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1 / 1)

上位 苏鎏 1 万汉字|6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22章 chapter22

22

医院里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消毒水味道,灯开得很亮,白花花的墙壁几乎可以反光。

黎今插着裤子口袋,看病床上的女人。

她的头发散乱,病服外露出的手臂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嘴唇皮肤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颜色,越是如此,她脸上纵横的疤痕就被衬托的越发鲜红,如同鬼魅。

她仍在小声地抽泣。

黎今走近两步,岳舒抬起头,顺势握住他的手:“我真的不想活了,为什么还要救我?”

今天下午,在保姆离开后,她卧在浴缸里割腕自杀。

幸好到了晚上的时候,保姆阿姨因为惦记着她一个人过年,去而复返,才发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她。

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黎今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的嗓音嘶哑,又是恨又是绝望:“不会的,不会好起来了!”

偌大的vip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因此就连说出的话都好像带着回声,缥缈的很。

见他没说话,岳舒更加的丧气,她恹恹的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脸,也不能再跳舞,我还要活着干什么呢!我是个废物,根本不应该继续呆在这个世界上。”

黎今眉头微微皱着,又宽声说:“现在的整形技术都很高明,多做几次,你就可以复原,到时候不必再戴着口罩,你可以多呼吸下外面的空气,享受阳光。”

岳舒别开脸去,“我不做。”

“难道你预备一辈子顶着这张脸过了吗?”

岳舒霎时狠狠的看着他,两颗黑央央的眼珠子仿佛嵌在斑驳的面具上:“你是嫌弃我了吗?我现在变得这么丑了,又是个废人,我早就知道你嫌弃我了,我是你的拖累……”

黎今深吸了口气,耐下性子跟她讲道理:“你要明白,没有人可以嫌弃你,是你自己在选择放弃自己。如果你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拥有新的人生。”

岳舒抽了抽鼻子,伸手抱住他的腰,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衬衣,“可是我只要你啊……你不会陪我一辈子吗,咱们不是说好了,一直一起走下去的么,我不要你离开我,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她如今情绪激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对于这个话题,每每谈到都是这样的结果,黎今觉得有些累。

他将女人从身上拉开些,替她擦了脸上的泪,“我陪着你,睡吧,你应该很累了。”

岳舒唇角绽开一个微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情绪稍微平复后,她又问:“小问呢,今天你们一起过节,跟叔叔阿姨他们一起吗?”

“他们去国外度假,我在家处理公事。”

岳舒的眼神变得十分温柔,那是看待情人时才有的依赖,“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麻烦?”

“不会,”他摇了摇头,五官深刻极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人觉得心醉,“你好好睡。”

“那你不要走,留在这里我陪我,明天早上我还想看到你,好吗?”她噘起了嘴,跟任何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毫无差别。

黎今顿了顿,“好。”

得到了他的回答,岳舒放下心来,他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折腾了一个晚上,她本来就累得很了,这下在男人陪伴的目光中幸福的睡去。

黎今坐在病床边,直到她的呼吸变得深而均匀,才站起来动了动腿脚。

医院禁烟,但他此刻分外想要品尝尼古丁的滋味,他站起来,给女人盖好了被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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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午睡过了,罗岑宵精神十足的看完了春晚,又一个人吃了十五个茴香馅儿的饺子。

她无从得知黎今去了哪里,也不想知道。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完剩下的假期吧,最好他永远别回来。

凌晨的时候她上楼睡觉,黎今不在的时候她还是喜欢住客房,至少那里没有他强势的味道,令她不会就连在梦里也那样紧张。

也不知道生物钟到底是怎么了,清晨四点多的时候她就醒了,居然还是被饿醒的。

她特别特别想吃薯片和关东煮,但是黎今这里没有,翻来覆去了好久,她决定去小区里的24小时超市买。

罗岑宵穿上棉袄往外走,今天的温度似乎回升,地上的雪散开,整个地面都湿漉漉的,但是空气意外的清新。

这个点,周围还黑漆漆的,路灯也亮着。

她边走边感叹高档小区,好是好在安全私隐,但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一挂炮仗的声音也没听到,小区里也没有任何庆祝新年的迹象。

唯有二十四小时超市门口挂着许多满减的商品优惠,发出的阵阵香味让人觉得还在热闹的人间。

便利店里只有一个胖胖的男店员在值班,可能是太困了,此刻正半眯着眼睛假寐。

罗岑宵以为店里没人,没想到走到零食架子前,竟有一个长得很高的男人在挑选东西。

他带着一顶棒球帽,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罗岑宵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因为这人实在是很潮,他的时尚感不是用各种流行的单品堆积出来的,那是一种与身俱来自带的触觉,虽然看不到清晰的面孔,但她敢打包票,这人的长相绝对不赖。他长得清瘦,这么冷的天穿了一件牛仔外套,手上没有首饰——

