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星居民眼里,他们就是道德败坏的根源。通常谈起他们都是不屑一顾的口气,在他们身上挑出来的毛病,比他们实际上拥有的毛病还多。不过,事实上,火星需要这些“道德败坏的根源”,在他们身上有利可图:飞上火星并在干净的蓝湖岸边往豪华单间,享用拌鲜奶油的麝香草莓,消费不菲,这些钱可以让火星上领养老金的人过得更好些。
“圣苏西”来到火星,属非正式访问,降落在“巴拉岱兹一斯莫乌克”圆棚的地下通道旁边。沃尔夫冈的随从们都打算把自己的钱花在赌博上。另一些人热衷于在充气水中洗热水澡,其余的人想去游览不久前刚刚培育起来的热带丛林,林中的动植物,包括咬人的蛇,全部都是真的。
待飞船在指定位置停稳之后,柯坐起来走向门口。门上正响着咯咯吱吱的声音。
“我警告你们,”柯说,“我会反抗的。我不会活着让你们得手。”
门又一次被敲响,听声音不像是大公。
柯冒险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柯往外面望了一眼,差一点没害怕得晕过去:有人小心地碰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柯坐到地板上才明白,是上面,黑皮肤苍蝇在天花板上抱歉地看着她。
“请原谅,”她小声地说,“我转告你别做蠢事,不要反抗。今天一切都会解决。我们的仇人约定会见你的父亲。”
“这位父亲是薇罗……”但是柯当即打住话头,看来,尚不清楚什么事能让女大夫知道,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
“委屈一下吧。”苍蝇小声答道,很快地从天花板上爬回自己的卧舱。
柯还没来得及关上舱门,她的“丈夫”就出现在走廊上。他无精打采,眼神朦胧,脚步踉跄。
“你好,夫人,”他忧郁地说,“我昨天喝多了,没能让你见识什么叫经验老到。不过你别担心,今天一定补上。”
阿尔杜尔以这番表白确立自己是真正男人的身分之后说道:
“大公不想看见你,他恨不得掐死你,就像狼见了兔子一样。多半是你同我两个人一起去见你的爸爸。一切都要像是亲亲密密的一家人一样。你快穿上裙子,简单点,但是要有品味有风度。那边的衣柜里还有克拉伦斯留下的服装。”
“我不想穿克拉伦斯的连衣裙。”
“那你就会重蹈克拉伦斯的覆辙,要完蛋的。”“丈夫”殷勤地答道。
“现在我看着你就想,”柯说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谁是比父母亲还亲,比出生地还亲的人呢?”
“谁?”阿尔杜尔一时反应不上来。
“丈夫,”柯答道,“丈夫是最近最亲的人。昨天我嫁给了你,我就不说你夜间表现如何了,醉得像头猪。但是今天,你不为我们见面而高兴不说,反倒用死亡来威胁我!”
“噢,不……”这突如其来的谴责让阿尔杜尔不知所措,“我,一般说来,你自己清楚,对你没有任何意见。但是职责首先……”
“什么职责,我亲爱的?”柯问道,“你只能为我们的爱情效力。”
“这是当然,这不用说……总之,穿好衣服,出门下船去吧。”
“那就给我做一件与我的身分相称的裙子。”
“我到哪里去弄啊?”
“飞船上有许多人无所事事,让其中的一个给我借一条裙子去,不过要朴素一点的。”
“但是他们不听我指挥呀!”
柯没发现,沃尔夫冈本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就站在十步远的地方,听见了“小两口”谈话的最后几句。他的背后跟着一名侍从和两个大力士。
“呃,这样吧,卫士,去命令我的甜妞们把自己最朴素的连衣裙拿到这里来。我给你3分钟的时间,把这些衣服没收充公。还有你,”他对柯说,“挑一件穿上,还得5分钟。然后,在门口等着你。耽搁一分钟——重重处罚,耽搁两分钟死路一条!听见了吗?”
柯后退一步,随手关上门。
她把自己锁进狭窄的淋浴间,听到有人敲门,就叫道:“都放到床铺上!”
再没有人来打扰她。
等柯从淋浴间出来,她发觉床铺上小山一样堆着连衣裙、超短裙、裤子、翻领衬衫、胸衣,以及其他一些服饰。这些东西都是乖乖地陪着沃尔夫冈大公旅行的那半打女演员和摄影模特的。
柯最终挑中了身高两米的卡罗莉娜·万·斯帕斯的裙子,这条裙子穿在卡罗莉娜身上犹如一块遮羞布,而这种短一些的标准的运动式裙子非常适合柯。衬衫比较容易挑,鞋子一下子就找到了合脚的。
5分钟后柯已经穿戴停当,可以出门了。她对挤在走廊里的裸体美人们说:
“你们可以拿走你们的衣服了,我的甜心们。”
美人们一个个牙齿咬得咯咯响,但是都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因为几位大力士拿着鞭子,就站在她们的身后,随时可以抽打她们赤裸的臀部。她们挤进卧舱,叫着吵着抓着,抢回自己的财物,而柯已经走到了飞船出口。在外面等她的不仅有“丈夫”,还有沃尔夫冈大公。大公对柯相当满意,他以自己一贯虚伪的作派,高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满意:
“你真是我的甜心,早知道这样,我应该自己把你娶过来!”
“您来得及的,大公。”阿尔杜尔答道。看着大公的眼神,柯明白,接下来的这个夜晚,阿尔杜尔还得吃下安眠药呼呼大睡。
他们经过一条狭窄的走廊走进航天港。就像通常欢迎所有的公爵一样,那里有一支小乐队在等候他们,还有一位当地的中层官员,他代表火星当局,并受当局的委托前来欢迎这批不速之客。
“你注意听着,”大公专门对柯说,他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一步开外,“我从来不犯罪。我在世界上有良好的交际,邻近的星球和国家迎接我都派乐队。让他们在我背后嚼舌头去吧,说我是暴君,甚至,也许,是杀人凶手,比起来,我不够格,他们自己才是暴君才是杀人凶手。我们把尸体留在家里,放进柜子里……或者是陈列室里,都是旁人免进的地方。我们星球元首和国家元首有自己的游戏规则——这些规则你们用不着知道。”
“谢谢,大公,”何说道,这时她觉得自己完全长大了,“谢谢你对我的启发,而且至今还让我活在世上。看来,我对您还有用处。”
“我还要用你很长时间哩,”大公兴致勃勃地答道,“即使我把其他的人全都打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你仍将是我的一块糖。”
他开心地大笑起来。
他们走过了航天港大厅。大厅十分宽敞,式样古老,一小群人其中有旅客,也有看热闹的。
“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告诉我一点什么啊?”柯问道。
“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