么气也发不出来。

  见她头埋在自己胸膛前,边仁无奈又无奈,抬起的手犹豫了几秒后,最后还是顺了自己的心意,将她揽入怀中。

  “边大哥你为什么全身这么烫?”江雨梨不熟悉男生的身体构造,只觉得边仁的身体热得像要着火了,她扭着身子,想抬头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事,你赶快睡觉。”边仁将她扭动的身子困住,再将她的头埋进自己颈间,不让她乱动。

  此时他正因为无法宣泄的慾火而全身僵硬,下半身叫嚣的慾望让他忍得好辛苦,连着几次深呼吸,想压下体内鼓噪的冲动。

  漫漫长夜,江雨梨靠在他怀里睡得香甜,躺在床上不得好眠的边仁有几次想将江雨梨松开,她却死拉着他的手臂不肯松开,边仁没办法只好继续抱她。

  就这样,两个都喝了酒的人,一个酒量不好早睡了,一个却因为喝得不够醉,几度失控、慾火上升,又几次强压下那股叫嚣的渴望。

  在理性与兽性的交战下,一整晚没能阖眼的边仁忍不住自嘲,他一向不是吃素的料,女人摆在眼前、送到他嘴边了,他没有不吃的理由,逢场作戏的男欢女爱,他玩得熟练,但此时此刻,他一个精力充沛、性慾旺盛的成熟男人,只能在床上抱着自己喜欢的女人,看得到却吃不到,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江雨梨要是再多来个几次,他肯定要得内伤了。

  ◎ ◎ ◎

  因为脚扭伤,江雨梨只好跟公司请假,乖乖待在家里养伤,可能是因为内疚,又怕江雨梨无聊,汪柔柔天天上门来陪她打发时间。

  “雨梨,为什么我每次来,你都是在边大哥的房间,干嘛不呆在自己的房间?”

  “我的脚又不能乱跳,怎么回自己房间?”

  其实她的扭伤到第四天时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她为了赖在边仁的房间,轻轻一碰她就痛得哇哇叫,脚上还是继续包着其实没有什么作用的药膏。

  “什么意思?难不成边大哥一大早就把你抱到他房间,然后再去上班?”“没有啊,我早上醒来就躺在这张床上,看着他出门去上班。”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今天早上发现边仁精神不太好,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两人坐在边仁的房间,管家帮她们准备了甜点跟冰凉的饮料,还很贴心地帮汪柔柔将沙发抬到床边,方便两个女孩子聊天。

  汪柔柔正在喝着新鲜的柳橙汁,一个不小心被江雨梨的话呛到了,咳得满脸通红。

  “你刚说什么?你从脚受伤那天就一直跟边大哥同床共枕?”汪柔柔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江雨梨正在吃着她最爱的起司蛋糕,这是边大哥专程去她常去的那家蛋糕店买回来的,这几天,他每晚下班回家总会帮她带一些点心。

  “雨梨,你傻了吗?你怎么可以跟边大哥睡在同一张床上?”汪柔柔很想撬开江雨梨的脑袋,看看那里头包的是什么,怎么会迟钝到这种地步,竟然连一点女生的自觉都没有。

  “为什么不可以?以前我不敢睡时,还不都是边大哥抱着我睡觉。”

  “那是因为你那时还小,你不懂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

  江雨梨咬着小叉子,偏头认真地想了想后,纠正汪柔柔的话,“我跟边大哥一直睡到我十八岁回英国,我那时不小了。”

  她记得那时不管边大哥用什么方法都赶不走她,最后只好妥协,由着她在他床上折腾,有时真被惹到火大了,索性用被子将她捆住,抱在怀里威胁她睡觉。

  其实她受伤的第二天,边仁就要她回自己房间,不过她坚决不要,边仁拗不过她,索性拿了枕头睡在房间的沙发,半夜发现她跛着脚一跳一跳地非要跟他挤沙发,最后没办法,只有继续跟她躺回床上睡觉。

  “雨梨,你这个白痴,你竟然被边大哥吃了这么多年的豆腐都还不知道。”她以为边仁虽然爱玩,但还算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小人,“你自己说,边大哥抱着你时,你都不觉得讨厌吗?不觉得恶心吗?”

  “不会啊,我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而且又很温暖,被他抱着睡时,我那一晚肯定睡得特别香甜,为什么要讨厌?”

  汪柔柔见她一脸幸福的吃着起司蛋糕,三句话不离边仁,还觉得因祸得福,自从她的脚受伤,边仁这几天下班后就早早回家,陪她看电视、陪她聊天,抱她楼上楼下、屋子院子的走来走去。

  汪柔柔才突然发现,原来江雨梨的爱情早就在她身边了,只是她傻得没有去发现罢了。

  更何况她才不相信,边仁那种跟女人上床就是为了情慾的男人,会单纯地抱着人睡觉,

  这样的奸情,她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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