嗯,正在认真比对乐事的黄瓜味和原味。

全都拿了呗,她心中暗想着,顺手就从架子上拿了这两个味道的薯片。

忽然,男人的手停顿住,抬眼看了看她。

他的眼睛亮的惊人,任何一个看过的人都不会忘记……

她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往后退去,忽然浮现出若干天前她见过的这双眸子。

她在小区门口煎熬的等待时,这双眼睛的主人开着布加迪威龙从她身边高调经过,这双眼睛不经意的看向她,虽然只有短短两秒而已。

因为抬起了脸,又比她高那么多,霎时间罗岑宵看清了他的整张脸孔。

毫无瑕疵,她心里蹦出这几个字来。

圈子里好看的男人海了去了,但这人堪称夺目。

但不由她细看,男人就把薯片都给拿了,随后转过身去。

这是嫌弃自己的眼神太灼热了吗……?

不过身为艺人,罗岑宵总觉得这男人不应该是个普通人,他的长相和他的打扮都不像一个仅仅只是很会搭配的路人甲。

但是她在脑海中拼命搜刮,也没冒出这样一个人,唯有他那顶两眼的棒球帽,似乎在哪里见过。

店里总共也就他们两个客人,结账的时候不能避免的又碰头了,男人就站在她前面。

店员睁开眼准备工作却被吓了一跳,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会疼,才确认眼前这两个身材高挑的俊男美女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他在做梦。

男人买的东西也都是吃的,泡面、薯片、口香糖、花生,甚至还有两包辣条。

店员吭哧吭哧扫码,又把他要的排骨饭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然后说:“七十五块六毛,先生要口袋吗?”

“要。”他应了一声,随后将手往裤子后面的口袋摸。

刚摸过去的那一秒,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果然,口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店员看出了他脸色的变化,加了一句道:“如果您忘了带现金的话,本店也可以刷卡的哦,支付宝和微信也都可以。”

他点点头,拿出手机,然后冷漠的道:“我没有支付宝,微信里没钱了。”

店员&罗岑宵:“……”

店员:“大明星连支付宝和微信都没,不太可能吧哈哈哈!”

男人挑眉:“你认得我?”

店员终于忍不住了,“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你们嘛!明明一起进来的,干嘛非要前后结账啊,承承你没带钱就让萝卜帮你付嘛,也是一样的!”

罗岑宵:“?”

这话一出,被称作“承承”的男人终于回过头,目光在她身上扫视,“萝卜?”

显然,他并不认得她。

但罗岑宵终于记起她来,那个在秦粲然口中什么都好的男明星——霍诵承。

男店员夸张的比心:“不要再装不认识了啦,我又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们竟然在谈恋爱啊!哦哦哦好配好配!我会帮你们保密的哈哈!对了对了,求合影!”

……

最终罗岑宵还是帮霍诵承给付了账,男店员脑洞大开,便利店实在不宜久留。至于合影——当然是没有的,由霍诵承给他签了个名,他在背后拿着签名挥手祝他们新年快乐为结尾。

两人拎着袋子一前一后的走出商店,他腿长,早就在一盏路灯下等她。

“跟我走。”

罗岑宵啊了一声,“什么?”

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他不耐烦的解释道:“跟我回家,我把钱还你。”

“啊哈哈……”她打着哈哈,心里想谁要跟你回家啊,又说:“不用了,一点小钱而已。”

“我不喜欢欠人钱,更不喜欢欠人情,”他用一种狂霸酷拽掉的口吻说:“我又不缺钱。”

我看你是缺心眼,罗岑宵说:“你不用当做欠什么人情,咱们又不认识,我先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拽住她胳膊,不让她走。

“罗岑宵,”她无语了,“都说了你就当不认识我好了啊,也没什么欠不欠的了。”

霍诵承掏出手机,“我加你微信,到时候给你转。”

好吧,两个人扫了二维码,互相添加为好友。

“罗岑宵,”他念着她的名字:“你是歌手还是演员?”

“以前是组合里的,现在开始做演员,”她总觉得在对方这样赤.裸裸的“我听都没听说过你”的眼神下,已经变得无所谓了。

“什么组合?”

“星辰。”

霍诵承皱了皱鼻子,“没听过。好吧,你可以走了。”

“……再见。”

她告诉自己,这世界上什么都都有,有分外平易近人的,就也有这样目中无人的。

怪不得霍诵承会被黑,跟嫩模约炮、对着她甩大牌,性格也很差劲的样子。

除了外表,不知道秦粲然迷他什么。

罗岑宵回到家里,补了个觉,起来的时候黎今也回来了。

客厅里沙发旁的茶几上堆着她买来的垃圾零食,他结束了一通电话,皱着眉坐到那些零食的旁边,“家里没东西吃了?”

“是我特意去买的,今天特别想吃……”

他似乎是一夜没睡,眼神略显疲惫,“我休息一下,你准备午餐。”

黎今上楼,罗岑宵就在背后做了个鬼脸。

结果他走到一半仿佛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

罗岑宵:……

她说: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他说:“给你备了辆车,以后别开那台二手破车了,丢分。”

23.chapter23

23

在三天假期结束以后,罗岑宵看到了黎今给她的那辆车,还是挺低调的suv。

本来她还担心万一是法拉利保时捷她该怎么办,毕竟按照她现在的身价,是不可能开得起那样的车的。

松口气之余,她又嘲笑自己,既然已经做了别人的情人,又要害怕世人的目光,是不是又当又立呢?

回s市的时候黎今又要飞国外,她也没有通知**,自己开车回去的,虽然没有人陪伴在身边,但感觉比来时要轻松多了。

**看到她的新车后不断点赞:“哇,这车很贵的!宵姐你的存款不少啊,终于发大招给自己买辆好的了!”

罗岑宵打着哈哈把她给糊弄过去了。

剧组里的人基本都已到齐,导演又挨个的发了开门利是,这新年就算过完了,一切都重新恢复正常。

罗岑宵彻底泡在了剧组里,没她戏的时候就坐在导演旁边一起看,琢磨别人的演技。

在不同水平的剧组里,体会到的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穿爱》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看清了这条路的方向,但是到了《乌篷船》她才发现,其实她连演戏这扇门的边都没摸到。

幸好导演是个有耐心的人,愿意不厌其烦的教她这样的新人,给她细细的剖析角色,男女主角陆洲秦粲然也愿意陪着她对戏,从不因为她的ng而有所不满。

但越是这样,就越能看到自己的不足,正如他们所说,她不是科班出身,没有系统化的接受过台词、形体以及表情控制方面的训练,在进入角色状态的时候也比别人要慢,酝酿情绪也要好一会儿,总之在这支队伍中她绝对是笨鸟。

随着剧情的推进,她要表现的感情更为深层而多面化,从一个隐忍的闺中少女,变成与自己的兄长并肩作战的坚强女子,还有大量专业的台词,罗岑宵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4个小时。

她头一次被工作深深吸引了,那是金钱不能给她的快乐,她忽然觉得自己爱上了演戏,就算她演的不好,没有十足的灵气,但那是目标和梦想,很甜很诱人。

正月十五这天又在下雨,大家进棚拍室内戏,罗岑宵看着秦粲然跟陆洲情意绵绵的拍吻戏,这两人都是专业级选手,即便旁边有许许多多的摄像机围绕着,也还是拍的感人极了。

吻戏一场就过,秦粲然拉着罗岑宵去外面透透气。

“我最讨厌拍吻戏了,”秦粲然抱怨着:“感觉就像是在啃鸭头。”

罗岑宵噗的一声笑出来,这是什么形容,“但导演把你们拍的超唯美超赞的,我都想哭了。”

秦粲然拿了块口香糖嚼起来:“你就瞎起哄呗,我跟陆洲太熟了,没有火花,你是没见过真正拍感情戏和吻戏好的人,每一秒都是火花四溅……哎,如果是霍诵承,我肯定飚到飞起。”

作为霍诵承的资生迷妹,秦粲然对于他没能接成这部戏的怨念很深,动不动就要提起他。

原本罗岑宵对他还挺好奇的,现在她完全没兴趣了。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人那么差劲,说好要还的钱呢,到今天也没还。

但是在秦粲然面前是绝对不能说他的坏话的,否则后果很严重。

“反正在你眼里他什么都好啦……”罗岑宵含糊的道。

秦粲然拿出手机看了看,随后不经意的问她:“宵儿,如果你跟前男友迎面而过,你会打招呼还是打他?”

“这问题好搓,不打招呼也不打他,就当没看见呗。”

“你不恨他?”

“不恨啊。”

“嗯,这样啊。”秦粲然的表情有点怪怪的,“那就好。”

“你干嘛忽然这么问?发生什么了?”

秦粲然是个藏不住东西的人,经不起她这么一问,就摊开来说了:“我看朋友的微信啊,徐城他们剧组也来s市影视城了,就今天。”

“就这事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罗岑宵笑了笑,“都过去了,没什么的。”

秦粲然将信将疑,“真的吗?”然后一下子八卦的去拉她的手:“那你给我说说经过呗,我一直不太相信他们说的。”

“他们说什么了?”罗岑宵略为无奈的撇了撇嘴,其实别人说的什么她也都清楚,只是不去解释,传闻就愈演愈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秦粲然眼珠子转来转去:“说你异想天开想嫁入豪门,又被徐城一脚踢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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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酒店,在秦粲然的高级套房里一边喝香槟一边聊过去的事。

这阵子两个女人朝夕相处,脾气又很对彼此的胃口,早就已经从同事晋升为要好的朋友。

认真来说,秦粲然也是罗岑宵入行以来第一个可以说说知心话的人,她是个很豪爽的东北姑娘,令自己莫名的信任她。

关于徐城这个人,客观的来说,他真的是很贴心的一个男人。

他们初遇是在电视台年末晚会的后台,徐城不是专业歌手,当时他所主演的一部电视剧大火,由他演唱的片尾曲朗朗上口,自然也就变得街知巷闻。

星辰第一次作为演唱嘉宾参加跨年晚会,罗岑宵心情很紧张,在跳舞的时候不小心脚扭伤了,当时忍着痛把舞给跳完了,下场的时候拉开袜子才看到肿的老高的脚腕。

但当时宋冉絮还有另一个小品要表演,毛洁眼里只有她,顾不得自己。

徐城就是在这个时候登场的,他把她送到了医院,陪着她急诊,又为她拿药,最后送到家。

就像伤口总是很容易被细菌感染。

女人也是如此,脆弱的心灵轻易为温情而张开。

在徐城强烈的感情攻势下,她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当然是地下的。

他正当红,她所在的组合也在上升期,娱乐圈就是这样,今天无人问津的,明天说不定就一夜成名,未知数太多,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开头是很幸福的,徐城细致、妥帖,做事很有考量,她没接触过这样的男人,很自然的被吸引。

“那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呢?”秦粲然啜了一口香槟,好奇的问。

“我那时很依赖他,除了工作,其余的生活就是围着他转,时间一长,身边的许多人都知道我们在恋爱,他就不高兴了。”

罗岑宵仍旧记得那天徐城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你可不可以别总是跟在我身边,你让我快呼吸不过来了,成年男女,给对方一点私人空间好不好?”

好,当然好,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知道他不开心了,就减少在他身边出现的时间,她有他家的钥匙,整日里呆在他家里给他煲汤喝。

徐城见她这样乖,心软了,就哄她说会娶她。

“那阵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什么都听他的,”罗岑宵想起那段时光都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弱智,也许是因为对家庭的过分期待,她甚至打算结婚后就退出娱乐圈了,反正她也没有红的命。

直到她被拍到了进出徐城公寓的照片,然后直接爆了微博搜索。

并有来自罗岑宵身边好友的爆料说她逼婚徐城,令男方不堪其扰,目前正在拉锯战。

事情闹得很大,徐城不得不出面否认两人恋情,说他们只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关系,自己家教森严,找女友得经过父母同意。

徐城阳光帅气,形象正面,父亲是省级干部,母亲是富商,家中条件优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句话无疑是在暗讽罗岑宵出身贫寒,既无厚重背景傍身,也不是从知名学府毕业有着非凡的才华。

撇得干干净净。

此后的一周内,徐城的公司使出了强大的公关手段,里里外外将罗岑宵的背景情况剥了三层皮,到处是知情人士的爆料她如何想借着徐城的粗大腿上位,并嫁入豪门。

徐城的电话姗姗来迟,她忍不住跟他大吵起来。

她急的上火,已经被毛洁指着额头骂了好多天,长了满嘴泡,话就说得不太好听。

徐城最后慢悠悠的道:“咱们谁也不吃亏,你就别这样了。”

她一怔,“你什么意思?”

“岑宵,分手后还是朋友。你靠着我火了一把,黑红也是热度啊。被说两句也少不了几两肉,何况你守的那么严,我可没占到你什么便宜。”

罗岑宵气的被梗住,他却继续温声道:“玩也要玩的起啊,你太良家妇女了,搞得我压力很大的,老实说,如果真要结婚,我会考虑你的,可惜了。”

她不记得是怎样结束那段通话的,或许是手机被砸了,在那以后她把徐城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光,两人彻底分手。

秦粲然听到这里,已经愤愤的拍案而起:“没想到他是这样的贱人!以后别叫我看见他,否则见一次揍一次!”

罗岑宵也喝的两颊微红,她安抚了下激动的女人,长久以来她都没有一个可以互相吐露心声的朋友,憋得久了就变成了沉疾,堵得人心慌,这下和盘托出,其实很爽,“好,这可是你说的啊。”

“当然了!”秦粲然放下杯子,仰躺在她的床上,“这件事也就欺负你当时咖小,如果你有个厉害的公关团队,完全可以反转。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名声至少有百分之六十都是因为徐城这锅,没认识你以前,我都以为那些都是真的……简直太冤枉了!”

是啊,她没有一个为她着想的经纪公司,出了事情连个澄清的微博都没有发布,自然而然让人觉得她是做贼心虚。

两人聊了很久,喝了两瓶香槟,秦粲然先睡着,罗岑宵给她拉上窗帘又开了门悄悄的出去了。

她倒是一点都不困,回到自己房间在露台点了支烟,慢慢的看它燃尽。

虽然不会抽烟,可她很喜欢这种让人能够迅速镇静下来的味道。

一抹腥红在夜中慢慢烧完,很安静,月色迷人。

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两下。

他们分别来自两个人——

lj和随便花。

24.chapter24

24

说曹操曹操到,随便花是霍诵承的微信昵称,他发来一个红包,点开,一百块。

还取了个整,随便花说:这几天忘了,不用找了。

不用找了……用找了……找了……了……

你以为我是服务生啊!

罗岑宵干脆回说:一百块而已,也好意思叫随便花?

随便花:……

其实霍诵承还真的是忘了,就是今天看到这个“萝卜”发了吃元宵的朋友圈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欠这个人几十块钱的样子,具体到底是多少钱,没印象了,问助理要了一百块钱,转给她,多说了一句好像还引得她不开心了,竟然质疑自己有钱花随便花的真实性?

呵呵哒,他在圈里的脾气出了名的差,正想再说点什么,广告导演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说:“弄好了弄好了,诵承啊,都准备好了,咱们可以拍了。”

敬业的他放下手机,高贵冷艳的想着,先放你一马。

这边的罗岑宵见他吃瘪,心中倒是一阵暗爽,随后又点开黎今的微信,上面也是一句话:你是宵宵吗?

罗岑宵一愣,明知故问吗?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激动的有些手抖,黎今才不会叫她宵宵,更不会给她发这种微信,而能接触到他手机又跟她见过面的,只有小问。

她心脏砰砰的跳起来,颤抖着输入:我是宵宵啊,你是小问吗?

那边似乎是不耐烦打字,迅速传来一条语音:对,你没忘记我啊!

小朋友的声音稚嫩中带着点喜悦,又似乎在指责她:你有我爸爸微信,为什么不找我聊天呢!

罗岑宵打字打的要飞起来: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在你爸爸身边,是我错了,以后我常常找你聊天好不好?

小问:好吧,电视机上说不知者无罪,我原谅你了。祝你元宵节快乐哦,汤圆很好吃的,我在国外的时候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芝麻汤圆。

“今天……你回爸爸家了?”

小问说是的,“爸爸很忙,不过我也不是非要他陪啦,就是想回家了。”

“你爸爸在做什么?”罗岑宵没忘了打探军情,如果黎今在,恐怕不会让他跟自己聊天吧。

果然,小问回答道:“爸爸在洗澡啊。”

“你是怎么发现这是我的呢?”

“我看到你的聊天框在最上面啊,就点进去看你的朋友圈了,那里有你的自拍啦。”一副你怎么这么笨的口吻。

“小问好聪明哦,”她笑道:“看我,脑子都迟钝了。”

“你是明星,对吗?”小朋友继续说:“我看到你发的东西了,拍戏好玩吗?”

她这回倒是认真想了想,然后说:“很好玩,也很严肃,我喜欢拍戏,你喜欢看电视电影吗?”

“喜欢啊,漫威的动画还有火影忍者我都好喜欢的。”

“没看过国产的电视剧?”

“没有,”他像是翻了个身,似乎来了兴趣:“我想看你拍的电视剧,叫什么?我叫张秘书去帮我找。”

罗岑宵顿住,说实话:“没有……等我这部拍好通知你行吗?”她打着商量。

“行吧。”他仿佛还要说什么,后头的字却一下子含糊不清,然后瞬间消失了。

小问从爸爸的床上被拎起来,看见穿着浴袍的黎今正看着自己,心里慌乱,但嘴巴上立刻甜甜的说:“爸爸,你洗好啦。”

男人夺过手机,随意翻了两下就知道这小东西做了什么,他神色不变,只是居高临下的对着儿子道:“睡前还玩手机。”

语气中略到责怪的意味,但小问知道他没有很生气。

于是干脆说:“爸爸,你有宵宵的微信啊,我才发现呢,她居然是个明星,拍电视剧的那种。”

“现在明星的含量真低,”他声音极轻的说道,随后放下小东西,任他半躺在自己的床上,不经意的问:“你喜欢她?”

小问不是个自来熟的小朋友,虽然很礼貌,但骨子里同他很像,冷情而淡漠,没有几个真正亲近的人,可如果他真的把一个人当做自己的朋友了,又会毫无保留,这点可能是随了那个女人。

所以当他看到他十分融洽的跟只见过两面的她在微信上侃侃而谈的时候,不得不说,有种微妙的感觉在身体中流窜。

小问想了想,认真的掰手指说:“宵宵好漂亮,比我在la的女朋友还漂亮,眼睛好大,我喜欢她笑。”

很好,不愧是他的儿子,颜控。

见老爸没说话,小问黑葡萄一样的眸子骨碌碌的转,又提议:“我很喜欢跟她聊天,因为她笨笨的好好玩,我可以经常跟她说话吗?”

然而黎今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你该睡了。”

“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小问仰头。

“你怕打雷?”他望着窗外忽然疾风骤雨的天气,“行吧,不过堂堂男子汉竟然还怕打雷……”

“我才不怕呢!”小问抱起自己的小枕头跑回自己的卧室了。

可是等到他钻进自己被窝,听着一声又一声的雷鸣时,心里开始讨厌爸爸了,为什么不留他呢!

更小一点的时候,他还能睡在黎今的身边,但是他渐渐长大了,比别的小朋友更快的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小男子汉了,就同老爸早早的分房了,只是偶尔在这样的天气,还是会觉得烦躁和害怕。

听别的幼儿园同学说,他们如果觉得害怕,就让妈妈抱着。

妈妈……他没有妈妈,自然也无法尝到那传说中温暖香甜的怀抱。

羡慕吗?不!小问咬着手指,如果妈妈有一天回来了,他一定不理她,不给她好脸色看,叫她抛弃自己那么多年。

……

黎今看着小家伙跑走了,摇了摇头。

拿起手机,那边似乎因为两人对话的戛然而止感到不解,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小问,怎么了?

小问,睡着啦?

我也希望我的戏早点拍完早点放,这样咱们就能一起看啦。

最后,她可能是终于意识到不对,弱弱的问了句:是你回来了吗……?

他躺到床上,天鹅绒的毯子堪堪掩盖住腹部以下,手指微微划过屏幕,“是我。”

“小问睡着了吗?”

“跟他聊的很开心?”他反问。

隔着遥远的距离她无法判断此时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只能实话实说:“是,只要能跟他说上话,不管说什么,我都很开心。”

“小问这几天回家住,有时会拿我的手机,如果他找你,你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他用的是语音,调子一如既往的冷冰冰,“否则,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屋子里很安静,她听完后,手指甲深深的掐在掌心间,但她好像失去了触觉,一丝痛意都体会不到。

半晌,她回:我知道该怎么做。

能跟小问如同朋友一样的相处说话,于她而言已经是巨大的喜悦,但她到底不是小孩子了,不禁会去想,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小问是否能接受事实呢?

不管她有多么不愿意,从小到大,的的确确没有抚养过孩子一天。

而黎今和他的家人……无论做了什么,他们都给予了小问所有的爱。

她纠结极了。

黎今那头得到了她肯定的答复,语气稍霁,“如果你乖一点,我会让你见到他。”

她仰头,努力让酸涩的眼眶不要那么湿润,发了个笑脸过去,没再说话。

--

第二天,经过一番深谈的秦粲然起床后,自觉与罗岑宵的革命友情又进一步,早上五点多,天微微亮的时候就来找她一起去剧组里上妆。

看见顶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女人打开门,一脸困倦的模样,秦粲然惊讶道:“昨晚喝完酒你又出去了?”

罗岑宵打了个哈欠,虽然已经用冷水洗了脸,但是洗不掉一身疲惫,她摇摇头:“昨天失眠了。”

“难道是被那个禽兽气的?咱不气了哈,”秦粲然说:“那种禽兽总有一天会被人切**的。”

“……不是因为他,就是昨天后来又看剧本喝了咖啡,后半夜没睡着。”

她也没说谎,只是时间颠倒了下,她睡不着,就起床看剧本,一夜都没睡。

“不用这么拼吧,感觉不是这么快能找到的,我从演戏到真正感觉自己有点开窍也用了很多年的功夫,一步一个脚印,只要你踏实的去做了,总有一天会有成果。”

“嗯,所以要努力啊,我还年轻,得拼一把!”

“牛,在下被你绕进去了!”

……

正如同黎今所说,小问在家的这几天,每天都会用他的手机找她聊天,渐渐的,又变成视频,于是她没有夜戏的时候,每晚都会陪着他说一会儿天南海北的事,这也为她辛苦的拍摄中带来了一抹期待和亮色。

这一日两人说到她喜欢的类型。

“嗯,我喜欢长得高,温柔,不用太帅,最好能烧一手好菜的男人吧。”罗岑宵想了想,没有对小问隐瞒。

小问在心里盘算了下,咧着的嘴角下垂,这好像自己没有一项条件是符合的,于是他认真的纠正她的审美:“你的条件好低!最起码也要像我一样帅吧,而且男人要会做菜干什么嘛,爸爸不会做菜也不温柔,可是照样很受欢迎,来幼儿园接我的时候,大家都争着要跟他说话呢。”

话题总是不知不觉的挪到这个男人身上,小问下意识比不过的人就喜欢用黎今去比,然后在心中默默自豪的觉得爸爸战无不胜。

罗岑宵撇了撇嘴,“你还小,不懂得温柔有礼还贴心的男人杀伤力有多大。”

她心中感叹,如果个个男人都像你爸那样,女人们早就统统被冻成冰块了。

刚说完,门铃一阵响,她放下耳机,冲屏幕上漂亮的小男孩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先去开下门,等等哦。”

门外,快递小哥穿着厚厚的滑雪衫,手中捧着一束巨大的玫瑰,大声而热情的呼唤着她的名字:“罗岑宵小姐是吗?您的花来嘞!”

25.chapter25

25

“您的鲜花!”快递员热情洋溢,举着大束的鲜花,“麻烦您签收一下!”

“谁送的?”罗岑宵问。

快递员嘴角含着迷之微笑,“您先签收一下,花可新鲜了!”

她也不想为难快递小哥,于是把花收下,抱回了卧室里。

确实很新鲜,保加利亚玫瑰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有一张卡片插在上面。

罗岑宵取下来,上面写着:生日快乐!愿你微笑一如最初。

她愣了愣,自己都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出生在一个冬末春初的凌晨,往年都是毛洁组织粉丝给她举办一个小型的生日会,直到去年的时候她因为徐城事件名誉跌倒谷底,就连小型的生日会也办不起了。

今年她压根就没想到过这件事。

她把花扔进了垃圾桶。

而这一幕都被小问收入眼底,他的声音透过扩放设备传了出来:“宵宵,很漂亮的花,你为什么扔掉?”

罗岑宵这才想起她和小朋友还在通话中,她将电话挪了个位置,看不到垃圾桶那边了,然后说:“别人送错了。”

“你骗我,”小问不屑的扬了扬嘴角,“我最讨厌别人撒谎。”

“……好吧,那是很讨厌的人送来的花。”

“人讨厌,但是花漂亮,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玫瑰呢?”小问很认真的道。

小孩子的话很纯真,换个思路去想想他说的也很对,送花的人讨厌,但玫瑰是无辜的。

小问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又重新将花朵捡起来,放在了地毯上,这才想起来问她:“是谁送你的啊?这么大的花,他一定很喜欢你,他有我帅吗?”

罗岑宵摇摇头:“没有你帅。”

小问呼出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他为什么送你花呢?”

“今天是我的生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都忘了。”

“你怎么不早说呢,我都没有礼物可以送给你,”小问咬了咬唇:“生日快乐宵宵,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我有自己的私房钱哦。”

罗岑宵笑了:“没关系的,有你的祝福就好啦。”

“男子汉说话算话,”他神情庄重,歪头又看了看时间:“爸爸马上洗好澡了,我先跟你挂了哦,拜拜,别忘了吃长寿面,每年爸爸都会做给我吃呢。”

两人切断了通讯,她心里暖暖的,得到了儿子的祝福,又觉得自己这样十分罪恶,在孩子不知道的状况下,借用他对自己的亲近,来满足缺失的亲情……

可是每次只要两个人聊天,她就忍不住占用他更多的时间。

黎今知道吗?

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这个男人的心思太过深沉,当年的他就让她猜不透,更遑论经年以后呢。

罗岑宵站起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只长颈的杯子,注入清水,将玫瑰放置其中,玫瑰娇艳,开得很热烈,为这空间带来了一抹亮色。

她不意外徐城是怎么知道她的房号的,只是很反感他总是妄想着自己还对他恋恋不舍。

果然,陌生的号码又跳在了她的屏幕上,这次她没有拒接。

接起来,徐城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哼唱了一段生日快乐歌,如果放做以前,她一定会非常感动,她面无表情的听完,“你还想怎么样?”

徐城楞了一下,“岑宵,生日快乐,我没有忘记。”

“你够了没啊徐城,咱们早就分手了,能不能收起你那副情圣的样子,给谁看啊?”她无奈的道。

“说好了再见也是朋友,你想多了。”他竟然反过来指责她:“再说,前男友就不可以给前女友送花了吗?你的生日恐怕也没几个人记得吧。”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还想发展一个备胎或者□□?不好意思,我早就对你没兴趣了,请你有多远滚多远。”

她终于激怒了徐城:“你别给脸不要脸!当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低声下气的,怎么,现在攀上真正的高枝了,看不上我了?我告诉你,今天黎今能给你做后台,明天他就可以转捧别人!别以为自己是什么不得了的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如同被巨大的钟声震得脑子发蒙,眼前晕开一阵阵的光圈,一只手撑着桌子,她问:“你说的什么意思?”

徐城哼了一声,“我也是看在我们过往的情意上才跟你说这些,他们这些大人物捏死你还不等于捏死一只蚂蚁?”

见罗岑宵迟迟没有回话,他以为是自己的话震慑了她,心中多少也有一番不忍,再说……他也的确有自己的小九九,曾经得罪过的女友现在有了金主,而那位金主的实力还十分强大,万一吹个枕边风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怎么办呢?

所以他今天送花其实是来示好的。

罗岑宵这女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傻兮兮的没什么心眼,敲打敲打说不定就当真了。

隔了好一会儿,她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徐城以为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便道:“你现在签了阎娜是不是?”

她签了阎娜的经纪公司这事儿其实圈内知道的没几个,毕竟阎娜东山再起的尤为低调,除了贴身的一些工作人员,他们也是当年就一路跟着她过来的,嘴巴也都甚严。

“我也是偶然间才知道的。阎娜早就很少带人了,她手段非凡,这几年已经很少在圈子里出现,你们两个人的名字摆在一起,任谁都觉得奇怪。难道你不觉得吗?”

徐城言尽于此。

阎娜的履历在网上很全面,她是查阅过的。

可笑的是她竟然从没怀疑过这样一个技术流的牛人,为什么会选择了自己。

现在想来,这背后的一切都有一只大手在做着无形的操控,她以为那是否极泰来,但实际只是他给她的一点甜头而已。

……

黎今将小问送回到邓思安那边去,邓思安早就等孙子等的心焦,一把抱起小问,丝毫顾不得作为邓家老爷的稳重身份。

小问巴巴的望着黎今:“爸爸,你什么时候再来接我?”

“我有空就会回来看你,保证一周会有两次以上。”其实他们父子俩在美国的时候很少分开,他承诺着,又道:“你要听爷爷奶奶的话。”

小问瓮声瓮气的说知道了。

他揉了揉小朋友的颈后,朝着邓思安道:“辛苦您了。”

邓思安颔首:“去忙吧,我和你费姨这儿时间多着呢,带个孩子不成问题。”

他从老宅一路出来,上中环,畅通无阻,来到办公大楼,办公大楼顶端已经有字母拼出电影公司名字的缩写,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耀眼。

他坐电梯上去,一路都有人朝他问好。

公司还在前期工作中,没有面向大众开放,所有的人都在为黎明到来的那一瞬而做着努力。

黎今走进会议室,又是一轮长长的讨论,大家唇枪舌战,在他的面前,都表现出十分的激情。

助理察觉到黎总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始终在看着手中的电话,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可惜,它一直没有动静。

助理都几乎跟着惋惜起来。

会议快结束的时候,男人阴沉着脸说:“延长时间,我想听听李经理对产品制作流程的看法。”